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星夜沒有反應過來,一個燒香的地方,竟然如此香氣逼人?
而且那種香,不太像廟門裡的東西,似乎跟胭脂水粉有些相似。
不過看眾人那古怪的眼神,他了然了,頓時尷尬不已。
不曾想,胡亂之下竟然跑到了那種地方。
那如此說來,那位鹿姑娘?
豈不就是……?
他看向旁邊的戰猛,眼神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這樣的天才人物,竟然心系對方?
雖然他也承認,那鹿姑娘的確稱得上是尤物,可是……
陸飛拍了拍星夜的肩膀,“兄弟,別多想,天香閣的確是那個地方,但鹿仙子可不是那樣的人。怎麽跟你解釋呢?那是她家的產業,類似這樣的產業,她家還有無數。你去的四樓,只是她的一個臨時住處。”
陸飛的笑容,有些玩味,“這樣的白富美,誰不喜歡?只是那鹿仙子一向清高,誰都看不上,哪怕是我們的戰猛兄,想要單獨約見,也是極難。唯獨被你小子搶了先機,佔了便宜。”
“沒有!”
這種事情,自然要否認。
“看你那傻樣,也就知道沒有了。兄弟,不是我說你,這種事換了別人,都恨不得往自己身上攬,誰想撇清啊?”
陸飛看了一眼戰猛,“你看,某人想要往自己身上攬,可惜沒機會不是。”
星夜感覺一陣頭大。
“好了,我們也不逗你了,大家都是文明人,乾不來偷雞摸狗的勾當,所以雪原令還是你的,但是另外那個奉送的名額,你得分給我們,任何一個都行,我們絕無怨言。”
陸飛看著星夜,一副我們是不是很好說話的表情。
戰猛的表情,也恢復了正常,期間瞥了星夜一眼,表情淡然。
但在淡然的表情之下,是絕對的自信。
依照他戰家在冬隆之地的赫赫聲名,以及他戰猛的天才身份,豈會比不上區區一個小國的護龍使?
二人放在一起比較,本就拉低了他的等次。
雖然不清楚,此次鹿仙子為何有些反常行事,但依然不礙對方在他心中的形象。
戰嵐掃了一眼戰猛,似乎很了解這個哥哥,眼中頓時閃過一抹譏諷。
星夜如實說道:“名額鹿姑娘要走了。”
“什麽?”陸飛的臉色變了。
戰猛的神情,也再次發生變化。
星夜說道:“想也知道,如果不給她一個名額,她怎麽可能放過我?”
這一次陸飛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星夜的眼神,明顯不一樣了。
鹿仙子想要名額,並不困難。
哪怕說她殺人奪寶,陸飛也都不奇怪。
可偏偏放他離開,且名額共享,這就很不簡單了。
陸飛能想到,戰猛自然也能想到。
這不僅是反常,而且還是反了大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時間,他又開始重新審視星夜跟鹿仙子的關系。
“真被你們說中了,我在外面還真沒堵上他。”
一陣風出現,場中又多了一人,是賀鷹,賀秋霜的哥哥。
先前他斷定星夜要跑到城外,故而早早的去那裡等待,對過往的人群,嚴加搜尋,直至聽到最新的消息。
賀鷹出現,發現眾人的情緒有些問題,詫異道:“怎麽了?”
所有人都在看著星夜,眼神怪異。
待陸飛解釋之後,賀影飛出一聲鬼叫,“天殺的,我錯過了什麽。”
他雙手抱頭,“我的鹿仙子,你這天殺的,你竟然敢褻~瀆我的仙子,我要跟你拚命。”
“出息!”戰嵐撇嘴。
“嗯。”秋霜點頭。
“受死!”
一聲怒吼響起,有殺意從外界洶湧而來,是呂良。
直奔星夜而來。
眾人見狀,並未阻攔。
雙方互換一掌。
星夜的身體,滑到了數丈之外,這裡相距窗口很近,適合第二次逃跑。
就在這時,有寒意從兩側出現。
星夜沒有看到人,但卻能猜到來人是誰。
他冷然一笑,“怎麽,在這裡跟我玩圍毆?真當我是泥捏的?”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星夜並非泥人。
伴隨著他的眼神冷下來,附近的其他食客,紛紛讓開,都是驚懼的看著這一幕。
呂良雙手握拳,眼神微眯,無限殺意自眼中湧動著。
>>
“你那龜殼最好現在就穿上,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星夜善意提醒。
“你找死!”
呂良大怒,衝向星夜。
“嗡!”
禦靈兵動了,化作流光直奔呂良而去,擊中了他的腦袋。
星夜這一手,是奔著殺人去的。
呂良的身體,被強行打翻在地。
“咻!”
