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米縣原本就來客眾多。
有此傳聞後,來此的外縣之人越發高漲,縣城也變得更加繁榮。
核心區域的房價,在過去數個月都翻了一番!
讓他們這些周圍村子、縣城,羨慕的不行!
故而,獵戶們雖然嘴上打趣調侃,一個個都是老色胚的模樣。
實際上,卻更期望:
要是他們的翟家村,也能出一個仙子,那該有多好!
——仙子再漂亮又落不到他們手上,可房價上漲卻是真金白銀!
說到這朱米縣的淨蓮仙子,翟十二又不由得想起了另一個人物。
這人名為“司徒先生”,與淨蓮仙子同在朱米縣。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
他只是個沒什麽“名氣”的說書人,遠比不上淨蓮仙子有名。
但,在翟十二眼中,卻是更加“實在”的奇人異士!
“司徒先生”明明以說書人自居,在縣城中卻從不說書,反而張口就是討要故事。
只要沒有重複、不為完全編撰,他就是來著不拒!
甚至連翟十二小時候那些荒誕而又滑稽的趣事,都盡數收下。
這還沒什麽,最多就是個“有錢的奇特說書人”而已。
最讓他印象深刻的是:
在他們一行人見到司徒先生時,翟十二曾瞥見了四哥翟烽眸的驚異。
四哥一直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樣,卻突然出現如此生動的表情。
這讓他到現在都忘不了!
之後,他安耐不住好奇,裝作無意地提了一嘴。
而四哥也告訴他:
司徒先生與賜名的兒時老道,容貌頗為相似。
只是,一個容貌十分年輕,一個容貌已經蒼老。
最讓四哥驚異的是——一種微妙的熟悉感。
——仿佛司徒先生與兒時老道竟是同一人!
翟十二剛開始還覺得有些驚悚,後面卻漸漸變得不以為意:
這兩人是同一人?
怎麽可能!
難不成還是個越長越年輕的妖怪?
四哥長了二十歲,這人就年輕了二十歲?
要是有這本事,不早就被請到皇宮去了!
哪裡還會出沒於偏遠的朱米縣,當個奇奇怪怪的說書人!
翟十二雖然不以為意,但這種程度的“活的”“奇人異士”也是十分罕見了。
——再加上說個故事就能賺錢,這與白撿有什麽區別?
“被白撿錢的”“司徒先生”,自然在他腦中印象深刻!
翟十二聽著眾人的談天說地,其趣味遠超無聊的探路。
因此,也漸漸地加入了交流。
唯有翟烽眸聞見翟十二的交流聲,回望一眼,歎了口氣。
其實,他面色冷淡、氣場緊繃,甚至不願參與交流,並非他的本性。
在以往的類似任務中,他也算是和藹可親,不然也做不了領隊。
但,這次上山,實在是容不得他不謹慎!
自從得名“烽眸”之後,他就未曾遭遇大禍。
這並不意味著,他完全丟失了兒時的超常靈感。
他的親身經歷讓他確信:
兒時的靈感只是被壓製到了最為合適的水平。
這幫助他規避危險,又不至於看見不該看的東西。
畢竟,他以這樣的年齡能成為遠近聞名,乃至官府都要尊崇的大獵人。
自然不是沒有原因的。
而這次上山……
連朱米縣的范圍都沒出,
竟然就有了一種淡淡的危機感。 這可不是什麽好跡象!
可木已成舟,他又如何輕易地推辭任務?
他所能做的——就是小心,小心,再小心。
以至於交流、放松的想法,他也只能強壓下,絲毫不敢分心。
或許,正是他的這份謹慎幫助了他。
在下一個路段,劃開一處灌木。
翟烽眸就是一個恍惚,臉色微變。
“噓——!”
隨著翟烽眸噓聲,眾獵戶開始察覺不對,都迅速安靜下來。
只聽翟烽眸面色凝重道:
“這次依舊沒有大蟲的痕跡,但是……”
“從足跡的形態、大小上來看,是一隻罕見的巨型蜈蚣!”
眾人先是受翟烽眸影響,精神都變得緊張起來。
聞言不是大蟲,卻又的確是隻“大蟲”。
在哭笑不得之余,又有些興奮起來:
他們可都是技術嫻熟的獵戶,即便是最小的翟十二也能獨當一面。
狩獵一隻前所未見的“大蟲”。
這所獲得的成就,可絕不比狩獵大蟲來得小呀!
他們相互交換眼神,很快就知道彼此想法相同,進而開始熱烈的討論起來。
翟烽眸雖然是領隊,也需要顧及隊員的感受。
再者說了:
唯一的異樣僅僅是,他自己的“危機感”。
實際上,什麽異常都沒見到。
他又拿什麽理由勸退眾人呢?
翟烽眸無奈,隻得壓下心中的危機感,參與了討論。
遠處,在他們前行的方向。
正有一蜈蚣,形態扭曲,宛若地面上一道刀疤。
它本蜷縮著身體,似在休息。
忽然,或是窸窸窣窣的人聲,或是隱隱約約的味道,讓它驚醒過來!
它上下扭動了一番頭頂的觸角。
漆黑的瞳孔中,頓時流轉起嗜血的光芒。
……
銀色山脈中
“啪!”
隨著這清脆響亮的撞擊聲落下,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也走到了末端。
此時,兩人額頭與面頰都微微淌起了汗液。
——毋庸置疑,兩人為這場戰鬥都竭盡了全力!
只是,隨著戰鬥的結束。
一個輕松地拭去了汗水,面露滿意之色。
而另一人則是表情呆滯,似乎還在回味剛剛的身心交戰。
此時的棋局上,由於黑子落下,黑棋圍剿白棋的大勢徹底形成。
白輸黑勝的結局,再也容不得辯駁。
而手持白棋的妲酒離面對此局,有些不能接受。
——她同意這場棋局,酣暢淋漓、十分痛快。
若是讓她再來一場,也肯定第一時間就會答應。
卻怎麽都不敢相信——竟然是她這個一命境界大修士輸了!
她可是一命境界大修士!
又不是棋觀裡陪客的棋童!
一法通,則萬法通,是對一命乃至更高境界最好的描述。
借著這一絲對大道之基的理解,即便從未修行棋藝。
也應該是凡間最為頂尖的棋藝大師!
可……
即便如此,她也還是敗了。
而且,竟然不是落敗於道果修士,甚至都不是同境的一命修士。
將她挫敗之人,竟然只是一個引氣境界的小修士!
開什麽玩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