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那我們就去豐谷村找她。”
“等等!”
鬼手突然站起來,他為了吃這碗飯,一直都對大家隱藏自己的身份如今除了蘇醒之外,吳良杺跟采薇姑娘都知道了,他也希望幾位對他的身份保密。
這個當然沒問題,他們剛走出兩步,又被鬼手叫住:
“我還有一個請求。”
“大哥,能不能一次性說完呀!”
蘇醒扭頭不耐煩的看著他,鬼手說他想吃一頓采薇姑娘親手做的菜,就這一個要求而已。
“下次來我采薇家,小女子自當滿足你的心願。”
采薇說完,帶著吳良杺跟蘇醒回去凌雲縣。
豐谷村地處凌雲縣,就是他們購置帝王豆那個村子,蘇醒已經去過好幾回了,東南嶺隔老嫗他們家也不是很遠,就隔著幾塊梯田,然後穿過一片茶園就到了。
按照鬼手的說法,魏家家境清寒,只有兩間茅舍,魏老頭有腿疾,行動不便,只能拄著拐杖在家裡乾點輕松的活。
采薇遠遠看見魏梓莘在院子裡乾活,魏老頭坐在一邊幫不上什麽忙,只是時不時給養女擦汗水。
終於見到她本人了,采薇還是很興奮,這下可以和她探討一下柳葉刀法,看得出來她身上也有一種潛力,指不定可以達到自己的高度,她現在需要的,只是一個機會。
吳良杺在前面開路,走到籬笆外,他敲了敲門,魏梓莘親自過來開門,當吳良杺第一眼看到魏梓莘時,突然有一種莫名的幸福感,魏梓莘跟他兩眼對視,眼神中也有一種與眾不同的神態。
“丫頭,是誰呀?”
若不是魏老頭這一聲,估計他們還會站在那裡一直兩眼相對。魏梓莘這才發現自己失態了,詢問眼前這位公子有何貴乾,吳良杺向左移動一步,背後的采薇出現在她面前。
廚尊突然光臨,魏梓莘有點受寵若驚,站在那裡不知所措,愣了幾秒後才想到邀請采薇進去坐坐。
采薇說明來意,她對魏姑娘的柳葉刀法很感興趣,想要跟她討教一番,不過采薇還是很真實,說她不會這種飄逸靈動的刀法,想跟魏姑娘學習。
“廚尊前輩,您言重了,我哪有資格教你啊!”
采薇說她們年齡相仿,算不上什麽前輩,何況她如今是來求教,更算不上什麽前輩,只是以學徒身份過來的。
看采薇態度這麽誠懇,魏姑娘就不想跟她繞彎子,說自己的刀法都是跟養父學的,她目前也就學會這一樣,沒有采薇想象中那麽厲害。
“父親,你跟廚尊前輩講講吧!”
魏梓莘見采薇不太相信,搬出魏老頭替她解釋。
魏老頭大概說了一下他們的情況,他之前也勵志要做一位大廚,但是他當時很窮,沒有銀子別人自然不肯收他為徒,他被逼無奈,偷師時被人家打斷了腿,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我付出了一條腿的代價,也就隻學會這一種本事,得不償失啊!”
後來跟他相濡以沫多年的結發妻子也因為忍受不了貧窮離他而去,孤寂跟心冷一直伴隨著他,原以為他會就這樣終老,可是他在村口撿到被遺棄的魏梓莘時,生活開始有了快樂。
除了柳葉刀法,他也沒有一技之長,想著算是傳承吧,這才把刀法交給養女,雖說不能給她帶來什麽,就當做是一門小手藝吧!
“父親現在身體每況愈下,家裡窮,為了給父親治病,所以我才想著參加鬥廚。”
整了這麽久,魏老頭才反應過來,眼前這位就是幕閨女口中提到過的凌雲縣第一位女廚尊,老爺子過於激動,大步朝采薇過來,拐杖一個沒拿穩,摔倒在地上。
魏梓莘把父親扶起來,魏老頭眼巴巴看著采薇,希望她能收留女兒,自己時日不多,可能沒辦法照料她,只要采薇答應他的請求,他願意把柳葉刀法傾囊相授。
“師父,你就答應老人家吧!”
