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便走走。”李鄲道同意了魏來跟著的請求,先在考校罪魂司轉了一圈。
當下問道:“我初次述職,還不知道本司有哪些人員,麻煩魏書令幫忙介紹介紹,以免我日後見了尷尬。”
說罷,就拿了一把祭煉過後的香火錢給了魏來。
魏來笑著接過了錢,道:“李參軍客氣了,這只是小事罷了。”
給李鄲道介紹道:“我司有司長一名正是我們崔保群,崔司長,乃是清河中人世家中人。”
“主簿兩個,一個是功書左府青簿,一個是罪書右府黑簿,有功奏左,有罪奏右。”
“青簿主簿是劉玉榮,乃是漢室宗親。”
“黑簿主簿則是曹明睿,乃是陰司派遣來的,執法嚴明,李參軍就是歸這位曹主簿管的。”
李鄲道點頭:“原來如此。”
“兩個主簿,一個青府,一個黑府,兩府各有運行,都功,兵曹,參軍,文書,典吏,有百十來個,相比於青府,我們黑府,下面還有一間黑獄,就是關押罪魂用的。”
李鄲道點頭:“我可以進黑獄看看嘛?”
“這個自然可以,上次李參軍不是命手下押送了一個罪魂過來嗎?”
李鄲道想起來了,是那個劫持自己的匪徒,本來是想去雞冠山剿匪的。
李鄲道跟著魏來到了黑獄門口,黑獄就是一間全黑的石頭壘的堡壘一般的建築,聽魏來說,內裡延到地下,到達陰域。
門口則是黑甲神將,有兵馬駐扎巡邏,還有像獅子像狗一樣的異獸,蹲守在門兩側。
魏來跟那黑甲神人說了一句,李鄲道顯示了自己九泉號令的令牌。
黑甲神人就讓開了路,拿出一把巨大的手臂大小的鑰匙,打開了黑獄大門。
一股刺骨寒風,帶著陰慘慘的鬼哭之聲傳了出來。
“這是刑犯必受的陰風之刑。”
李鄲道運起真炁,抵擋陰風,自己有肉身,好歹不是魂魄暴露在外,但風為第一病邪,李鄲道也怕風入諸穴,導致生病。
從螺旋樓梯下行,每十步有一鬼面油燈,不怕陰風吹滅。
“這是什麽燈?”李鄲道問道。
“這是燈刑,凡奸殺男女童者,死後遭此刑罰。”
李鄲道點點頭,這些監獄房間,都在螺旋向下的樓梯的左右兩側,仿佛是憑空出現的空間。
裡面關押著各種罪魂,在受著各種刑罰。
“這位李參軍,看到這些可怖場景,竟然面不改色,此前第一次來陰獄的人可是面色慘淡得很,無不被黑獄景像震懾。”
要是別的也就罷了,李鄲道乃是醫學生,開胸破腹只是小意思,之前更是踩爆了那個青面夜叉瘟神海鬼的狗頭,體內暴力因子可不少,更勝,前世什麽恐怖片啊,漢尼拔啊,開膛手啊,也是經歷多。
古代酷刑,雖然看起來嚇人,但好在並不超出認知,不能叫重口味的李鄲道說一句“這個真沒見過。”
李鄲道的道心穩固得很,反而很有興趣,問道:“這是犯了什麽罪的?”
指著一個在織布做工的老太婆道。
“這個是協助開設淫穢場所罪,她在一家妓院收錢的,只收了三個月,是之前那個收錢的去生孩子去了,請她過來,結果不到三個月,嗝屁了,死後被判織布一年半,這個算是輕刑的了。”
李鄲道有些明白了,這還真不是什麽重罪。
走了過場,見到了那個劫持自己的匪漢。
正在水牢之中受刑。
“他召了沒有?”李鄲道問道。
“來了黑獄,沒有不召的。”魏來道:“從古之酷吏,自有法之概念起,就被有司招攬,這裡才第幾層,李參軍還要往下走嗎?”
“算了,我是吃不消了。”
看了看此人的供辭,李鄲道卻皺起眉頭。
“不是召了嗎,怎麽大片,大片的空白?”
“這是因為李參軍權限不足,要六品以上,才可查閱。”
“原來如此。”李鄲道合上供詞。
“出去吧!”李鄲道風輕雲淡:“我正好再看看其他地方。”
其實是李鄲道內炁已經快頂不住了,再不出去,陰風吹入體內,起碼十年腦血栓。
“行!”兩人從黑獄出來,李鄲道謝過了守獄的黑甲神人,又回到了罪魂司。
卻見到了一個好大的獸頭,血淋淋,有丈高。
青面獠牙,四目雙口,帶有獨角,鬃毛飄逸好像獅子,仔細一看,發質竟然還是鱗片狀。
“這是什麽異獸?”李鄲道研究山珍海味食譜經,也沒有研究出這是個什麽玩意。
“此乃梟獸。”只見後面出來一個穿著胡服勁裝的男子,看起來大約二十七八,身高八尺,蜂背猿腰,腰間別著一把寶刀。
“見過府主!”魏來連忙行禮。
原來這位就是罪書右府黑簿,既可以叫府主,也可主簿,不過主簿和都城隍下的都主簿重了,因而一般叫右府。
“蚩尤有七十二魔神相助,其中就有一位梟首魔神,此梟獸就是他的後代,是我在陰山圍獵所狩,正好拿來做件法器。”
曹明睿上下打量李鄲道:“你就是那個被強行塞到我這裡的,卻感發號施令,攻擊感威將軍史文業,他可是中央瘟神大總管,我們侯爺都要讓他三分,生怕他發飆。”
“你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曹明睿道:“你不是經營你家的醫館嗎?,只是到我這裡掛個職,怎麽今晚上來了?”
“曹府主誤會了, 我本來是要來述職的,但是來了瘟疫,人命關天,便等控制瘟疫了,才來,還請曹府主見諒。”
“你這是有功,我怎麽敢責怪,那不就是黑白顛倒,是非不分,那我還怎麽掌管這個黑府了。”
曹明睿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也忙得很,你且直說吧,是怎麽一回事,我好該批準的批準,該駁回的駁回,需要簽字的簽字,需要蓋章的蓋章。”
李鄲道說道:“我要查,那批被拐賣的孩童哪裡去了,上次三陰法壇鬥法,抓住了幾個人,也說移交到了考校罪魂司,我遲遲沒有等到消息,最近又聽到了一些事情,因此來問問。”
曹明睿一聽這個,立馬嚴肅起來:“你可知道你在問什麽?”
李鄲道點頭:“我知道。”
曹明睿道:“行,你既然知道,我就不瞞著你了,魏來,你繼續在門口守著,有人來了,通報一聲。”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