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們越走越通向墓的深處,離地面的距離也就越遠。空氣便會因為深入地下而變得潮濕。
柳蕭斷定巴林石的表面有某種可以吸附水分的材料,從而導致巴林石的表面更加的陰涼。
柳蕭心想,既然如此,那麽自己此刻走快些,便可以追上嚴銘他們二人。
她敢肯定的是嚴銘此刻指定是沒有發現這一奧秘,要不早就折回來尋她了。
而如今,柳蕭知道自己最緊要的任務便是快些告訴嚴銘此事,以免他再做些傻事。
的確,現在的嚴銘還沒有發現他們走的路其實並不是個死循環。
再走了這麽多趟以後,他也漸漸的冷靜了下來,之前自己的行為確實有些過於衝動了。而現在嚴銘開始有些不知所措。
安子皓跟在他身後喘著氣,道:“柳蕭說的很有道理啊,這體力消耗也太大了些,走不動了,走不動了。”聽的出來,他的聲音有氣無力的。
嚴銘回頭看了看他,道了句:“誰不是呢……”
就當他倆剛停下腳步準備休息時,身後的墓道裡隱隱傳來了飛快的腳步聲,漸行漸近,片刻,遠處光影中便出現了一個人的輪廓。
是那個熟悉的身影!
“柳蕭!”安子皓已經沒忍住喊了出來,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嚴銘見此,心裡也松了一口氣。
柳蕭終於追上了他們二人。她幾乎是跑過來的,盡量使自己的氣息平穩,道:“終於追上你們了。”
她有節奏的調整了一下呼吸,向嚴銘解釋道:“嚴銘,聽我說,其實我們一直在向前走。”
聽聞此話,嚴銘愣住了,一瞬間他有些沒理解柳蕭的意思,“什麽?”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依舊是熟悉的墓道,前方還是那個熟悉的墓室,自己已經走了很多遍的,對它們已經了如指掌了,怎麽就一直往前走了。
難道?他有些不敢相信。
安子皓此刻也明白了柳蕭的意思,有些無奈,又有些驚訝,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柳蕭點了點頭,看嚴銘的表情,她便知道他已經想到了,便道:“沒錯,正如你想的那般,這個墓室和墓道本就不止一個,只不過是一種障眼法罷了,跟我來。”
說罷,柳蕭便走到前方墓室口的位置,停了下來。“嚴銘,來,你摸摸這巴林石。”
嚴銘被柳蕭叫上前,他伸出手放在這巴林石的墓室口表面。
“你回想一下你之前第一次摸這個石頭,感受一下,有什麽區別?”柳蕭引導著他。
嚴銘的頭腦中快速回想起第一次進這個墓室時的感受,當初見到柳蕭摸了摸這個巴林石,他自己也感受了一把。
那種感覺,很涼,一瞬間刺入骨髓的那種涼,但是卻十分的乾燥。而現在這個摸起來,有種像是觸碰到冬天結冰的湖面的感覺,冰涼,而且帶著潮濕感。
嚴銘遲疑了一下,道:“這個,摸起來似乎比之前那個更潮一些的樣子。”
柳蕭點了點頭,“沒錯,這恰好也說明了,我們一直在向墓的深處走,墓越深,離地表的距離越遠,空氣就會相對潮濕,而空氣中的水分全部都吸附在這材料獨特的微雕拱形墓口上,它相當於了乾燥劑的作用,所以我們現在帶著這裡感覺不到潮濕。而墓室中的那些陪葬品,也全部都是故意擺放一致的,為的就是迷惑進來的人。”
柳蕭看著嚴銘和安子皓,一字一字的解釋著,
生怕他們聽不懂。 安子皓徑直走進墓室,隨後,墓室中便傳出一聲慘叫。
嚴銘,柳蕭急忙向內張望,只見安子皓一腳踢在了那個滾落在地上的青銅小鼎上,然後小鼎並沒有發生任何移動,倒是安子皓這一腳把自己坑慘了,疼的夠嗆,向後跳了一大步。
一個踉蹌,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著自己剛剛踢在小鼎上的腳,痛的他眼淚直流。
嚴銘走上前,安子皓以為他是來安慰自己的,沒想到嚴銘竟然無視了坐在地上哀嚎的他,走到那個小鼎跟前,蹲了下來。安子皓撇了個白眼。
嚴銘低下頭去, 看著那個青銅小鼎,手向鼎和地面相連接的地方摸去,“這個,是直接灌注在地面上的,不是粘接的。”嚴銘驚訝的感歎道。
確實,直接灌注的話要比粘接保存的時間更長久,甚至可以達到永久性的不損壞,但是工藝卻是複雜了不少。
柳蕭同情的問了一句,“安子皓,你還好嗎?”但是她並沒有上前攙扶安子皓的打算。
安子皓見狀,隻好自己從地上掙扎的站起身來,一瘸一拐的向嚴銘走去。
嚴銘見到安子皓此刻的模樣,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臨了還不忘問一句,“你的腳沒事兒吧?”
安子皓哼了一聲,道:“你這個沒良心的,還笑。”他揉了揉腳腕處,“腳趾鐵定磕青了,腳腕扭了一下,問題不大,歇會就好了。”
嚴銘大步的向迎面而來的安子皓走去,伸出了手,道:“用不用我扶著你?”
安子皓擺了擺手,道:“哼,現在你這就叫貓哭耗子——假慈悲。我怎麽就認識了你這麽一個損友呢?”
“這叫緣分,不知道你上輩子積了多少德,才能碰到我這麽一個靠譜的兄弟,不扶拉倒,大老爺兒們,這點小傷就讓人扶,確實有點兒矯情。”嚴銘衝著安子皓壞笑了一下。
“你倆在墓裡怎麽也這麽貧嘴啊?以你們現在的進度,打算何時從這地宮裡走出去啊?真是沒有一點兒危機感。”柳蕭在一旁抱怨道,自顧自的向前走去。
嚴銘聽到柳蕭這話的語氣,便知道她有些著急了,急忙趕了上去,安子皓也一瘸一拐的跟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