肖龍與謝鳳一路東行,謝鳳此時內心著實是興奮莫名。自從聽林可嫻那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說的那句話後,心中是久久難已平靜。龍鳳佳配,天生一對,地配一雙,這話也一直在心中回蕩。自已從小就與肖龍哥在一起成長,也可以說兩人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多年來卻無緣感受愛情的甜蜜,但少女情懷是與生俱來的。可能是自已還未覺察覺到,也正是這樣才會在一點一滴中發生轉變。
兩人一路走來,已經看到不遠處的一條大江,路又沿著江邊漫延,連綿不斷。看著江水上的船兒來來往往,甚是讓人喜愛。快到黃昏時分,眼看天色已晚,明月已掛在天空。於是兩人催馬前行,趕到前面不遠處的一個沿江小市鎮投棧度宿。
這是一個不甚繁華的小鎮,商鋪零星,行人稀少。天還未黑大街小巷都已顯得寧靜起來。鎮上只有一間客棧,兩人也無從選擇,隻得進去入住。
“小二哥,勞煩你替我們安排兩間單人房,另外再備一些可口的飯菜即可。”謝鳳從衣衫裡拿出一碎銀交於店小二手中。
“兩位客倌,真的不好意思,單人客房剛巧滿客。看兩位不是哥倆、也是好友,不如擠一點,租一間雙人房吧。”店小二滿臉堆笑道。
“我們不是…好吧,我們就要一間雙人房了。”謝風無奈地回道。。
二人一路兼程,風塵仆仆,委實疲倦。他們匆匆用完飯菜,即回到房內休息。
說來兩人從小到大,可這還是頭一次共寢一室。雖說兩人之間兩小無猜,可也總是難免有些拘謹。但畢竟是男女有別,再加上兩人年齡漸長,於情感愛戀之事也逐漸認識愈深。從前兄妹倆人扭作一團嬉戲,相擁而樂的親熱情況現在早已不複存在。所以兩人也都有些尷尬,也都顯得好像渾身不自在似的。
肖龍此時的內心也是如同五味瓶一樣,自小多年與謝風妹妹為伴,但從來留意不到她的秀美。可沒想到被那林可嫻的玩笑話給挑醒一樣,這之後才認真仔細地對謝風觀察和留意起來。想來所見的女子雖已不少,但沒有一個及得上風兒妹妹的清麗可愛。肖龍望著其如花似玉的風兒妹妹,看見她的俏臉被連日來的奔波和操勞的影響,增添了一份憔悴,憐惜之心油然而生。只見燭光映照下的謝風更添嬌豔,幸好肖龍幼承庭訓,思想潔淨,對眼前這個風兒妹妹從沒有過淫邪非分之想,有的只是欣賞愛護之情,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龍哥,你為何總是怔怔的看著我?”謝鳳輕輕地柔聲問道。
“沒…沒什麽,鳳兒妹妹。我覺得這些天來你為我真是太辛苦了,我都感到內心不安。好了不說了,我們好好休息,明天還得起早趕路。”肖龍結結巴巴地搪塞道。
當晚謝鳳堅持讓肖龍睡在床上,自已則席地而睡。這讓肖龍很是過意不去,可又扭不過她,隻好順從她的意願。
到了二更時份,謝鳳被外面的細微聲驚醒,急起身從門縫隙向外看去。看見房門外似有數個人影在徘徊,意圖不明。謝鳳心中略思:“這夜半三更的,這幾人聚在這房門前不知是何意。”於是就留起心來。並拿起在劍小心翼翼的行到門前。片刻之後,見一細長的竹筒悄然地從門縫中伸了進來,隨即噴出一些白色氣體。謝鳳心念急轉,猛然醒悟:“毒煙?”看來這間客棧竟然是一家黑店。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謝鳳便急速打開房門提劍衝了出去。
只見門外站著五六個黑衣人,
或提劍或拿刀。他們一見謝風未受毒煙所惑,均微感驚愕和不解,繼而便一窩蜂的向他攻來。為首的一人叫道:“好個臭小子!竟不受我毒煙的迷惑,看我如何來你收拾!” 這幾個黑衣人依仗自己在人數上絕對佔優勢,又見對方只是個嫩頭毛小子,所以並不放在心上。其中一人還調笑道:“你這胎毛還未退的臭小子,殺了你豈不可惜!你還是乖乖的不要反抗,要不然就倒大霉了。”
