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肖龍對身邊的肖瑤和謝鳳說道:“我晚上準備去再探下那神武鏢局,你二人哪也不要去,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謝鳳不安地說道:“龍哥,我與你一起去好不好?”
肖龍對謝鳳說道:“鳳兒,你最好不要去。我只是去看看,很快就回來,你放心好了。”
謝鳳不滿地說道:“你是不是想去看那高圓圓小姐?所以才不想讓我去?”
肖龍一楞便說道:“鳳兒,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只是探一下那神武鏢局,去去很快就回來。鳳兒我看你以後不要再胡思亂想了,你要知道我們兩人從小就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你更應知道和明白,是你的誰也搶不去,不是你的你也搶不來。好了不多說了,你們可也要多留神周邊的動靜。”說完換好夜行衣。
當黑暗終於又完全吞噬了所有亮光時,肖龍緩緩出了關家大院,一路穿街走巷直到了神武鏢局處。見四周無人,便身形迅捷無比的,輕巧如夜貓般地踏上了高砌的圍牆,展開幻影步掠上屋頂。因來過一次,所以輕車熟路。他在屋頂上疾步如飛,卻無半點聲息。不多時,他終於來一處屋面處停頓了下來。輕悄悄地揭開了一瓦片,側目望去,卻見屋內的人正是高佔威與高圓圓父女兩人。
肖龍附耳於屋面凝神竊聽,這屋頂雖高,卻也能隱隱聽到兩人的談話聲。
只聽得高圓圓說道:“如今鏢局內人心惶惶,父親還是宜早定奪大計。”
高佔威歎了一口氣說道:“自從上次派人攻打那黑虎山,不知何故,所去的人全都渺無音信,是死是活全不得而知。現在鏢局的人手也不多了,好讓我焦心。另外那張家堡現在又與我反目為仇,處處事事也與我作對。現在又出了個振遠鏢局,對我神武鏢局更是虎視眈眈,大有亡我之心。所有這些都讓我不得不防,不得不小心謹慎。另外,就是上次想刺殺我的那人,更是我心頭大患。他無時無刻都會來加害於我,要來報那殺父之仇。為此,我也作好了嚴加防范,可終究是人手不足,難成大氣。”
高圓圓說道:“話雖如此,但還是謹慎為妙。不過上回那肖公子來若是伺機行凶,當真是輕而易舉。看來他並非是為刺殺父親而來,否則恐怕父親早就……”她話未敢說完。
高佔威說道:“我不管他有何企圖,總之,他私闖我鏢局便是圖謀不軌。”
高圓圓說道:“父親大人,我看這些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能化解那肖公子與我們的仇恨。如果這個風波不平息,那麽不管以後如何,都必將是後患無窮。”
高佔威又歎了一口氣說道:“這些事我豈能不知,可又如何能化解的了呀?幾十口人命豈是兒戲?我就是一人抵命也難以消除這天大的禍事?再說那姓肖的也豈能善罷乾休?不過目前依我看來,單就一個姓肖的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身後好像有一群人。你想想看,當初一個小小的無知嬰兒,如何竟能長成一個頂天立地的小夥子。再說他原也只不過是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兒,事隔十多年,他縱然有所變化,也決計不可能成為一個頂尖的武林高手。這背後之人也定然是當年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一代大俠,他武功造詣可謂是登峰造極。再說所謂虎父無犬子,將門無弱兵。當年的武威鏢局的肖昆,也是個武功極高之人。他的兒子自然也該有習武的天份,他畢竟流的都是肖家的血,也才如此厲害。”
高圓圓道:“父親,
你說的到是極有可能,不過這背後之高人究竟是誰不得而知。這背後是一人還是多人,也更無法了解。” 高佔威又說道:“說起當年滅那玄武鏢局時,出主意的人還有那張家堡的張偉清。不知何因,後來他張家堡的人未參與行動,張偉清他也引身而退,這事一直就是個迷,我也不得而知。而後來這江湖上就一致都說我神武鏢局是主謀和凶手,可我也無法解釋和澄清。現在說我神武鏢局是凶手,也早已成為不爭的事實。我也成了千古罪人,也是無言以對。現在我擔心的是那振遠鏢局與張家堡已聯手,大有滅我神武鏢局之勢,並極有可能將重新上演當年滅武威鏢局的悲劇。現在我死到不足為惜,也算是我應得的報應。可我卻一直不能放心於你,你是我的女兒,更是我的命根子。你娘又走的早,我怎麽能放的下這顆心呢?”
高圓圓剛想要說什麽,這時突然聽得外面一陣喧嘩,緊接著傳來一聲聲高呼:“抓刺客!”
高佔威一聽又是刺客,不由地大怒,大聲喝道:“來人!”
門外一守護的鏢師應聲回道:“總鏢頭,在下嚴志在。”
高佔威怒道:“去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
那守護的鏢師嚴志應聲去了,片刻便已返回,說道:“報總鏢頭,院內發現刺客,已有鏢師前去圍攻捉拿。”
屋頂上的肖龍可大吃一驚,暗道:“莫非我的行蹤已被人發現?”當聽說院內刺客已被圍攻,便知他們所指的刺客並非自己,這才松了一口氣。
又聽高佔威問道:“那刺客是何人?”
