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些權貴這麽有錢,洪天宇不介意從他們身上扒些東西下來。
而且修繕長安城保護的也是這些權貴們的財產。
當然一般官員是不敢這麽做的,這些權貴家族子弟多有在朝為官者,別的人這麽做非得被彈劾,砍了腦袋不可。
不過洪天宇不同,憑洪天宇和曹操的關系,而且一貫的囂張跋扈作風,只是讓他們掏腰包修繕城牆解決士兵們的糧餉,其實並不算過分。
聽到洪天宇的話,熱鬧的場面瞬間便冷了下來。
許多人都把頭低下,裝作有些醉了。
此時,就見一名老者緩緩站起身來,語氣中頗帶幾分不屑之意。
“將軍擊退反賊,護佑一方百姓,我們都感念將軍的恩德,只是如今誰也不富裕,我們這些世家們過得也難啊!”
“不過既然將軍開口了,我願意拿出五十兩銀子,盡綿薄之力。”
聽到這老頭的話,洪天宇不由撇了撇嘴,對方穿的衣服身上隨便一件,恐怕都價值不菲,隻拿出五十兩來,這不是糊弄叫花子嗎?
隨著那名老者開口,在場許多人都露出玩味之色,顯然這老者地位不一般,這是為眾人出頭了。
這個時候,張遼走到洪天宇的旁邊,低聲道:“侯爺,此人名為韋費,乃長安韋家的家主。”
“長安城有一句名言,不知將軍聽過沒有?”
“哦?”
洪天宇臉上露出幾分好奇。
“城南韋杜,去天尺五,便是說在長安城杜家和韋家,高的離天只有一尺五寸,這位即便是韋家的當代家主。”
“杜家和韋家?”
洪天宇對此倒是知道一些,這兩家都是西漢的望族。
尤其是韋家,在唐朝時期出了許多名人,著名的詩人韋應物,便是韋家的後人。
至於杜家,唐時的名相杜如晦就是杜家後人。
這兩個家族都了不得。
“既然韋老都開口了,我也出五十兩。”
“我也是。”
在場的幾位世家之主紛紛開口。
而洪天宇則望向坐在另一邊的一位老者,他就是當代杜家家主。
“既然冠軍侯開口,我杜家也略有薄財,出五千兩白銀,作為修繕城牆之用。”
杜家家主開口。
場中頓時陷入一片安靜。
這就有些拆台了。
長安城其他的世家都聯合來抵抗,而杜家家主這個時候說願意拿出五千兩白銀,這讓其他的世家怎麽辦。
洪天宇卻微微一笑。
“這杜老是個識時務之人啊!”
說完,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站在那裡的韋費。
被洪天宇的目光掃過,韋費身體不由一寒。
“好,大家繼續。”
洪天宇臉上面帶微笑的舉起酒杯,只是在場中世家之人,卻沒有心思再待下去,很快就紛紛告辭離開。
等到眾人離開以後,場中才漸漸的冷了下來。
張遼想了想,開口道:“杜家主剛才那麽一表態,無異於把自己放在了長安眾世家的對立面。”
“但他是個聰明人。”洪天宇微微一笑:“聽說馬騰和韓遂佔據長安城之時,每個世家都拿出白銀萬兩來孝順,如今我帶兵進城,一個個卻想拿五十兩來糊弄我,真是可惡!”
洪天宇正是聽說了馬騰等人進城,這些人的獻媚行徑。
這些世家平時搜刮民脂民膏,是最無恥的剝削者,便想讓他們身上出點血,沒有想到,對方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其實也很好理解。”
張遼開口道。
“馬騰和韓遂是羌人首領,他們在長安眾人眼中如同強盜,強盜進城當然要散財免災,否則馬騰,韓遂就明搶了,可我們不一樣,我們是朝廷的人,我們佔取城池,他們料定我們不敢胡作非為,自然也就不怕我們,更何況這些世家子弟在朝廷中為官者不少,自然有他們的底氣。”
“恐怕他們的底氣經不起查。”洪天宇冷哼一聲:“明天派人給我收集一下幾大世家欺壓百姓的證據,這些世家不把百姓放在眼裡,作威作福,本來整個天下都是這樣,我只打算從他們身上敲點銀子下來也就罷了,既然不給面子,那正好可以好好清算一下。”
洪天宇說完。
張遼點了點頭。
知道洪天宇若真的把這些世家的人給懲辦了,恐怕彈劾奏章又如雪花一樣落到曹操的面前。
不過想到洪天宇的手腕,在許昌曹操為了洪天宇,殺了多少世家,這長安城的世家不知道洪天宇的手段,敢招惹洪天宇,那只能自求多福了。
酒席散去已是深夜,洪天宇回到自己的房間睡下。
睡到半夜,隻覺得有些口渴,從床上爬起來走出院子。
洪天宇所住的院子是京兆尹之前所住的地方,為了表示對洪天宇的尊重,把自己的院子都騰出來給洪天宇住。
天上一輪明月灑下銀輝,院子裡的景物,隱約可見。
旁邊幾名士兵筆挺的站在那裡,雖然穿了棉衣,但凍的直呼白氣。
“你們到旁邊的屋子休息吧。”
洪天宇說道。
那士兵搖了搖頭:“將軍,我們不冷。”
洪天宇笑了笑。
洪天宇上前幫他們整理了一下衣服,這些底層的士兵實在是太過辛苦。
“將軍,您有什麽事情,吩咐我們就可以。”
“無事。”
洪天宇笑了笑,然後走到院子裡的井邊。
這幾天雖然天寒地凍,但井水還沒有凍冰。
洪天宇將頭探過去,卻瞬間毛發直立。
在井裡面,有一顆慘白的人頭泡得浮腫,瞳孔正盯著洪天宇。
“騰騰!”
即便洪天宇戰場之上殺人無數,但此刻仍不由直冒寒氣。
幾名士兵急忙湧了過來。
“將軍怎麽了?”
“是啊將軍。”
洪天宇深吸了一口氣,指了指井裡。
幾個士兵將頭探過去,也嚇得向後直退。
一名士兵甚至發出了尖叫,尖叫的聲音在夜晚格外的顯眼。
很快在外面值守的士兵便一股腦地湧了進來。
“主公發生什麽事了?”
粗獷的聲音傳來。
是手持雙大斧的典韋,他就住在洪天宇隔壁的院子裡。
這個時候洪天宇已經鎮定下來。
“井裡有一顆人頭。”
院子裡人多了起來,突然出現人頭的驚悚也驅散了不少,士兵們的臉色都恢復了正常。
在典韋的指揮下,那人頭很快便被撈了上來。
是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死的時間顯然已經不短了,身體都被泡的浮腫。
因為水井下面即便是最炎熱的時候,也比上面要清涼,所以天然具有冷藏的效果,屍身保存比較完整。
“這是京兆尹的院子,怎麽會出現屍首?去把京兆尹給我叫來。”
洪天宇穿好了衣服,在大堂裡靜靜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