禦靈兵繼續流轉,就衝著呂良再打,仿佛是在接力,不等他落地就再次出擊。
三下之後,呂良砸出了窗外。
其他人見狀,臉色都是大變。
不愧是禦靈人!
這個手段,太可怕了。
戰猛等人,目光也是閃了閃,星夜的這一手,足以震懾全場。
“你他媽找死!”
又一次在人前丟了大臉,呂良心中大怒,身形衝天而起。
他擁有星鱗衣,自然不會有生命危險。
“咻!”
身形剛剛到達窗口,禦靈兵再現,化作光芒撞在了他的腦袋上。
“嘭!”
呂良又飛了出去,狼狽的砸在了地上。
星夜知道殺不了他,此舉也只是為了讓他丟臉而已。
街道兩側,其他人都在指指點點。
“你找死!”
呂良憤怒不已,似乎每次遇到星夜,都會伴隨著丟臉的事情。
“嗡!”
城市上空,能量震顫,似有星圖顯現。
可是在下一刻,一股強大的力量,從空中垂落而下,直接剿滅了這幅即將顯現的星圖。
“這次是警告,再有下次,後果自負!”
在城中某處,傳來一則冷漠的聲音。
四周指指點點的聲音更多了,呂良感覺遭受了莫大的侮辱,喊道:“星夜,敢不敢出城與我生死一戰!”
面對呂良的叫囂,星夜並未回應。
因為酒樓之中,多了一位老人,在他出現之後,那兩道鎖定星夜的陰冷氣息,就消失了。
老人穿著一件灰色長袍,他衝著幾位年輕人抱了抱拳,道:“我家小姐說了,來者是客,星夜公子遠道而來,現在是天香閣的客人,希望幾位少爺能遵循我們冬寒城的待客之道。”
戰猛立刻抱拳回應道:“鹿管家放心,我們與星夜一見如故,只是在這裡商量一些事情。”
陸飛跟賀鷹也是點頭。
不論是地位還是實力,老人都當得起這份尊敬。
當初星夜在房間,聽到的也是這則聲音。
“我們又不是冬寒城的人,憑什麽要遵循你的規矩?”戰嵐不樂意的說道。
秋霜有些緊張的看著戰嵐,心中有些替她擔心。
因為天香閣在此地運營多年,在這裡屬於真正的地頭蛇。
除此之外,放眼整個冬隆之地,也絕對屬於一方大勢力,只不過平日間較為低調。
要不然,豈會無視一個堂堂戰家天才的示好?
“小嵐,不得無禮!”
戰猛的臉上流露出幾分少見的嚴厲,他立刻抱拳賠罪,“小妹不會說話,還望鹿管家莫怪。”
“不會,嵐小姐心直口快,是灑脫之人。”
老人說道:“老朽此次只是帶話,話已帶到,告辭。”
他消失不見。
“哼!”
戰嵐冷哼一聲,但也識趣的沒有再說什麽。
其他人則是看著星夜,這一次的目光愈發古怪了。
鹿管家親自到場,很明顯是鹿仙子的意思。
難道,她真的在意星夜?
“既然有天香閣保你,相信在這冬寒城裡,再沒有人為難你了。”
陸飛說道:“話說,這麽多年來,我還是首次聽到,天香閣客人這句話。”
陸飛的笑容裡,有了幾分揶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天香閣的熟客呢。”
>>
星夜沒有理會對方的打趣,重新走了回來,外面的呂良也不再叫囂,但也沒有離開。
上來之後,他找了另外一個位置坐下,冷冷的看著這邊。
重新坐回來的星夜說道:“說說雪原吧,還有雪原令。”
“你不知道?”賀鷹反問。
星夜搖頭,他只知道一點,顯然並不知道全部。
陸飛也是好奇的問道:“你與那午夜人待在一起,他沒有告訴你雪原一事?”
“我也是今天才聽說午夜人的光輝事跡。”
星夜笑了笑,道:“沒想到如此招人恨!”
“星夜,你這麽說,是不是想間接表示,你與午夜人其實不熟?”
秋霜歪著腦袋看著星夜,其他人的眼中也有著一些質疑。
星夜臉上笑容不減,“如果相熟的話,他會一個人跑嗎?”
眾人回想起先前發生的一幕,先是午夜人大聲說出星夜有雪原令,使得他不得不跟著跑。
接著,面對眾人的群起而攻之,午夜人果然逃走,絲毫都沒有幫著星夜的意思。
如果二人真是朋友,應該沒這麽不講義氣吧?