那守護的鏢師嚴志又急忙回道:“那刺客身材輕巧,動作敏捷,還無法知道是何人。”
高佔威道:“務必要生擒那刺客。”
那守護的鏢師嚴志應聲又奔出去,呼道:“總鏢頭有令,說要生擒那刺客。”
在屋頂上的肖龍心道:“這刺客究竟是何人呢?他為何要行刺這高佔威?想來要行刺這高佔威的,也應是自已的同路人。”於是也不多想,倏地展開幻影步,踏瓦踩梁箭步如飛,瞬間便到了牆角處隱住身形。定神望去,只見一群鏢局護衛正圍攻一名黑衣人。
那黑衣人身材嬌小,動作卻極為輕巧靈敏。此時正被一群鏢局護衛圍攻甚緊。
黑衣人揮劍抵抗,無奈對方人太多,隻好拚命避來閃去。但時間一長漸漸已有些抵敵不住,手腳也就遲頓了下來。可冷不防後背出現空檔,竟然被人擊中一掌。身形被重重一擊,已站立不穩便往前跌出兩步,所幸還沒有倒地。只見他突然乘勢雙足一蹬,憑空騰身掠起。如飛燕般躍到空中,緊接著一個“鷂子翻身”,手中劍掃向對方,即刻間便有二人倒地身亡。那黑衣人身輕如燕,又飄然落地。
肖龍看的是喃喃自語道:“好俊美的輕功!好快的劍法!”
鏢局的眾護衛大吃一驚,都想不到那黑衣人竟然有此一招。他們見二人被劍擊中倒地身亡,怒不可及,余人迅疾圍了上去,攻勢也更加猛烈起來。
那黑衣人被困當中,雖奮力抵抗,卻始終衝不出去。只聽“嗆啷”一聲,那黑衣人手中的劍已被對方擊落。又聽得“砰”的一聲,他竟被對方又一掌擊中,身形已像斷了線的風箏飛了出去,跌在了地上,口吐鮮血。
肖龍見形勢危機,慌忙展開幻影步。身形驟然掠起,如閃電般衝了過去。伸手抱起那黑衣人,又騰身而起便已躍上屋頂。又快如閃電般地衝向前,迅疾消失在夜色中。
一名帶刀護衛歎道:“想不到世上竟然有如此迅捷的身手,實在太快了。”
肖龍抱著那黑衣人躍過鏢局大院,仍不敢怠慢,展開輕功隻管往前衝去。奔出數裡來到城外,見無人追趕才緩緩停了下來。然後瞅了瞅那黑衣人,頓時吃了一驚,沒想到這黑衣人竟然是金燕。此時她秀目緊閉,顯然是受傷過重,已暈了過去。
肖龍搖了搖她的身子,叫道:“金燕姑娘,你醒一醒。”連呼了好幾遍才見她緩緩地睜開眼睛。
看到是肖龍,眼睛一亮,驚喜道:“龍哥哥,是你救了我?”
肖龍微微點了點頭,這時看她嘴角有許多血跡,便從懷裡拿出本來就是金燕的花手帕,給她把嘴上的血跡擦掉。
金燕有氣無力的道:“龍哥哥,謝謝你了,你為什麽要救我?”
肖龍說道:“金燕姑娘,你身處險境,我又豈能見死不救?再說我們也都是好朋友,我救你更是理所當然的事。”
金燕看著肖龍說道:“龍哥哥,你已經救過我兩次了,我真要好好謝謝你。可惜,可能我快要死了。”
肖龍忙說道:“金燕姑娘,你只是受了一點輕傷,何要輕言什麽‘死’呢?”
金燕又輕言地說道:“我知道這次受的傷很重,想必是將死之人。”說完又暈了過去。
肖龍一看內心十分著急,忙將她輕輕地放坐在地上,用左手扶住她的身形,右手抵住她後背心。將內力緩緩輸入她體內,用真氣打通她的血脈,替她療治內傷。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之後,金燕又慢慢地醒了過來。肖龍又關切地問道:“金燕姑娘,你感覺怎樣?”
看了肖龍一眼,金燕深情地說道:“感覺好多了,龍哥哥,你為什麽情願損耗自己內力來救助於我?”
肖龍說道:“救人要緊,我的內力很快便可以恢復。”
金燕柔聲地說道:“龍哥哥,你真是個好人。難怪有哪麽多女子都喜歡你呢。”
肖龍苦笑了一下說道:“我算得了什麽好人呀?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如果換作其他人也同樣是如此,金燕姑娘你就不再要多想了。”
金燕嫣然地說道:“你若不能算作好人的話,那這世上恐怕就沒有好人了。”
肖龍沉默了片刻,然後突然問道:“金燕姑娘,你去那神武鏢局做什麽?”
金燕回道:“我想去那裡打探一下消息。”
肖龍生氣地說道:“你打探什麽消息?你就為了打探一下消息,竟然去挺而走險,值嗎?”
