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預兆,艾比看到剛才還坐在自己身旁和自己喝酒笑談的那個人被砍下了頭顱,鮮血濺在了他的臉上,還帶有一絲溫熱。
下一秒,他感覺到脖間一痛,隨後視野整個開始旋轉起來,最後,他感覺自己的後腦杓撞在了地板上。
在終於穩定下來的視野中,他看到一具沒有頭顱的屍體從吧台前的座位上滑落下來,跌落在地上。
2020年5月9日,15:05,圭周市某家地下酒吧內。
菲歐娜看著面前的兩具無頭屍體,右手握著一柄染血的細長刀刃暫時靜靜地站立在原處,而一旁其他的那些客人,以及站在吧台後的酒保,此時都紛紛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原本還有些喧鬧的酒吧此時幾乎落針可聞。
此時,這個酒吧裡的客人並不算多,有男有女,算上剛剛被菲歐娜砍頭的兩個也不過十幾個,算上工作人員,整個酒吧裡也就二十幾個人。
他們或多或少的都露出了驚愕的神情,但沒有一個人發出一些惱人的驚叫聲,所有人都在一瞬間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
不過這沉默並沒有維持太長時間,大概三秒過後,吧台後的兩名酒保從驚愕中回復了過來,兩手向櫃台下摸去。
然而,在他們剛剛用手觸摸到放置在櫃台下的手槍的時候,兩把飛刀就直接分別插入了他們二人的腦袋,隨後他們皆是感覺脖間一痛。
“咚,咚!”
又有兩顆頭顱掉落在地上,緊接著兩具無頭屍體倒在了地上。
在兩名酒保被斷頭的同時,酒吧內距離菲歐娜有著一定距離的四男二女共六人同時掏出了手槍朝向菲歐娜所在的位置射擊,期間沒有停歇,意在打空彈夾。
吧台及其背後的酒櫃被子彈破壞,但這六人一槍都沒能打中菲歐娜。
其中距離菲歐娜距離最近的那名坐在吧台一側盡頭的男子才剛剛開出兩槍就感到手腕處一陣劇痛,隨後就感覺到自己似乎失去了什麽。
他的兩隻手掌此時都被砍了下來,手腕處是相當平滑的斷口,隨後他還沒來得及發出痛苦的嘶吼聲就被菲歐娜用他原本手中的手槍打爆了腦袋。
在他的視野中,原本距離他最少有四米的菲歐娜幾乎在一瞬間就來到了他的身前,讓他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被奪去了生命。
到現在,酒吧裡剩下的其他還活著的人看向菲歐娜的眼神中已是滿滿的恐懼。
“請問……”到這時,菲歐娜終於開口說話了,只見她面無表情地環視著酒吧內剩余的活人們道,“在場的幾位,還有誰是萌芽組織的成員?沒有的話我就先離開了。”
這句話是雪姐讓她說的,要殺掉哪些人雪姐已經將資料交給她了。
剛才那幾個大概是她今天處理的人了。
…………
16:00,圭周市某家酒店房間內。
菲歐娜將房間內的窗簾拉開,將遮住窗口的木板撤下,陽光照射進了酒店房間,照射在了菲歐娜此時腳邊的一具殘軀上,這個人雙眼翻白,七竅流血,幾乎完全失去了意識。
可以看到,這個“人”的四肢斷口處此時正在進行著緩慢的愈合,正在逐漸長出新的肢體的雛形。
但那已經來不及了,在陽光照射在他身上的時候,伴隨著一陣在鐵錐阻塞下模糊不清的來自本能的嘶吼聲,那個“人”剩下的殘軀全部在陽光下燃燒起來,並很快化作了灰燼。
這個“人”並非人類,