謝鳳彷若不聞,真氣凝聚於劍上,一柄劍就如皎潔明月,發出淡淡銀光。淡然地說道:“你們這些奸賊,只會做些偷雞摸狗、見不的人的勾當。我看你們才應該倒大霉,待會兒你們也就會知道什麽是倒大霉。”
但見一名黑衣人已耐不住性子,提刀就向謝鳳當胸劈來。謝風可看的真切,以絕快身法側身避開,反手一劍擊中那黑衣人腰間。這一劍可來的既快又狠,不偏不倚的刺中對手。那黑衣人傷口鮮血狂噴,摔倒在地扭動了幾下便不動了。
其他幾個黑衣人無不感到驚怒,其中一名黑衣大漢氣憤地怒道:“你個臭小子!膽敢殺害我兄弟。我要將你碎屍萬段!死在我快刀王勝手下的亡魂不計其數,今天就再加你一個!”說罷便舞刀如輪,虎虎生威,尤如一發狂的野獸。只見他一個箭步衝向前直取謝風,那形狀極其凶險。
謝鳳清叱一聲,怒道:“我到要見識一下你這快刀,你要和我比速度?你會後悔的。”說罷已迅速出擊,但見一條條銀光疾衝向那黑衣大漢全身,猶如驚電急射,勢猛且狠。
黑衣大漢不曾想到對方的速度之快,竟毫無提防,刀鋒還未觸及謝風分毫,自己反已被劍光所包圍。他急忙以刀護身,不住後退,但始終是被劍鋒所圍。說時遲那時快,黑衣大漢的臂膀和後背已連中兩劍。
正在這時,謝鳳已感覺到一風聲正快速向自已背後襲來。便連忙使劍向後一舞,一招‘飛舞乾坤’密密的護著全身。原來這是另一黑衣人打出的三枚毒刺,只聽到一聲慘叫,另外一名黑衣人被舞劍反彈過去的毒刺命中,登時氣絕身亡。
這時肖龍已提刀衝出門來,那其余幾個黑衣人見勢不好便四散逃走。謝鳳正想去追趕,肖龍說道:“鳳妹,不要去追了,黑燈瞎火的。再說我們也人生地不熟的,防遭暗算。
這一晚人兩也就沒再入眠,次日一早起來,二人整理過衣衫,匆匆用過些早餐後,本想繼續趕路。可兩人不約而同地止住了腳步,又不約而同地說道:“這路怎麽走還是要商議一下。”話又同時說完,兩人都楞了一下,不由地又都哈哈一笑。
肖龍說道:“鳳妹,看來我們二人是心有靈犀,許多事情我們都想到了一塊兒。從昨晚之事來看,我們的行蹤定已是被人盯上。如果我們再沿路走下去,還不知道會出現什麽事端和風險。現在我們是勢單力薄,不可再節外生枝了。有些事還是要先從長計議,小不忍則亂大謀。我想我們不如棄旱路走水路,可能還會好些,也會快些。坐船也不易被人發現,這樣也省的惹出事端。”
謝鳳點點頭說道:“龍哥說的對,這樣也好,乾脆我出去先聯系好船,然後再做些準備。晚上我們悄悄地乘上船去,再人不知鬼不覺地離開這裡。現在我身上的銀兩已經所剩無幾了,我出去幹脆再把那馬賣掉,途中也好有點盤程錢。”
肖龍點點頭沒再說話,謝風便出去辦事去了,直到午時分才回來。謝鳳與肖龍說道:“一切事由都已辦好,並順便也把這裡的情況摸了一下,一會兒我們就可以悄悄地離去。”肖龍高興地點點頭。
兩人用過午飯後,回到客房便裝扮起來。肖龍正好身體不佳,於是便裝扮成一老者,謝鳳仍裝扮成一少年男子。當下也不浪費時間,就悄然地從客棧邊門走了出去。再行不長時間的路便到了鎮的小渡口。只見小渡口的水面停泊了十數艘接駁小船,船上各有一名船主,正在等客。這裡是南北交通要地,來往的商客,都要乘坐這些接駁小船。
這些接駁的小船本都不大,兩人走到謝鳳早已聯系好的一艘小船旁,與船主打了個招呼便上了小船。
船主說道:“兩位客官,你們可真是運氣好。今剛好有一大船要到合州,大概兩個時辰之後就要開出了。錯過了的話,恐怕就要等上十天半月了。若我們現在出發,我保證一定能趕得上那大船。至於船費方面嗎?我們接駁小船每位盛惠三錢銀子,而那到合州的大船,每位側需要二兩銀。怎麽樣?客官,要渡嗎?”
