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出了東山,回頭一看,林子裡全是眼睛。
綠油油的,只是不敢出林子太遠,追了幾百米,就被狼王叫住了。
看來老狼就是被這群狼趕出來的。
李鄲道呼呼一口氣,雖然有馬甲符籙,但被狼追,比被狗追,要驚險多了。
玩的就是心跳。
“我們上山的路,好像不是這條。”李鄲道感覺有點不對勁。
“我們是不是走錯道了?”
木椿子道:“我這馬甲符,日行千八百裡,剛剛我們跑了快小半個時辰了,跑遠了,也不是什麽稀奇事情,左右不差就是。”
“找個人家問問不就是了。”木椿看著旺財吐出舌頭,已經差不多要嗝屁來了,木椿子缺德,沒給旺財弄馬甲符,全靠旺財本身的速度,不過還挺快的。
好在並沒有走多遠,只是從涇河,跑到了渭河邊就是。
渭涇分明,說的就是這兩條河,旁邊還有一條河是灞水。
“咱們怎麽跑到這邊來了,回涇陽得走個一兩天吧!”李鄲道計算著:“咱們可沒帶路引。”
“我有道牒。”木椿子道:“你做我的小道童就好了啊!”
“你這小家夥怎麽跑到這裡來了?”就見李鄲道被一背著鐵胎的虯髯大漢提拉起來:“你師父嘞?”
木椿子瞬間炸毛,旺財直接躺在地上露出肚皮,表示臣服。
“我師父雲遊去了。”李鄲道說道。
“哦哦,原來如此。”這個大漢就是張烈了。
“小娃娃走開些,這些和尚今天要渡河入京,只怕有些危險。”
李鄲道疑惑:“他們想要幹嘛?”
“京都不是地震嗎?太子李建成字毗沙門知道不,有些親近佛門,他向當今武德皇帝建議召集高僧,開一場法會,超度戰亂之下的亡魂,同時也是為國祈福。”張烈說道。
李鄲道問道:“皇帝同意了嗎?”
“皇帝在外,沒有給答,但是反對的人肯定不少的。”張烈道:“那幫偷渡來的和尚,打算抓住這個機會,入京去見李建成,獲得一個合法的身份,我要在這裡攔截他們。”
“攔得住嗎?”李鄲道問道:“這些和尚多少人?”
“這些你個娃娃就不用管了,我還說孫真人也來了,那我可以放開去打了,不用害怕受傷。”張烈明顯有些失望。
……李鄲道感覺自己被小看了。
不過確實不大想摻和這些事情。
“涇河,渭水,灞水,都有人看著,你且自己小心,待會打起來,就顧不上你了!”
李鄲道小雞啄米式點頭,挎著個小籃子,就要走,卻見小白猿從籃子裡面出來,叫喚了兩聲。
張烈道:“好隻白猿,可惜天妒了,娃娃你且照顧好它,我觀他似與我有些緣分。”
“好嘞!”李鄲道往渭水邊上的城池去。
又看見了許多道人,只見他們或者背著寶劍,或者挎著葫蘆,或者撣著拂塵,青衣道袍,十方芒鞋。
李鄲道一個一個作揖混著臉熟:“師兄好!前輩好!”
雖然不認得李鄲道是哪個,但基本都能有一個點頭示意。
“咱們運氣也太背了,剛剛出狼群,又遇到虎口。”木椿子小聲嗶嗶。
“小聲一點”李鄲道說道:“現在好像咱們是到了鬥法之地一般,自古以背水一戰,代表決心,如今我看這些道人也是如此,在靠近河邊之地,和佛門的人打鬥,我們可以看看熱鬧。”
木椿子道:“少看熱鬧,打死的都是湊熱鬧,再遠一些吧!”
李鄲道往天上一看,陰雲密布,已經有兵馬列陣待命,天曹靈官,
全都在那裡。還看到了之前自己觀想到的雷神真形,就是那個雞頭人身,背生雙翅的雷神。
此乃吞鬼雷公,傳聞本體就是一隻五彩大公雞,是三十六雷公之一,除了雞頭人身的雷公,李鄲道還看到了猴頭雷公,乃至大肚鬼首的雷公。
其聲:“豐隆!”是模擬雷霆之聲,還有雷鼓,雷車,雷旗, 諸多雷具。
多看一眼,就感覺雙目生疼。
而這時候傳來了聲音:“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李鄲道感覺好像是聽到了獅子吼一般,被震得頭髮都散了。
只見河上一大船,大船甲板上有一頭異獸,赤面獠牙,凶狠異常,好似一頭藏獒,但身形更加高大,掛著金鈴鐺,背上坐著一個魁梧的男子,有著發髻,並不是光頭模樣,慈眉善目,長耳垂肩,戴八寶瓔珞,臂釧伽藍,手上還拿著錫杖,身上披著袈裟,赤腳垂坐於異獸身上。
“金毛犼!”木椿子道:“這玩意據說是吃龍的!”
李鄲道說道:“這不就是藏獒嘛?”
“南摩阿彌陀佛!”只見大船靠岸,異獸馱著和尚一躍,落到了岸邊:“張烈施主,冤冤相報何時了,中土之地,為何不可百花齊放,共享大治?”
張烈道:“妙善和尚,我知道你神通廣大,佛法精深,說什麽慈悲啊,極樂的,有那麽一套,我是說不過你,但是中華是內中華,而不是外夷狄。”
“你們在西域諸國,把控朝政,政教一體,那是他們沒有自己的文化底蘊,就被你們同化了,但中華大地,赤縣神州不一樣,你佛門釋迦來了,也得先低頭認個大哥先,怎麽還總想著反客為主。”
“那我們不是跟那些西域小國一樣傻嗎?引狼入室。”
“?”李鄲道心中有點嘀咕:“安期生仙丹不會被藏進了唐三藏的肚子裡吧!”
“這個道人就是樓觀當今掌門歧暉子嗎?看上去平平無奇啊,還沒我八寶山鐵刹觀觀主仙風道骨嘞!”木椿子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