而是一隻吸血鬼,這個吸血鬼血統勉強還算高貴,但有些不純,在他自己家族內部不過是個沒誰看得起的雜種吸血鬼,當然,即使如此,他也遠比一般的普通血族要強得多,且擁有屬於自己的“血能”。 他因為受夠了家族內的冷嘲熱諷,於是選擇了“離家出走”,可笑的是在他離開後,他的家族內部竟然完全沒有人意識到了他的離開,之後陰差陽錯之下他加入了萌芽組織,這次來圭周市原本打算去執行一項任務,但卻被突然出現在他房間中的菲歐娜殺死。
菲歐娜不知道他的任務是什麽,也不知道萌芽組織是什麽,現在的她,只不過是在按照雪姐的指令,逐一剿滅此時駐扎在圭周市的萌芽組織的成員罷了。
…………
16:30,圭周市某處下水道內。
渾身血汙的菲歐娜站在台階之上看著剛剛被她殺死的那隻狼人的肉體碎塊隨著下水道內的汙水被衝走。
按照雪姐的指示,她盡量將狼人的屍體切得細碎了一些,希望不要造成下水道堵塞。
…………
17:00,菲歐娜遇到了首個表示要和她在擂台公平決鬥的成員,菲歐娜反手一槍將其爆頭後離開。
…………
17:30,圭周市某棟別墅內部的健身房內。
一名身高兩米的肌肉壯漢此時仰躺在地上,面部扭曲充斥著痛苦的神情,眼神中是濃濃的難以置信與恐懼。
此時的他的左胸口處破開了一個直徑足有八厘米的洞,他的左胸處出現了一個貫穿了他的軀體的洞,此時的他已經失去了自己的心臟。
他是一名替身能力者,就在剛才,他的人形替身身軀的左胸處被一名少女直接捅穿。
血液迅速流失,他的瞳孔逐漸渙散,即將死去。
然後一顆子彈射入了他的頭顱,在他因失血過多死去前提前結束了他的生命與意識。
接下來菲歐娜又對著壯漢的屍體補了幾槍,在確認對方死透之後才離開了此處。
…………
17:45-18:00,菲歐娜遭遇了來自圭周市內萌芽組織剩余成員的襲擊,共遭遇四次近身襲擊,襲擊者後續全部被她搶過武器割了喉。
18:05,前往另一名隸屬於萌芽組織的替身能力者的住宅途中遭遇了一次狙擊,所幸當時身周沒有平民在,後續找到狙擊手後菲歐娜將其斷頭。
18:15,面對另一名替身能力者,菲歐娜選擇繞過替身直接對其本體進行暗殺。
18:25,殺死第二名隸屬於萌芽組織的替身能力者後,菲歐娜在其住宅裡遭遇了雪姐的資料裡沒有提及的疑似魔術師的萌芽組織成員,
從始至終,菲歐娜都沒有考慮過要留下活口,因為雪姐對她下達的命令是殺死圭周市內所有萌芽組織的成員。
同樣的,她完全沒有思考過那些萌芽組織成員的位置雪姐是如何知道的。
…………
18:55,圭周市外圍的某個廢棄紡織廠的廠房內。
這間廠房的“采光”相當不錯,在菲歐娜開門後所見的正對著她的那面牆邊,靠放著一台巨大的織布機,大部分從外面照進來的陽光都灑落在了那台機器上。
在那織布機旁,數名萌芽組織的成員站立在那,大概是三男一女,四人看上去對於菲歐娜的到來毫不意外。
也是,畢竟萌芽組織在圭周市的成員目前差不多也就剩他們幾個了,從之前有萌芽組織成語襲擊菲歐娜這一點來看,他們應該是已經意識到有人在對付他們萌芽組織了,並且確認了那個人是菲歐娜。
菲歐娜走進廠房,環視四周。
這間廠房相當寬敞,天花板也是極高,整個房間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天井,除了一層以外,還有開放式的、帶欄杆的二層。
此刻,數十名看上去訓練有素的蒙面人從一二層的小門入口湧入了廠房內部,隨後分散在了兩層樓間,他們彼此之間隔開一定的距離站立著,對菲歐娜形成了毫無死角的包圍之勢,且他們此時個個都荷槍實彈。
他們這些蒙面人以及此時站在織布機旁的四人才是萌芽組織此次派來圭周市的真正主力。
巨大的織布機旁,那四人中唯一的女性抬起了一隻手,隨後向前揮下,廠房內的所有蒙面人齊齊扣下了手中槍械的扳機,如密雨般的子彈從四面八方打向了菲歐娜,儼成絕殺之勢。