謝鳳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應許,小船便徐徐離開碼頭向江中行去。船行到江中,只見上遊的浪流滾滾而來,江面波濤起伏,乍看之下,實是驚險。幸而船主經驗豐富,使得小船破浪東進還算平穩也不甚顛簸。謝風意怡神快,縱目四顧,見江中漁舟如梭。肖龍卻無心欣賞江面色景,抱膝坐在船頭,心潮洶湧,起伏不定。
小船行了大半程,已見前面一艘大船正在以極慢的速度行駛著。小船便轉舵楊帆,風帆鼓蕩,船行頗速。不大工夫,已追近那雙桅大船。小船慢慢接近大船,只見那隻雙桅大船上,艙門大開。船主指向那大船,對肖龍和謝鳳說道:“今天不知怎麽回事,未必是我算錯了時間?按過去正常時間來說,這大船應該還有一個多時辰才應該出發的。再則,今天這船不知何故,怎麽開得是如此之慢?當真是好生奇怪?”
正在這時,從船上隱隱傳來陣陣打鬥之聲。這時的天朗氣清,視野開闊。小舟和那大船距離雖已快接近,可小船太小,那大船又太高,所以根本無法看到船上所發生的情況。
肖龍向船主問道:“你說這是前往合州去的船嗎?不會弄錯吧?”
船主哈哈一笑,忙說道:“我做這船運生意已有十多年了,哪會認錯?這船確是往合州去的船,而且今天不知何故竟早開了一個多時辰。”
肖龍心裡奇怪,便和謝風商議道:“既然是往合州去的船,咱們不如靠過去一看究竟,你看如何?”
謝鳳點點頭說道:“好吧,即然來了就不要錯過船期,免的久等那可更糟。”
肖龍轉頭向船主道:“船家,可否盡量靠近大船?”
船主忙道:“可以是可以,但我這隻小船的船身太矮,大船的船身太高。就算靠近了,你們也上不了船去,這可如何是好?”
肖龍道:“我們自有辦法,只要你把這小船接近大船便可以了。”
船主轉了轉舵,直向那大船駛去。愈接近大船,愈聽得那打鬥之聲愈是明顯。從這大船的頭部位置處,不停地傳來刀槍砰砰交鋒之聲。
小船駛至大船尾部,肖龍對船主說道:“你把船穩住,待我們上去後你就可以離去。”又對謝鳳說道:“咱們輕輕的躍上船尾,最好不要讓船上的人發現。鳳妹,你能上去嗎?
謝鳳一看這船實在是太高,便搖了搖頭說道:“龍哥,我可能上不去,這可如何是好?”
肖龍又看了看這船的高度,然後說道:“鳳妹,你腳踩在我的雙手上,我把你拋上去。你看這樣行嗎?”
謝鳳又看了一下船的高度,點點頭說道:“龍哥,這樣可行,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於是謝鳳雙腳踩在肖龍的雙手上,肖龍奮力一拋。謝風就像一隻靈巧的飛燕,輕松地躍上了船去。肖龍又自已一提真氣,輕輕巧巧的就跳上船尾。
那船主見肖龍把謝鳳拋上那大船,驚的是直搖頭。而後又見這弱不經風的老者,竟然如同會飛一般地,輕巧如燕地就上了那大船。這更讓他驚的是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肖龍與謝鳳二人上的船後,所幸船尾處無人,於是二人小心翼翼的向那船頭走去。一路行去,既看不到任何船員,也看不見其它乘客,所有人都似乎集中在船頭。他二人忙隱身在一個暗角處,謝風探首望向船頭的打鬥之處。一看之下,驚呀地險些叫出聲來。急忙用手捂住嘴巴,轉身向肖龍小聲地說道:“龍哥,不好了,是蘇梅雨和一不相識女子正在與人打鬥。”
肖龍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急忙探首一看。只見船頭之上,蘇梅雨和那個不相識的女子二人正與幾個黑衣大漢激戰中。只見那蘇梅雨正與一個黑衣漢子在拚命搏擊著,劍來刀往呼呼有聲,打的是不可開交。那個不相識的女子的形勢卻也艱險得多,她兩面受敵,被二黑衣人兩路夾攻。但感左支右拙,手中的長劍雖拚命抵禦,但仍陷入苦戰當中。
在相鬥的眾人之外,還圍著一圈約有二十余人的黑衣人。在船頭的一旁,站著一名老者及一名年青男子。這二人,肖龍可看得分明,那老者正是張家堡的大管家張興泉。那年青男子正是張家堡堡主張偉清的兒子張松生。