“雪原是冬隆之地最大的秘密,那裡遍布機緣,但何時開啟與出現,卻無人知曉。”
一旁的戰猛主動說道:“但是,旅者來自冬隆之地,他們平日間很少現世,每次現世幾乎都意味著,雪原有著極大概率出現。”
星夜回想著曾經師兄說過的話,當初師兄說一定要小心旅者,他們是一群很強大的存在。
很明顯,師兄見過的旅者,並不止一個。
於是問道:“旅者很少出現吧?”
戰猛似乎也察覺到了話語中的漏洞,主動解釋道:“現世是指主動現身,表明身份。通常的旅者,或許也會在冬隆之地行走,但從不表露身份,而一旦他們主動顯現出身份,就意味著雪原要出現了。”
他看著星夜,“比如這一次,他親自現身,送給你一塊雪原令,這就預示著,雪原現世只是時間問題。”
星夜點了點頭。
“我說,為何旅者要給你雪原令?”陸飛好奇問道:“這東西的珍貴程度,不亞於世家的某個底蘊。”
星夜自然不清楚原因,不過他眼下倒是有著另外一個好奇,“為什麽午夜人得了雪原令,你們不覺得奇怪?”
這個問題一出,證明星夜對午夜人的無知,還在懷疑二人有關的,也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午夜人身份特殊,每次只要雪原開啟,而冬隆之地有午夜人,他們就會得到第一塊雪原令。這可能源自於,午夜人的勢力。”
陸飛咬了咬牙,道:“不過,這歷代午夜人,都極其可恨,沒一隻好鳥。平日間隱藏起來也就罷了,一旦出現,就是過街老鼠的命運。”
星夜想到了當初趙本相邀,看來他早就知道自己能夠得到雪原令,而另外一個名額,應該是給他準備了。
只是不曾想,旅者忽然出現,先給了他一塊雪原令。
“既然你與午夜人不熟,那不如我們聯合起來,來把大的如何?”陸飛的眼睛忽然一亮,“午夜人身上至寶很多,打劫一個,不亞於發現一片機緣。”
“可以!”
星夜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這種機會,可是不多。
而且打劫趙本,他沒有絲毫心理負擔。
陸飛顯然早有此想法,甚至想好了很多細節,開始跟星夜分享。
只是最大的問題是,如何把趙本引出來?
這一點星夜也沒有辦法,因為每次都是趙本來找他。
他這才發現,自己對趙本一無所知,而趙本卻時時能夠找到自己。
呂良就坐在遠處,如同一個怨婦般盯著星夜,他不吃東西,也不說話。
片刻之後,眾人散場。
星夜就住在了樓上的客棧,反正無處可去。
鹿管家回去之後,站在四層門外,告知了所見之事。
“呂家多年來一直隱忍,看來是忍出毛病了,此次崛起多少有些急功近利。”
鹿管家說道:“呂良此次又被星夜落了面子,接下來不知道又要如何發狂。”
“幽影對星夜,似乎也十分感興趣,老奴估摸著,應該是為了那鬼影迷蹤與殺生術。畢竟幽影幾十代人,去了東華之地幾十次,都沒有成功。而一個星夜,僅僅去了一次,兩樣東西就都拿出來了。”
“現在明面上看,星夜的敵人一個呂家一個幽影,可消息一旦傳開,暗中還有多少敵人,則無人敢保證。”
鹿管家頓了頓,沒有聽到小姐的回應,繼續說道:“那幾個人對星夜的態度,目前看不出來好與壞。不過依照他們幾個的風評,就算有心搶奪,也該是明著來,不會暗中偷襲。”
房間裡還是沒有動靜,鹿管家試探性的問道:“小姐,那此次星夜之事?”
房間裡,一直沉默的鹿寧晗說道:“我只在意雪原令,其他一概不管。如果這些小事也需要別人操心,那他有什麽資格得到雪原令?”
“午夜人雖然行蹤飄忽不定, 可我們還是查出了一些蛛絲馬跡……”
老人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鹿寧晗打斷,“不用理會,我們與午夜人,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是。”
老人不再多言,身形隨之消失。
這麽多年來,他早已清楚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銅鏡之中,映照著一張美麗的容顏,“星夜,你最好祈禱自己跟那人無關,要不然我一定把你帶回去,彌補家族的多年來的恥辱。當年的竊陽之術,一直傳到現在,但家族從未用過,若真是你,此次絕對不會放任你離開。”
鹿寧晗笑了,只是笑容之中,多了一些邪魅,姿容愈發妖豔。
“倘若真是你,那余生的你,只能做我鹿寧晗一人的傀儡,終其一生服侍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