但,就在那些子彈出膛的刹那,菲歐娜的身影卻從那個被瞄準的位置消失了。
下一個瞬間,織布機旁的四人中有兩人失去了他們的腦袋。
最後剩下來的那個男人意識到了什麽,在菲歐娜從原地消失的瞬間就直接起身擋在了那名女性身前。
“哢!”他的手擋在了女人的脖頸前,菲歐娜的刀刃竟然無法徹底斬斷他的手臂,此時僅僅只是割開了他的皮膚。
他是一名能力者,其能力是可以任意操控自身的骨骼和肌肉纖維。
沒有任何猶豫的,在刀刃被擋住的那一瞬間,菲歐娜的另一隻手便已經舉起槍,衝著他的頭部就是一槍。
由於距離很近,再加上他此時身後還有那個女人在,所以他是不可能也不會躲開這一槍的。
就這樣,那枚子彈當即就擊中了他左側的額頭,但是……這子彈在往他腦袋裡鑽了大約一厘米後便停下來了。
不但停下了了,而且緊接著還被重新繃緊的肌肉給反頂了出來,連個傷口都沒能留下。
他的頭、或者說他的身體大體就是這樣一種質地的東西,不管是他的肌肉還是骨頭,都可以做到繃緊時硬如鋼鐵,放松時以韌卸力,所以普通的利刃或者子彈打在他的身上根本沒用。
“砰砰砰砰!——”
不過菲歐娜本來從一開始就沒指望能一槍將他搞定,第一發子彈的余音未消,她就緊跟著又連開了四槍。
她每一槍,都打得是對方的左眼的同一位置,而且每一槍都分毫不差地命中了目標。
眉骨下方的這塊地方,也就是眼睛周圍這一圈是沒有那種可以鍛煉的、厚實的肌肉存在的,即使是他這樣的能力者,也只能強行操控臉上其他位置的肌肉纖維暫時移動到眼睛周圍,堆積起來進行防禦。
但和身體其它部位比起來,那些肌肉總歸是極其有限的,所以他在眼部的防禦極限的上限並不是太高,而那連續四發擊向同一點的子彈,已足夠將這種防禦打穿。
就這樣,第一顆子彈最終還是穿透了他的眼皮,鑽入了他的眼窩,像是其他那些被普通地爆了頭的人一樣,子彈進入了他的腦袋。
於是接下來,他就死了。
從槍聲響起到織布機旁的四人只剩下一人還活著, 這之間到現在總共還不超過五秒鍾。
“砰砰砰砰!——”
蒙面人們調轉了射擊的方向,又是一波槍林彈雨襲向菲歐娜此時所在的位置,完全不顧此時還留在織布機旁的那個萌芽組織的女人的性命。
一秒後,那些從不同角度射來的子彈便紛紛落在了地板和織布機上,一時間,一層揚起了一大片爆散飛濺的木屑和塵埃。
而菲歐娜面對彈雨,她的身形再一次消失了,而留在織布機旁的那個女人則被彈雨打成了馬蜂窩,進而變成了一坨爛肉。
當菲歐娜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她來到一層的某個蒙面人的背後,一記橫斬,數個人頭落地,同時她還搶了一把手槍替換掉了之前那把子彈已經用盡的手槍。
當彈雨再一次朝她所在的位置傾瀉而來的時候,她再一次消失了。
她這次出現是在一層另一邊的某個蒙面人身後,又是一記橫斬,同時她還扣動了手中手槍的扳機。
在她又一次砍下數顆腦袋的同時,二層上的幾名蒙面人被爆了頭。
接下來,廠房內部不斷地重複著上述流程,菲歐娜消失,現身,橫斬,開槍,然後再消失。
彈殼與人頭落地,血雨和塵屑紛飛。
生命,就這樣在黃昏的陽光下逝去了。
大概幾分鍾後,廠房內只剩下了菲歐娜一個活人站立在廠房一角。
她手中的細長刀刃幾乎被血徹底染紅,幾滴還算新鮮的血液沿著刀刃下滑,然後滴落在了她腳邊無頭屍體旁的血泊之上。
這不是戰鬥,這是一場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