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看似隨意地落在了丹藥材料堆上,然後故作不在意地一指:
“這些丹藥雖然沾染了魔門氣息,但大多數內裡都十分純粹。”
“你在修煉之時,只要排除一些明顯有血穢、脂皮摻入的丹藥即可。”
“如此一來,你的修行速度也會快上不少。”
語罷,妙詩詩裝模作樣地從中挑選出一盒,遞給了小修士。
而蘇非克接過之後,當然是一番道謝。
緊接著,他便是一愣:
我這是在謝什麽?
這些丹藥也好、材料也罷……雖然放在了地上,但不是本就屬於我嗎?
至少,也是山中道友留下的吧?
怎麽感覺……變成淨蓮仙子的了?
他摩挲著這盒丹藥,有些哭笑不得。
好在,他也明白:
這其實是淨蓮仙子在傳授他修行知識。
至於這“古怪的想法”,大概……只是表述方式的問題而已。
不過……
他轉念一想:既然妙詩詩在傳授自己相關的知識,為何不問問那枚“特殊的丹藥”?
於是,他將丹藥盒往袖中一收,便指著令他倍感疑惑的丹藥問道:
“仙子,這枚丹藥又是何物呢?”
妙詩詩聞言,心中一樂:
她當然知道蘇非克詢問的原因。
即便是她這種“詭異”,也依舊需要“神秘學聯系”才能一眼看見其名稱。
而蘇非克是“正常人”,沒有詭異之間的“神秘學聯系”,自然不會知道相關信息。
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由此,正好借機接觸“朽桐丹”。
她沒有多想,就將丹藥撚起。
然後,她盯著丹藥,稍微撚搓一下,嗅聞了片刻,看似在檢測其品種。
實際上,這是在檢測“朽桐丹”的神秘學根源,以及……它的意識成熟度。
對於前者的探究,讓她明白:
這枚“朽桐丹”位格不高,也就比半個眷族成員的“費拜冬”要稍微好上一些。
再加上,還附著著一線破損的無形聯系……
聯系的破損一端,縈繞著熟悉的氣息——“祭司紙人”!
由此不難推測——這枚“朽桐丹”應該是來自“祭司紙人”,甚至就是由祂創生而成!
如此一來就能解釋“為什麽祭司紙人最後會帶來‘創生權柄’”了!
這是因為:祭司紙人本身就有創生權柄,而那更高位格的一絲灰霧……
要麽是起到了“補全”權柄的作用……
要麽就是起到了“剝離”權柄的作用……
謎題揭曉,但,“創生之謎”並非她最在意的事情。
她更在乎——朽桐丹是否知道些關於“大人”的線索。
讓人遺憾的是——“朽桐丹”的意識成熟程度與位格一致。
如此低劣的意識,根本無法溝通,也不可能問出什麽信息。
這樣一來,“大人”的線索就只能從雙面手鼓上獲得了……
妙詩詩撚著丹藥,失望地歎了口氣,然後看向了雙面手鼓。
這時,有小修士疑惑的聲音傳來:
“淨蓮仙子,這丹藥……如何?”
她回過神來,對視上了小修士道:
“此乃‘朽桐丹’,並非尋常的‘丹藥’,是一枚徒有其表的‘詭物’。”
“詭物?!”
對於小修士的驚訝,她笑了笑,
不甚在意道: “沒錯……不過,你到不必擔心。”
“這枚朽桐丹,副作用頗小,還有提神促氣、輔助修行的作用,最適合於築府修士。”
蘇非克眼前一亮:
最適合築府修士?這不正好給師父用嘛!
“如果不出貧道所料,你應該有個師父吧?只要方法得當,效果應該會很好。”
蘇非克一愣,旋即問道:
“仙子是如何知道的?”
妙詩詩神秘一笑,盡顯築府前輩風范:
“當然,我知道的還多著呢……”
“到時候,注意提醒你那師父:只要接觸朽桐丹,祂自會告知其容納方法,此外,切記要一日沐浴更衣兩次以上,如此,才可避免靈性遭受朽桐丹蒙蔽。”
涉及師父安危,蘇非克顯得十分謹慎,耐心聽完之後,這才點頭謝道:
“知道了,在下替師父謝過淨蓮仙子!”
“不必,不必。”
一人教一人學,一人問一人答。
兩人之間的氛圍十分融洽,完全忽略了蘇非克懷中,面容極為陰鬱的小狐狸。
它只能兀自憤懣——這古怪女修還真是沒有“自知之明”!
像她這種“套路野、膽子大”、“沒有自知之明”的低階修士……
就應該遇上個真正招惹不起的“存在”!
最好分分鍾被碾成碎屑,再也無法煩人!
雖然她也知道:
這古怪女修性格極為謹慎,只有真正抓住把柄才會“膽子大”。
故而,不太可能招惹到那些“存在”……
它對古怪女修的厭惡是毋庸置疑的,但它卻又如女修所料——沒有什麽好的辦法。
一方面,它當然不希望在蘇非克面前暴露真身。
另一方面,它也有著屬於一命大修士的驕傲!
她即便是厭惡古怪女修, 卻也僅限於“直覺”層面。
這種直覺上的厭惡,直接表達出來是可以接受的。
但,又怎麽能單純因為“直覺上的厭惡”而去暴力驅趕對方呢?
她一個一命大修士,怎麽都不能心胸狹窄到這種程度吧!
故而,沒什麽辦法的九黎,只能表面上一臉高傲。
這仿佛是在宣告——小修士懷中的地盤只有它能佔據!
實際上,這種行為除了自我安慰之外,毫無作用。
甚至——半點都沒影響到二人!
兩人之間的氛圍,在沒有任何干擾的情況下,也變得愈發得融洽。
它看著這古怪女修,是越看越氣得牙癢癢,對小修士也是頗為“恨鐵不成鋼”!
小修士對這古怪女修,是左一個仙子,右一個仙子。
可是,對她這個真正的“仙子”,卻只有“前輩”的稱呼。
不但,把她叫得不知道有多老,而且還完全忽略了她的容顏!
顯然——她完全忘了:當時,是她主動要求蘇非克喊她酒離前輩的。
現在,她醋意大發,在她看來——什麽都是這兩人的錯!
這時,這古怪女修和小修士似乎聊到了一個關鍵。
只見她上前一步,又與小修士湊近了一些。
九黎登時就忍不住了!
心中的醋壇子仿若被打翻了一般。
——突然有了一種“珍貴事物好似要被奪走”的危機感!
她甚至都沒來得及判斷——“女修的目的其實是手鼓”,眼中就有凶光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