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嵐和葉婷婷來到院門處,兩人坐下閑聊起來。葉婷婷向程嵐講述起父親死後的情景,以及母親終日悲傷過度也相繼離世的經過。又談到在山谷處遇到董濤的事由,並把自已對他由同情到同命相連的情感,也對程嵐毫不保留地講了出來。
程嵐對葉婷婷一家所遭遇到的不幸十分同情,更對一個年青女子在孤獨無援下,能堅強地生活下來表示敬佩。程嵐也理解她與董濤,由相遇、到相助、再到相依的情感變化。並鼓勵她如果真心想愛一個人,就大膽地去愛。如果這個人值得你去愛,就可以舍生忘死地去追求,去實現自已的願望和目的。
兩人傾心相談,在不知不覺中已談到日頭偏西。正談的高興時,突然一輛馬車由谷外飛馳而來,瞬即便到了院前,驟然間停了下來。
程嵐對葉婷婷說道:“又有狂徒來了,這些惡人你越怕他,他就越是窮凶極惡。如果你比他強比他狠,他就會像個賴皮狗一樣。再說他們是來求我們的,我們更沒有必要怕他們,對他們就根本不能客氣。你越對他們客氣,他們就越上臉。你不給他們臉,他們就沒有臉。
接著就見自馬車內下來一名身著黑衣的年青漢子,帶著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走了過來。
來到院前望了望程嵐和葉婷婷一眼,見她二人坐在院前並未起身,也沒多看他一眼,並怒火中燒。對著葉婷婷便惡狠狠的叫道:“小子,你他媽地倒是清閑,趕快進去給老子把那‘怪面藥師’叫出來。我家大哥遭人暗算,快讓他把我大哥迎進去救治。若是我大哥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就都別想活了。”
程嵐和葉婷婷仍坐在院前,仿佛什麽都沒有聽到,仿佛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似的,根本就不去理他。
那年青漢子見此頃時就火冒三丈,大步跨到跟前,抬起右腿就向葉婷婷凶狠地踢了過去。
這葉婷婷卻是早有防備,但也不動聲色。待他那腳踢過來時,坐在板凳上也未起身。只是屁股在板凳上一轉,順勢一腳掃去,這一腳用力掃在他那左腳上。那人未曾想到對方突然出擊,還未反映過來,左腳已站立不穩,一下子摔了個四肢朝天,躲在地上一直沒回過神來。
這時又從馬車上下來二人,是一個中年漢子扶著一個受傷之人緩緩走了過來。那受傷之人嘴角隱隱帶有血絲,顯然是受過擊傷。那扶著受傷的中年漢子,也大聲喝道:“快叫‘怪面藥師’出來為我大哥治病。否則,我一把火燒了他這草屋。”
這人也是來勢洶洶,大嚷大叫的。程嵐和葉婷婷還是坐在板凳上穩如泰山,也不理采他仍舊在講著自已的話。
那被摔倒地上的年青漢子忙爬起身來,見那大哥過來,慌忙奔過去扶住了他。畢恭畢敬的說道:“大哥,你病的這麽厲害,出來做什麽?”
再說那中年漢子瞅了瞅程嵐和葉婷婷兩人,然後怒目對著葉婷婷叫道:“你個臭小子,耳朵聾了麽?老子在跟你說話呢?”
葉婷婷冷冷的望著那中年漢子,也不搭理他。那中年漢子見此不由地火冒三丈,怒道:“你他媽的臭小子,你裝什麽聾、作什麽啞。老子讓你快點去把那藥師喊出來,快點給我大哥治病。你他媽的再給老子裝聾作啞,老子跟你不客氣了。”說著松開扶著那病者的手就走了過來。
葉婷婷看他走了過來,於是站起身來。搖了搖頭,喃喃的說道:“不行,現在不行。”
那中年漢子怒目圓睜,
喝道:“你說什麽?” 葉婷婷也不示弱,故意粗聲地說道:“不行,就是不行。”
那中年漢子怒道:“你個臭小子,老子沒有時間跟你瞎扯,趕快去把那藥師叫出來。”
葉婷婷見他又急又怒的樣子,覺得好笑。於是不陰不陽地說道:“藥師不會出來,他正在為一個病人診治,所以不能出來,你們只能慢慢等待了。”
那中年漢子怒道:“你他媽的,我大哥受的傷太重,一刻也不能耽擱。讓那藥師停下來,先為我大哥治療傷勢。他膽敢不出來,我就放火燒了他的草廬,然後將他碎屍萬段!”
