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裡愣什麽?”一道聲音將李鄲道拉回現實。
卻是眼底透著一絲疲倦的李寶京老爺子。
“你又一夜沒回吧。”李寶京問道:“你還沒成家,就如此。”
李鄲道解釋道:“是為了別的事情,一些我認為錯的,需要被改變的事情。”
老爺子道:“天塌了有高個子人頂著,你在這裡操心什麽?”
李鄲道打了個哈哈道:“爺爺,你去京城幹什麽去了?”
“拜訪了老將軍,看了一下以前弟兄們的遺孀妻子。”
“老將軍?哪位將軍?”
“李靖李將軍啊,你的呼吸之法不然哪裡來的?”老爺子道:“我是李將軍手下的兵。”
李鄲道好奇:“那見到了沒有?”
“沒有,李將軍隨著趙郡王打仗去了,不再京都,不過見到了李將軍的親隨,還受到了李將軍長子的接待,那些糕點就是小將軍叫我帶回來的。”
李鄲道已經聽木椿子說過了,不過此時聽李寶京說話,還是感覺有些好奇。
李靖名號李藥師,佩享武廟十哲,凌煙閣二十四功臣。
上次毛鼠就是被李靖的女兒李貞英所救。
而托塔天王的原型李靖,其實就是這位李將軍,可見一般,畢竟托塔天王掌管天庭兵馬戰事,從側面可以看出這位李將軍多麽厲害了。
老爺子不願意透露什麽,隻說是拜會了一下,就去看望那些戰友遺孀了,還送了一些錢給他們。
李鄲道見老爺子不願意多說,也就不問,只是給老爺子把把脈,可能是騎馬奔波,略微有些疲憊罷了,倒也沒有什麽問題。
李鄲道又問李福德的情況,老爺子道:“他是跟我不同,認了考場之後,就去找他們讀書人的聚會去了。”
“參加了一場文會,這些東西我也是不懂的。”
“沒有什麽的。”李福德從裡屋出來:“不過是讀了許久的書,想和京城儒生們交流交流,看看自己所學所思,到底是個什麽水平。”
李鄲道已經翻白眼了,這就是凡而賽嗎?十年窗下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
看來李福德是很有機會了,不過李鄲道還是要說一句:“京城中人,殺人不見血,你沒出名前,覺得身邊有好人,有壞人,等你出名了,身邊就全是好人了,所謂捧殺是也,需吾日三省吾身。”
“侄兒若是去京城,想必比我是要早出名的。”李福德笑道:“可惜,竟不是個凡人!”
卻是取笑李鄲道了。
李寶京道:“這小兔崽子說的確實不錯,謹言慎行,最是重要。”
“此前,你說話沒人聽,往後卻會有人處處留意。”
“我給你帶了好東西!”李福德從懷裡拿出來一隻赤竹筆。
“這是上等赤竹,全國上下,不超過十株,是我這次文會得的寶貝,上面的毛,是由白毛望月黃鼠狼的毛。”
李鄲道有意無意看向角落,不知道木椿子怎麽想的。
黃鼠狼二十年黃毛變灰毛,五十年便白毛,一百年又恢復黃毛,表示已經有道行了,可以開始討封了。
這白毛黃鼠狼,應該不是白化病品種,而是修行有成的老黃鼠狼的毛發。
所謂狼毫是也,就是黃鼠狼的尾尖毛製作的筆,不是真的說是狼,當然也有說是鼠須筆,但那個是不是老鼠的胡子製作的筆,李鄲道是不知道的。
“狼毫筆適用於畫,而寫字,羊毫,紫毫好些,侄兒你經常鬼畫符,我就把它贏回來了。”
“謝謝!我很喜歡!”此製筆工藝,應該是個大師。
取用狼毫,估計一隻黃鼠狼尾巴只能提供幾根子合格的毛發,來製作毛筆。
更何況這赤竹。
李鄲道只聽過青竹,墨竹,湘妃竹,鬼臉竹,可還沒有見過赤竹。
此竹鮮紅如朱砂,色澤如玉石,和竹子根本不像,倒像是竹節珊瑚填膠染色而成。
不過觸之生溫,倒是很好。
“可以做一件法器胚子!”李鄲道觀其靈光也純粹,甚至感覺它就是一支符筆,而不是一支寫字用的筆。
“喜歡就好。”李福德道:“我本意是勸你多讀書的。”
李福成道:“我還在京都觀文殿,抄錄了一些農書,上面記載的就是前朝太醫署藥田,一些草藥的種植要義。”
觀文殿就是古代圖書館。
李福德此舉正是十分對李鄲道的胃口!
“真好!”
李鄲道小聲湊到李福德耳邊道:“你是不是遇到道士了?”
李福德詫異:“你怎麽曉得?”
李鄲道搖搖頭。
李福成意識到,不要在李寶京面前說,要不然一個李鄲道學了道去也就罷了,馬上要當官的李福德也去學道去了,那就真的要兩人眉毛以下截肢了。
不是打斷腿那麽簡單了。
“昆侖奴松煙呢?”李鄲道問道:“他不是跟你們去京城了嗎?”
“他去學規矩去了,想著磨刀不誤砍柴工,再者到了那種地方,確實需要一些規矩,不是會做事就行了。”李寶京道:“趁著他年紀小,學一學,大了,蠢笨些,就不好教了。”
李鄲道問道:“那咱們家的牛羊怎麽辦?”
“交給佃戶們養著吧,給些錢就是了。 ”
李鄲道說道:“多可惜的牛啊,我照顧了好久呢!給了他們,不得死勁用著啊!哪能照顧好?”
李鄲道對牛兒有感情了。
“那你說這麽辦?”
“那五戶人家不是借了咱們的錢開荒嗎?,借給他們啊!趁著冬天,不農忙,加上天氣也沒有把土給凍住,整理好幾塊地來。”
“那不是更累?”李老爺子道:“開荒可比耕田還累。”
“但是他們可以放心啊!而且咱們也能繼續賺個好名聲,不然憑借著他們人力,乾到什麽時候去?咱們也是虧嘛!”
“那佃農那邊不就沒有牛了嗎?”老爺子道:“佃戶種的田,可也是我們的,還關系著糧食呢!”
李鄲道說道:“可以叫佃戶們集資買一頭牛,他們花了錢,自然心疼,我們再租他的牛。”
老資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