金燕笑了笑說道:“值得!當然值得。我願為龍哥哥做一切事情,當然也包括去挺而走險。”
肖龍這時才明白過來,原來金燕姑娘竟然是想替自已去那神武鏢局打探消息。便生氣地說道:“金燕姑娘,這本來就不是你該做的事,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你卻去冒這麽大的風險。如果萬一出了什麽事,我可怎麽向金老爺交待?”
金燕嘟起小嘴,撒嬌地說道:“這件事對我來說是非常非常重要,因為我姐姐老是說我只知道玩,不懂得江湖中的事。所以我就偏要找點事來作給她看看,證明我也懂、我也能。”
肖龍生氣地說道:“所以你為了證明自已,才去那神武鏢局?你這不是慌唐嗎?”
金燕笑道:“這怎麽叫慌唐?俗話說得好:‘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爐香’這口氣我是一定要爭回來的。”
肖龍生氣地說道:“你就為了爭這一口氣,差點把命都搭上了。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金老爺和金老夫人,還有你姐姐他們會有多傷心?你真的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呀。”
金燕笑道:“誰讓她們氣我呢。”說完又看了一眼肖龍,頓了一下說道:“喂!龍哥哥,在我臨死之前,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肖龍不解地問道:“什麽事?”
金燕不好意思地笑道:“你能不能做我的朋友?”
肖龍好奇地說道:“好啊,我當然能做你的朋友呀,因為你是個值得我結交的朋友。你是一個不顧自已生死,替別人著想的人,像你這樣的人絕對值得深交。”
金燕微微一笑說道:“謝謝你,我說的不是我們過去那種朋友。”
肖龍自作聰明地說道:“那當然不是過去那種普通朋友啦,我說的也是那種即使是在大災大難面前,也能舍身忘死的那種朋友。那怕即使災禍立刻降臨,也無怨無悔的那種朋友。所以,我也心甘情願地做你的朋友。不過我們本來就是好朋友呀?”
金燕生氣地說道:“好啦、好啦,你不要說了,你真是個呆子。”
肖龍忙收住話語,不解地看著金燕。片刻之後,又好像領悟到什麽一樣,不好意思地傻笑了一下。
金燕又看了他一眼,突然問道:“龍哥哥,你去那神武鏢局是為了什麽?”
肖龍瞅了她一眼沒有回答,沉默了半響後才說道:“你傷勢不輕,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找一個好大夫來治好你的傷勢。”
金燕說道:“在這荒郊野外的,連個人影都沒有,更不用說什麽大夫了。”
肖龍說道:“那我們得趕快回去才行,你能走路麽?”
金燕嫣然地一笑,說道:“龍哥哥,我現在是全身乏力,恐怕是寸步難行了,要不就勞駕龍哥哥抱著我走吧。”
肖龍一楞說道:“這可如何是好?男女授受不親呀。”
金燕滿臉嬌羞地說道:“龍哥哥,我是怎麽到這裡來的呀?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是救命要緊,還管什麽男女授受不親。何況你都抱著我走了那麽遠的路了,現在還說什麽如何是好?你這不是虛情假意嗎?”
肖龍尷尬地一笑說道:“當時是情有所迫,那也是迫不得已。更何況當時我也並不知道是你,更不知道是女子呀,所以是不知者不為過。”肖龍不好意思地窺視了她一眼, 又說道:“不過現在已經知道是金燕姑娘了,如果再來抱你行走,那豈不是明知故犯?更有失於體統?”
金燕哈哈一笑說道:“什麽體統不體統的?本姑娘都不介意,你一個大男人讓我都不知道你要介意什麽?”
肖龍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只怕被人知道後四處宣揚,說我肖龍輕薄於一美女。若是如此,我這一世英名豈不是毀於一旦?”
金燕又笑道:“這黑燈瞎火的地方有誰知道?只要你不說、我不說,你擔的什麽心,著的什麽急?以後你把此事忘記掉不就行了嗎?。”
肖龍道:“不過剛才我確實是抱過你,可那已經是刻骨銘心了,怎麽能忘記呢?”
金燕生氣地說道:“你!”便說不出話來。可過了一會兒,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便說道:“好啊!你刻骨銘心不能相忘?我也是刻骨銘心不能相忘的。不過從今以後,如果你有對不起我的地方,那我就給你四處宣揚。說你強行摟抱我,說你非禮於我。我要讓你身敗名裂,讓你一世英名毀於我手中。現在你就看著辦吧,如果不想惹出事端,以後你就必須要聽從於我。否則我就會說到做到,我可是言行一致的喲。你還在發什麽呆?快抱我走呀!”
肖龍聽金燕這麽一說,可真傻了眼,不知如何是好。人傻呆呆地看著金燕,想說什麽可又沒說出口。
金燕故意地怒道:“你還不趕快過來抱我?難道非讓我給你宣揚嗎?”
這時肖龍仿佛才回過神來,便立刻伸手輕輕的抱起金燕,展開輕功往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