葉婷婷仍不陰不陽地說道:“你大哥的病要緊,裡面的病人難道就不要緊?”
那中年漢子道:“那病人是何人?我大哥可是鏢局的大鏢師。”
程嵐聽他這麽說,也不客氣地說道:“鏢局的大鏢師?告訴你,到這裡來的人,不論是何來歷、何身份,都是病人。就算是皇帝老子到了這裡,也還只是個病人,這裡所有的病人都一視同仁。”
那中年漢子突然陰森森的說道:“若是我讓裡面的病人死掉呢?哈哈,他死了就沒必要再醫治了,這樣藥師就只能為我大哥醫治了。”
程嵐和葉婷婷異口同聲地說道:“若是你讓裡面的病人死掉了,你和你的大哥也就會跟著一起陪葬。”
那中年漢子頃時氣得臉色發紫,惡狠狠地說道:“你再說一遍看看?”
葉婷婷也怒道:“若是裡面的病人死掉,就讓你和你大哥做陪葬,我說得還不夠清楚麽?”
那中年漢子聽此言更是火冒三丈,大聲怒道:“你信不信我一出手便可要了你的小命?”
程嵐這可來了氣,於是緩緩站起身來,說道:“你們是來求醫的,還是想來鬧事的。想來求醫就老老實實的,規規矩矩的。想來鬧事就明說,老娘正好手腳癢了,也正好有時間奉陪。再說大凡求醫者,總得講求個先來後到,並非聲音夠大,氣勢夠凶就能先被醫治。”
這時那名中年大漢向前一步,也不示弱地說道:“老子就是這個樣,什麽他媽的規矩不規矩。現在是我們先到一步,按你那臭規矩就先得給我大哥醫治。”
程嵐狠狠的瞥了那中年大漢一眼,不由地怒道:“你算什麽東西!敢到藥王谷來撒野。現在藥師正在給人治病,你們老實地待在一邊去,不要胡攪蠻纏,否則我也就不客氣了。”
那中年大漢好像更怒了,他大聲叫道:“我看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連我們神武鏢局人都敢惹。我們神武鏢局個個都是響當當的人物,惹了我們小心你們的後果。”
程嵐聽了他們的名號,卻冷冷的說道:“神武鏢局?神武鏢局算個什麽東西?就憑你這個德行,就知道神武鏢局是個什麽東西。老娘縱橫江湖數十年,從未遇到過如此狂妄之徒。”
那中年大漢這一下被徹底激怒,大聲叫道:“你他媽的想找死!”說著手中的刀一揮,竟向程嵐直劈了下去。
那葉婷婷站在旁邊終於也忍耐不住,右手抄起剛才坐的板凳迅疾擊出,如風一般擊向了對方的胸口。那漢子的一刀雖快,卻快不過葉婷婷擊過去的那一板凳。他那拿刀的手臂尚未落,只聽得“砰”的一聲,已連人帶刀一起向後跌倒在地上。
葉婷婷又故意裝作粗啞的聲音怒道:“馬上給我滾!”
