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之間,她眸光看似一直與蘇非克相對,實則分出了部分心神到手鼓之上。
雙手相合拿出手鼓,然後假裝“不經意”地一搓。
手鼓隨之轉動,兩側由膝蓋骨磨成的骨球撞擊在鼓皮上,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不過,妙詩詩卻已經通過神秘學聯系,了解到:
沒有意外,這肯定是件詭物!
而且,位格必定高於朽桐丹,只怕已經到了祭司紙人,或者她自己的水平。
根據位格決定意識成熟程度上限,不難推測出:
這件詭物很有可能擁有更為成熟的意識!
如此……或許真的能獲得一些有用的線索!
妙詩詩覺得,她仿佛已經看見了“大人”的腳步,心中激動難以言喻。
唯有一個問題橫在她面前:
她必須找到機會與祂溝通!
雖然不至於需要一處特別的空間,但至少也要避開一“人”一“狐”的目光。
所以,不妨看看,在去尋找權柄的途中,能不能找到機會……
妙詩詩雙手不再搓動,精神又匯聚在了小修士身上。
而後者也沒有辜負她的期待。
在簡單的思索之後,他就將遭遇皮鼓詭聲的事件娓娓道來:
略去遇見小狐狸不提,從救下翟烽眸的獵戶小隊,到於金泉廟中見到兩件詭物,再到在觀察山中道友後與之同行,以及現在道友消失,只剩下一堆物件。
這些經歷,小修士都盡數說給了妙詩詩。
而她作為“玩弄真假”的老前輩,尚未聽完就猜到了:
那所謂的“山中道友”,出現與消失的時機都是如此之巧合,怎麽可能不是腹鼓魔修?!
肯定是這腹鼓魔修在金泉廟中突生歹意。
這才跟隨小修士而來,有了“險象環生,救下獵戶”的情節。
之後的“莫名消失”,應該就是遭遇了“上位詭異”,連半點聲響都沒有就被抹除。
這枚現場遺留的朽桐丹,也足以說明問題。
可是……腹鼓魔修到底遭遇了“什麽”……或者說,他遇到的究竟是何“上位詭異”?
他又為何會惹得“上位詭異”出手,直接將他抹除?
還有——祂既然已經將腹鼓魔修抹除了,為何不將旁邊的小修士一並抹除?
這其中與“大人”又有何關系?
妙詩詩心思凝重,目光不由得向四處偏移。
期間,目光不經意地與小修士碰撞在了一起,心中驀地有了一股莫名的悸動。
這股難以言說的悸動,來得快去得也快。
等她再仔細看去時,卻又什麽感覺都沒有了。
小修士還是那個“普普通通”的小修士。
然而,妙詩詩早已不是人類,她對自己的感覺何其敏銳。
因此,她並非放棄,反而立刻集中起識念,開始試探自己與小修士間的神秘學聯系。
可惜,“普通人類”與“詭異”之間,又怎麽會存在神秘學聯系?
若有,那蘇非克還能叫做“普通人類”嗎?
“夢”只怕早就醒了……
因此,任憑妙詩詩如何體會,都未曾感受到任何異樣。
剛剛“真的”只是一種錯覺。
這只是一次非常罕見,卻也可以理解的“錯覺”……
妙詩詩搖了搖頭,不再細想。
她轉而將目標重新錨定上了“創生權柄”。
——雖然“大人”的事情謎團重重,
但權柄之事卻是非常清晰。 金泉廟就是權柄所在,而她——勢在必得!
於是,她在蘇非克說完後,又沉吟了片刻,語氣似“猶豫”地提議起來:
“關於這兩件詭物,貧道或許有些頭緒。”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不需要等到這道友回來,用貧道的方法也可以解決問題。”
而蘇非克則顯然更希望等到“山中道友”回來,因此提議道:
“山中道友有方法,仙子也有辦法,但雙管齊下豈不是更好?”
“道友或許會回來,不如等等?”
妙詩詩聞言,心中無奈:
這魔修只怕已經屍骨無存,哪裡還有可能回來?
“小友,我們暫不討論道友遇害,可能無法回來的情況。”
“單就是這堆物件,如果他有計劃要回來,會留下這些東西嗎?”
“好像也是……”
妙詩詩剛準備松了一口,就要出發,誰料小修士又道:
“可是多一些人總是好一些吧?不如先去與在下師父匯合?”
她心中一緊,連忙搖頭:
“詭物不可按常理推測,人數增多反而可能導致糟糕的結果,故而現在這樣就是最好。”
蘇非克沒有回答,而是沉吟起來:
他本就猜測山中道友可能遇害,自然能接受不等道友。
但對於彭長盛,他還是希望能匯合之後一同前往。
如此一來,也能增添些安全感。
而九黎聞言, 耳朵不由得動了動。
它之前一直處於醉酒的狀態,意識一片模糊,可不知道詭物一事。
在它看來:
前腳才出現“黑山羊噩夢”,後腳就聽見了這“兩件詭物之事”,當然會覺得兩者之間可能存在聯系。
至於是不是要與老道士匯合這個問題。
——這兒可是有堂堂一命修士坐鎮,難道還少不了那個築府修士?
——真要遭遇了什麽不測,它可不比老道士靠譜得多?
於是,還在蘇非克猶豫之際,它就已經下定了決心。
它直接往身前一躍,跳到了古怪女修肩上,似“催促”般地嚶嚶了兩聲。
蘇非克見狀,受到小狐狸鼓動,隻得無奈點點頭。
收到他的許可後,妙詩詩微微一笑,便抬手一招。
頓時,磅礴而凝練的法力流過經脈,然後經由體表各處噴湧出。
這些法力在她掐訣之下,很快就化作了數朵聖潔的淨蓮。
而淨蓮則在金色光帶的幫助下,拚湊在一起,形成了一個蓮台。
隨著妙詩詩點頭示意,蘇非克與費拜冬先行踏上了蓮台。
而妙詩詩自然帶著小狐狸,緊隨其後。
三“人”一“狐”隨著蓮台緩緩升起,漸漸朝著金泉廟方向遁去。
期間,九黎踩在妙詩詩肩膀上,小小的身軀不重,卻給了後者極大的心理壓力。
手心甚至都冒出了冷汗。
而在三“人”一“狐”都不可見之處:
雙面手鼓感受到冷汗,凝聚出了一個怪異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