這時卻聽得那個不相識的女子大喝一聲,手中的劍舞的虎虎生風。而且是隻攻不守,逼開二黑衣漢子的夾擊。只聽那女子叫道:“姓張的,有種的你出來和我單打獨鬥,一個男人像隻縮頭烏龜一樣,算什麽英雄好漢?”說著怒目視向那年青男子張松生身上。
只見那年青男子張松生皮笑肉不笑地嘿嘿說道:“你這個不懂事的女子,我張家堡的大公子以看上你,是你的福份。你卻還不識抬舉,枉費了我的一片心意。”
那不相識的女子仍大聲罵道:“你們張家堡的人連畜生都不如,盡做些傷天害理的事。尤其像你這種人,你們壞事做盡,喪盡天良,總有一天要遭報應的。”
那年青男子張松生被罵的不由地怒氣衝天,手握大刀就向那不相識的女子撲去。
那不相識的女子再被那張松生加入纏著,一時更是不得脫身。可那二個先前與這女子纏鬥的黑衣漢子,見大公子加入,便自行退了出來。
這女子與那年青男子張松生的實力又在伯仲之間,誰也不能給予對手致命的一擊。這時,那年青男子張松生招式一變,化刀為劍,專攻向那女子的胸部。招數下流陰險,全不管那女子的感受。
那女子雖義憤填膺,但也不敢怠慢,急忙後躍兩步。便揮劍攻向那年青男子張松生的面門,守中有攻。兩人相鬥劍來刀往,頓時不可開交。
那大管家張興泉喝采一聲,便說道:“好!這女子果然非同小可,有些功夫。大公子,你退下,免得誤傷於你,讓我來。”
那年青男子張松生又連繼緊攻了三招,兩人鬥得甚是激烈。這張松生說道:“大管家,還是讓我收拾她吧!以後她才能服我,才能對我唯命是從。”
那大管家張興泉板著臉說道:“大公子你還是退下,萬一有個差失,我如何向堡主交待。”
那年青男子張松生不再違拗,應了一聲,連發幾個虛招迫開那女子,然後退到一旁。
那不相識的女子仍怒道:“你這個豬狗不如的蓄生,偽虎作倀、喪盡天良。不管你耍什麽花樣,都休想得逞。今天我和小妹時運不濟,落在你們這些豺狼之手,要殺要剮悉隨尊便,但是你們休想逼婚,我們就是死了,也不會同意的!。”
“瑤姐姐,罵的好。張家堡上上下下沒一個好人,都是狼心狗肺的惡徒。”這時蘇梅雨也在罵道,原來那不相識的女子竟是肖瑤。
那年青男子張松生不高興地說道:“梅雨妹呀,你也是從小在張家堡長大的,你也是我張家堡的人。你怎麽老是與張家堡過不去?你老是與哥我過不去,我畢竟還是你的哥呀。”
“呸!你這個蓄生,我和你毫無關系。我和我娘在張家堡,是你們逼的。我和你們有的只是仇與恨,你們張家堡都不是人。”蘇梅雨憤怒地說道。
肖龍和謝鳳也都知道蘇梅雨的身世和遭遇,二人也都暗暗讚賞她的骨氣和剛強。
只聽得那大管家張興泉冷笑一聲,說道:“大公子,你沒必要再與她鬥嘴,和她們多說也是枉然。我總有辦法的。 ”說話間,只見那大管家張興泉突然手一揮,向肖瑤臉上拋撒出一些白色粉塵。
蘇梅雨一見驚叫道:“瑤姐姐小心,他撒毒!”
可是為時已晚,肖瑤想躲讓也已來不及。片刻之後,只見她已中毒,全身無力地癱倒在地上。
蘇梅雨見肖瑤姐中毒倒下,生死未卜方寸大亂。又見那大管家張興泉把明晃晃的大刀架在肖瑤的頸項上,說道:“蘇小姐,你不要再作無謂的反抗。你如果再不聽話,我就立刻讓這女子命歸西天。
蘇梅雨這一下是徹底絕望了,不但是自己命系他人之手,而且姐姐的命也與自已相關聯。如果再作反抗,那姐姐便立即香消玉殞。此時知道再無反抗的余地,隻好拋下手中的劍。
那張松生此時笑眯眯的走了過來,看了一眼肖瑤說道:“哎呀,這麽標致的姑娘,我從來都未曾見過,真是好看極了!來,讓哥哥看看有沒有傷到。”
蘇梅雨見他那色咪咪的樣子,大聲怒道:“你這個混蛋,不許碰我姐!”
那張松生突然目露凶光,反手狠狠的打了蘇梅雨一記耳光,罵道:“你這個吃裡爬外的臭丫頭,敬酒不吃吃罰酒,待會看我如何整治你!哼,一刀殺了你倒是便宜了你,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時候你不要哭著來求我!”
那張松生回頭對身邊的黑衣大漢說道:“把她們二人關進船艙裡去,隻給水喝,餓上她們幾天,看她們還能嘴硬?”
只見幾名黑衣大漢上前,拖著倒地的肖瑤,押著那蘇梅雨進入船艙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