那被稱做大哥來看病的人這時忙賠笑著說道:“兩位前輩高人息怒,我那兩位兄弟不通事理,多有得罪還望海涵。即然藥師正在給他人治醫,那我們就靜候一下就是了。”說完轉過臉去對身邊那二人大聲地吼道:“你這二個狗眼看人低的混帳東西,也不知眼前是何人,竟敢如此狂妄自大。這位是藥師的夫人,也是堂堂有名的飛燕俠女,還不趕快給女俠陪罪。”
那要看病的大哥又狠狠的瞪了中年漢子一眼,喝道:“我叫你馬上滾,你沒聽到麽?若是還想活命的話,趁早給我消失,否則,我就摘下你的腦袋。”
那中年漢子見大哥真的發怒,再不敢多言,忙從地上爬起來,頭也不回地夾著尾巴匆匆離去。
程嵐冷冷的向那要看病的人問道:“你是什麽人?”
那要看病的人恭敬地回道:“在下神武鏢局的陶烈,屬下多有得罪還望女俠見諒,在下給女俠陪罪了。”
俗話說抬手不打笑臉人,程嵐見這陶烈還算通情達理,也就不再過多計較。於是便問道:“陶大鏢師,你有何事來這荒山野嶺,想來我們與你那鏢局沒有什麽瓜葛。”
陶烈仍恭敬地說道:“女俠多諒,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我陶烈久聞藥師和女俠的盛名,今因遭人暗算,故特來求醫。”
程嵐聽他說完,然後又仔細地看了看他的面色,便哈哈大笑道:“鏢師說的好!無事不登三寶殿,我這窮鄉僻壤那會在大鏢師的眼中。只是你遭人重手點了膻中穴”,處於無奈之下才來於此地。”話聲方落,只見程嵐閃電般地衝向前,伸手連續點了陶烈身上的幾處穴道。
那陶烈見程嵐突然衝向自已,不知是何目的,嚇的大驚失色。急忙向後退去,同時也抬手護體。在驚慌失措之時,已見程嵐退回到原處。這時陶烈才知程嵐已出手,解了自已被重手封閉的穴道。原本氣血不暢、全身無力、手足麻痹,現在一切都突然間恢復了正常。
陶烈還算個有血性、知恩圖報的漢子。心中明白這一切,馬上向程嵐行了個大禮。說道:“在下過去隻知女俠是個女中豪傑,卻未曾想到還是個醫道行家。在下敬佩、敬佩!”說完轉身對那年青漢子說道:“去到車內拿百兩銀子來,送於這位女俠。”
那年青漢子二話不說急忙向那馬車跑去,很快取出銀倆交於陶烈手中。陶烈手捧銀倆雙手遞於程嵐手中,並連聲說了幾名感謝之言。
程嵐也不客氣接過銀子遞於葉婷婷手中,說道:“習武之人不可呈強霸道,要以人為善,得饒人處且饒人,否則那就是自欺欺人。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強中自有強中手。”
程嵐的話還未說完,突然一輛馬車從谷口急馳而來,瞬間就衝到程嵐他們身前,才驟然間停了下。然後從馬車上跳下兩個人來,看這兩人身裁雖然瘦弱,個子也不太高。也更談不上高大威猛,可兩人手上卻拿著把特大的刀。
這兩人的長相與表情卻幾乎完全一樣,見他二人腦袋四周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發毛,頭頂卻光禿禿的發亮。兩隻眼睛之間距離又極寬,兩招風耳仿佛長在後腦釣上,鼻子高高去翹起,嘴巴又能裂到耳朵根處。
這兩人一下馬車就大聲叫到:“大刀浦三浦四來也,閑雜人都他媽的給老子讓開。”
接著又從車上下來兩個,這兩人一左一右地把一受傷老者扶下車來。那被架出的老者面上全無一點血色,嘴唇也都有引起發青,仿佛是個快要死的病人。
這兩人下的車來也大聲喝道:“喂,站在那兒的幾個王八旦聽著,就說快刀候七和候八來了。快叫藥師出來為我師傅治病,否則,老子一把火燒了他這鳥屋。”
這四人架著那老者大呼小叫地,一個個凶神惡煞、來勢洶洶地就走了過來。
那跟隨陶烈來的年青漢子見這種架勢,嚇的雙腿發抖,兩眼不住地一會兒看看陶烈,一會兒看看那幾人。
那過來的四個惡人和那老者,望了望站在院門前的程嵐和陶烈幾人。見他們無人搭睬,不由地怒火中燒。那浦三惡狠狠的叫道:“你這幾個王八旦都給老子讓開,老子的大刀可不認人,也不長眼。誰擋著誰就吃老子一刀。”
那浦四也叫道:“都他媽的讓開,老子來了。”說著揮起手中的大刀,就朝背對著自已的陶烈砍去。
程嵐見這賊人無端就揮刀砍人,馬上提醒道:“陶鏢頭小心!”