還不等采薇開口,吳良杺就脫口而出,看他的樣子比魏老頭還心急。
剛才吳良杺跟魏梓莘那種表現,采薇也注意到,吳大哥跟這位姑娘估計對上眼了,他如此迫切想要自己答應,肯定為了這姑娘。
就算吳良杺不說,她也會答應,不光是為了學習柳葉刀法,其實只要在她看來有天賦做廚的人,她都會招入麾下,畢竟以後的采薇家要發展,全國各地都需要掌杓,她現在能發掘一些根正苗紅的有潛力的大廚也是應該的。
“給師父請安!”
這樣子就表示采薇願意接受魏梓莘,讓她進入采薇家,魏老頭也表示會兌現承諾,把柳葉刀法傳授與她。
“蘇醒,你過來幫我。”
采薇心如明鏡,她知道吳大哥跟魏姑娘需要空間,故意把蘇醒也支開,留他們兩個在一起獨處。
“我終於能體會到家徒四壁這種真實意境了。”
吳良杺心裡默念著,計劃回去以後安排人好好將這裡修繕一下,看到心儀之人住在這種環境下,他於心不忍。
“姑娘,我對這裡不太熟悉,可不可以帶我四處走走看看呀?”
魏梓莘沒有回應,吳良杺也不知道她心裡怎麽想的。
“若是不方便,那就算了!沒關系!”
“不是,不是那個意思,我……其實……”
魏梓莘其實是放不開,剛才能跟吳良杺對視那麽久,就已經表明了自己的心意,猶豫了一陣後,還是答應了吳良杺的請求。
後廚,透過破破爛爛的窗戶,蘇醒看到吳兄弟跟魏姑娘在一起走著,他輕輕拍了拍姐姐,讓她看看,采薇笑了笑,然後回過頭來跟魏老頭學習柳葉刀法。
“丫頭,你看好了!”
魏老頭把菜刀拿在手裡,盡然也會跟小土豆一樣轉刀,能清楚聽到他轉刀時發出的呼呼聲。
“四指握住刀柄,大拇指扣住刀柄前方凸起處,用手腕跟手臂折合的力氣,每一刀在中間時,用刀刃觸及食材,第一步只需要將食材表面切出一個口子就行。”
采薇仔細觀察著魏老頭的每一步手法,手上也在跟著他做動作。
他們這裡很窮,簡易後廚也沒有什麽食材可以讓采薇練習,她吩咐蘇醒去附近的集市幫魏家采購一點生活必須品,順便帶一點食材回來。
“魏前輩,等蘇醒把食材買回來,我們再練習吧!”
魏老頭說沒有食材也沒關系,只見他撿起一根木棍,直接拿起刀在木棍上一通比劃,這是把木棍當成食材。
看著木棍上一道道大小一致的刀痕,采薇都驚呆了,魏前輩還有這麽厲害的一面,一根木棍都可以把刀法施展得淋漓盡致,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梓莘平時也是通過木棍來練習的。”
他們家裡連吃飯都困難,用食材練習就是一種奢望,只能拿木棍當食材練手。
“丫頭,你要不要試試。”
魏老頭把刀遞給采薇, 讓她也嘗試一下用這種方式練習一下刀法,可采薇根本就作用不好,這種別出心裁的練習方式她是第一次接觸,還有點不太適應。
“別急,重心低一點,就像你平時切菜那種姿態,放松!”
魏老頭細心教采薇一些技巧,讓她體驗一下這種感覺,想要馬上掌握也不太現實。
“不行了!手都酸了!”
沒堅持多久,采薇似乎手腕有點麻木到沒有知覺,初次接觸柳葉刀法很正常,魏老頭讓她坐下,休息一陣,順便跟她嘮嗑。
魏老頭看到養女跟吳良杺在外面站了很久,也明白她的心意,心裡也默認這個事實,只要養女有了歸宿,他今後也沒什麽可擔心的。
魏老頭說,其實上門來提親的人不少,但是養女要求要把自己帶在身邊,那些人聽說後都望而卻步,其實這丫頭是瞧不上那些人,故意以這種方式回絕。
今天她跟吳良杺這個樣子,表示她已經有了歸屬,加上這位公子是采薇的徒弟,老頭子也可以放心把養女交到他手裡。
“采薇姑娘,梓莘今後就交給你照顧了,這樣我老頭子就沒有什麽遺憾了。”
魏老頭看著外面正靠在一起的兩人,眼中露出滿意的神情,丫頭自己的心意自己做主,她身世本來就可憐,若是能加入采薇家這個大家庭,也算是一種福氣。
“放心吧!我會把她當親妹妹一樣看待,吳大哥的人品我可以保證,他絕對不會辜負梓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