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成在那邊,還在問半夏的價格,見到李鄲道沒跟著身邊,還在急著找呢!就見李鄲道在這裡聊東聊西。
“聽說你治好了蛇毒?”田巫問道。
李鄲道嘿嘿道:“是袁大虎被咬了,蛇被茯苓姑娘抓走了。”
田巫道:“不是這個,是隻老鼠。”
李鄲道瞬間感覺田巫神秘莫測。
田巫道:“他偷了河裡面那位的東西,雖然不是什麽重要東西,因此派蛇來咬他,被你救了。”
李鄲道疑神疑鬼:“田巫,您是怎麽知道的?”
“河裡的東西本要過界,被我攔下了,他們給了我這個面子。”田巫道:“不過你也算是有一些淺淺的緣法了。”
李鄲道正要問什麽緣法,就見李福成一把揪住了李鄲道的耳朵,一邊訕笑:“對不住啊!田巫!這孩子打小就頑得很!愛說些神呀鬼呀的!其實啥都不懂!”
田巫稍微點了點下巴,看來緣法還沒到,帶著茯苓走了。
李鄲道有些感覺自己的仙緣白白飄過了,就是自己老爹一手打斷的,看來自己塵緣未了啊!難道這就是白老鼠說的沒有仙緣?
“你也是不怕死!”李福成罵道:“你知道田巫帶過幾個徒弟嗎?”
李鄲道問道:“他廟裡有幾個?”
“他廟裡就兩徒弟,但他收的徒弟起碼有二十個,你以為其他人哪去了。”
“不會是死了吧!”李鄲道問道。
“嗯。”李福成道:“他收徒弟,那兩個你曉得什麽?都是命硬得很,長相又醜。
“你這麽俊俏,要是去給他當徒弟,命肯定不硬,被髒東西纏上,就會和他之前的那些徒弟一樣,一命嗚呼,見祖宗去了。”
“萬一你命硬,挺過來了,把你老子,你娘,全部克死,還不如你命不硬,死了算球。”
“啊?”李鄲道一臉疑問:“修仙難道會克死父母?”
想到前世熬夜看的小說,好像主角基本都是父母雙亡,無親無故的。不由得就信了幾分。
又想起前世看的什麽學法之人,五弊三缺,什麽天煞孤星之類的,當下就又多信了幾分。
“天天不著四六的!叫你讀書,你說你學醫術,學醫學不明白,你要去當神漢。”李福成說到氣處,又給了李鄲道一下。
李鄲道摸著已經鼓起來的天靈蓋,求饒:“爹!再打就傻了。”
李福成才道:“跟著我身後,不準亂跑。”
隨後李鄲道跟著李福成後面,牽著馬大爺。
“馬大爺啊!你要是跟牛郎的黃牛一樣會說話,教我去偷仙女的衣服,討到個仙女老婆就好了。”李鄲道摸著馬大爺的光亮的皮毛,心中不由想到。
“爹!再買些熟地,薯預,澤瀉,白術怎麽的藥材,每樣都買些,量少些沒關系的。”
李福成看了李鄲道一眼:“你是坐堂大夫,還是我是?”
話是這樣說,但老爹還是買了。
可憐那一兩多的銀子,換成銅錢也不過不到兩千錢,現在米價一鬥都要八百文,能買什麽好藥材?
雖然說草藥當不成飯吃,窮人更是看不起富貴病,有些草藥賣得便宜是便宜了些,但是要買全來,填滿李記藥鋪的藥櫃可不容易。
特別是人參,李福成就隻問了人參須,都不敢問整支人參,那怕須都是都是按兩賣的,一兩參須一百八十文。參須能有什麽藥效?但好歹也是參不是?