葉婷婷和那年青漢子也都嚇的一聲尖叫。
那陶烈好象沒有聽到似的,仿佛沒發生什麽事一樣。這時那大刀已經砍了下來,只見那陶烈突然一個側身,飛起一腳踢向那浦四的前胸。那浦四頓時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下子倒飛出三四丈遠,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那浦三見兄弟被踢了出去,頓時大怒。揮起大刀就砍了過去。那陶烈迅速轉動身子,左手一下刁住他揮刀的手腕,腰一彎右手瞬間鉤住他的腿,立刻把他提起並舉了起來。然後奮力拋出,把他向那浦四身上投去。
那浦四被踢倒在地,正想爬起來,就被拋過來的浦三又重重地砸下。
那扶老者的候七候八見浦三和浦四都著了道,也顧不得那老者。放開他一齊又向陶烈衝殺過來。
陶烈知他二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臉上肌肉繃緊。突然身形掠起,快如閃電,雙掌分別呼出,劈向了對方面門。
那候七見他來招奇速,身子稍側,快刀速反過來就上攻陶烈。候八的快刀也速轉,向陶烈的的下身砍去。
陶烈的速度也更快,在砍向自已的刀還未攻到時,已發出一股強勁掌風擊向那候七。候七待要相避,已是不及,蓬的一聲,正擊在肩頭之上,登時被震得退開三步。但他武功自也不弱,身子雖然退開瞬間,又倒疾攻了上去。
那候八見勢想來個出其不意,把快刀舞的密不透風。本以為可以得手,可怱聽風聲怪異,既非掌風,也非拳風。忙想側身,但右肩頭仍被打中。隻覺一股極大力量將自己身子推得向後撞去,右手揮舞的刀也被擊落。 大驚之下,右手腕已被對方扣住脈門,全身已感酸麻動彈不的。
那候七一見暗叫:“不好!”忙過來施救。那陶烈左手扣住候八,右手屈起食中兩指,半拳半掌,向候七胸口打去。
候七一看不好隻的避讓開來,忙把快刀舞得呼呼風響。可陶烈掌法精妙,力道沉猛,變招奇幻。瞬間兩人就拆了二、三十招,竟是難分勝負。
這時陶烈靈機一動,見候七的快刀又如****似的攻了過來。左手仍扣住候八的脈門,把他往那候七舞動的刀鋒下推去。那候七一見嚇的是趕忙回刀,生怕傷到那候八。那候八被製,更是嚇的心驚肉跳。
陶烈一看機會來了,知道若是此時不出手,恐怕再也逮不到如此難得的機會了。於是突然閃電般衝了過去,身形閃動右手已鉤拿住候七持刀的右手。這一力道奇大,候七的手臂頓時麻痹無力,手中的刀也落地。陶烈又連續飛起兩腳,將他兩人踢跪在地。
那老者一見臉色大變,顫聲地說道:“英雄可是神武鏢局的陶鏢頭?請手下留情。他四人不識名震江湖的陶鏢頭,多有得罪。還請看在黑虎山大當家伍高勝的名下,饒他們一回。”
那陶烈看了一眼那老者,說道:“原來是黑虎山的武教頭黃三彪,今天就看在你的面下饒他們不死。讓他們馬上給我滾,從此再不許踏進這藥王谷半步。否則定死無疑。”
那老者黃三彪也沒敢多說話,讓那浦三、浦四過來扶起倒在地上的候七和候八,行到馬車前,五人又上了馬車匆匆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