還有一些礦物藥,
硝石,雄黃,雌黃,朱砂,硼砂,之類的,像是珍珠作藥,那是根本買不起。 一些奇奇怪怪的動物藥,糞便藥,比如龍鯉,也就是穿山甲,還有比如夜明砂什麽的。
李福成這一兩多銀子,硬生生的還買到了這麽多,心滿意足的回去了。
“今年的藥材,只要不是療傷藥,金創止血用的,都還算便宜。”李福成道:“我聽這些藥商們說,就還剩下幾處地方沒有平叛,其他都基本安寧了,估摸著太平日子就要來了。”
李鄲道道:“太平日子來了,爹你也娶不了小妾,再好的光景,沒有錢也是白搭。”
李福成道:“看來剛剛還是打得輕了,棍棒底下出孝子是真的,也就是你爺爺攔著,你娘護著,叫你這樣頂撞你爹!
你爹我想弄個小的,你娘能有意見?是你爹我不願意!疼惜你娘,少在這裡給我上眼藥。”
到了鋪子裡,李福成道:“這兩日,你勤快些,這些藥材啊!咱們還得再炮製炮製,那些櫃上沒用完的老藥,也挑挑曬曬,能用的,製成散劑,飲片,到鄉下去看看能不能賣出去,不能用的也看看能不能做成藥香。”
“您放心吧!”李鄲道回應道:“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不是?”
心中道:“炮製藥材,估計你還沒我懂得多呢!”
李福成拿出炮製藥材的各種工具,單柄閘刀,雙柄閘刀,菜刀,搗藥錘和石舀,小石磨,還有炒鍋和刨刀什麽之類的東西。最重要的是幾把抓藥的小稱。
櫃台裡的老藥被翻出來,除了一根二十年的老參被區別對待,礦物藥曬曬祛除水分,被蟲蛀了的抖抖灰,還能要,長霉點了的就是真的不能用的了。
“我說爹!你的儲藥技術有待加強了,這炮製的品相也是不好看的,你看這金毛狗,毛都掉光了,中心都空了,怎麽治婦科病啊!”
“還有這個,桑葚裡面混著老鼠屎,這也就是你抓藥,別人拿去熬就是了,被人抓到了,跳涇河裡都洗不清。”
“你懂個屁!說不定就是這老鼠屎起了療效!”李福成覺得李鄲道的嘴巴太碎了。
翻出來攤晾的攤晾,清灰的清灰。
看看太陽,時辰已經不早了,李鄲道最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已經肚子咕咕叫了,李福成覺得李鄲道礙眼,打發道:“你先回去吃飯,再給你叔送飯,我待會再回去吃,不用給我帶。”
李鄲道得了令,直接回去了。
晌午各家做各家飯,少有吃得早的,且古人日再食, 少有三餐,中午吃的一般是點心什麽的,但唐朝有一天吃兩頓,也有吃三頓的,靠近京城這邊人富貴些,有吃三餐的習慣,自然是跟隨大流的。
只有蹲在門口拿著個碗,不知道在幹嘛的,見到了李鄲道問一句:“吃了沒?”
李鄲道只能回:回去吃。要是回沒吃呢!人家也不會給你多添一碗飯。
回去就看見李寶京老爺子剛剛回來,今天城外的牛羊雞都是他老人家趕早去喂的。
“就回來了?采買不多比幾家?”老爺子問道。
李鄲道無奈:“就那點銀子,自然是就那麽點選擇,再挑挑揀揀,人家還不把人轟出去?”
“要我說,他就該換個營生,連我這咳嗽都治不好,能乾成啥事!”
李鄲道:“剛剛好今天采買了新藥,等炮製炮製,我給爺爺你抓幾副藥,通通瘀血,排排肺水,清清風熱,把痰給咳出來,能舒服好幾天。”
“就只能舒服好幾天?”李寶京問道:“除不了根?”
“這能有什麽辦法?慢性病,久積難治,哪個郎中敢打包票治好?華佗再世估計也是給你舒服些,停了藥,估計也得複發。”
“那還不如不吃!浪費錢。”
李鄲道無奈:“這個也不是說治不好,只能說有一定幾率的。”
李寶京老爺子歎了口氣:“我看是治不好了。”
李戚氏探頭出來:“吃飯了,你爹不回來吃?”
“他說待會回來。”
“行吧!別管他了。”李戚氏道:“我待會放灶上給他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