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的信就算要送到大胡子手裡,快馬加鞭也需要不少時間,雖然搞不清楚大胡子真正的動機是什麽,但在他收到信件之前,采薇家會稍微平靜一陣。
聶錦程此刻在什麽地方呢?是不是已經到了京城,他此次去京城的目的是希望能見到父親,雖說這個想法有點異想天開,皇城監獄是隨隨便便就能進去的嗎?
聶錦程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也知道這次回到京城不可能見到父親,只能尋思著不聲不響搜集一點關於仇人的線索才是最重要的。
可除了母親那句仇人是喜啖美食之人,其它線索都沒有,京城鍾愛美食之人多了去了,要想找到仇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況且他如今勢單力薄,一個人也完不成任務,所以他這次來京城,確實有點因為心急魯莽了,沒有考慮到實際情況。
即便如此,也不可能就這麽回去,來到京城,就要做一番調查,他也是個有智慧之人,想辦法去獲取一些風聞也不是不可以。
“父親,請相信孩兒,我一定會盡快為你洗刷冤屈。”
聶錦程心中默念,他會不惜一切代價,想要完成當初對母親的承諾。
可大胡子永遠都是他心中的不安,極有可能大胡子就是仇家安排在身邊的眼線,或許他現在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有時候宿命就是這樣,逃也逃不開。
“看來我要好好計劃一下接下來該怎麽辦。”
剛到京城,他需要盡快安頓下來,住客棧有點不保險,他為了一切不節外生枝,寧願住到周邊比較偏僻一點腳店。
一盞油燈點亮這間小屋子,聶錦程還是覺得昏暗,他走到窗邊,推開窗,抬頭仰望漫漫星空,想到的都是娘子的音容笑貌,采薇的笑容會帶給她勇氣,有時候只要閉眼想到跟她那些溫馨的畫面,就會渾身充滿力量。
心有靈犀一點通看來不是憑空杜撰的,聶錦程此刻在做的事情,采薇也在做,她做了跟夫君同樣的事,站在窗邊,遠眺朝北方向。
一朝入夢愁緒遠,幽意闌珊寄夜空。隔簾訴情君知否,盡數化作寒夜風。盼能輕撫郎顏面,不忘當年桃花??。
“願夫君事事如意,早日歸來!”
采薇雙手抱拳,低頭閉眼為夫君祈福,他們已經分開有一段時間,特殊時期,兩人之間也沒有任何書信往來寄相思,只有彼此之間的牽掛而已。
聶錦程知道,若是不早點完成任務,他就沒辦法早日回到凌雲縣跟娘子團聚,此刻只能暫時收起那些兒女情長,著手計劃怎麽做才能萬無一失。
聶錦程關上窗戶,此刻心中開始自己的設想,但是還有一點他必須要考慮到,就是大胡子這裡該如何應對。
聶錦程甚至如今形式十分險惡,他自己繪製了一張圖,這張圖就是為他接下來行動做鋪墊。
首先大胡子的身份,他把所有的可能性都羅列出來,並且每一天跟根據實際情況分析,他是好人、是壞人、是聽從別人指使之人、還是心懷鬼胎之人,如此種種,聶錦程都通過自己流浪那段時間的一些經歷來詳細分析。
“他會不會對娘子不利?”
聶錦程之前也感覺到背後有眼睛在盯著他,那是在跟母親交代完采薇近況後才感覺到的,但大胡子具體有沒頭這麽做他不敢確定,只是一直有這種直覺而已。
“若他真想對娘子不利,那我該怎麽辦?”
一向被別人視作城府極深的聶錦程,如今也遇到一籌莫展之事,他現在的處境就像一隻無翼禿鷹,根本沒有條件施展拳腳。
畢竟是詐死之人,若是被發現還活著,那可是犯了欺君之罪,事實一旦敗露,說不定聶家真的會遭受滅頂之災,全家人都會被砍頭。
“大胡子如果真的想害聶家,這麽久了,估計早就把真相告知皇上,為何現在還沒有動靜?”
或者他還沒有達到目的,是不是『食記』沒有到手,他還不敢輕舉妄動。
大胡子現在還不知道聶錦程已經懷疑他,他一直都沒有察覺到聶錦程有任何異樣,以為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裡。
如今局勢可謂是錯綜複雜,但聶錦程明顯處於劣勢,他雖然在某些方面不落下風,但受製於實力的影響,注定他不可能一帆風順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以前那些狐朋狗友是不可能指望他們能幫忙,現在回想起來,他還是有點沉不住氣,若是聽娘子的建議,盡可能忍耐一陣,等到廚神鬥廚時,就有機會去到京城,因為能參加廚神鬥廚,基本上沒有幾個人能達到這個位置,而且廚神鬥廚基本上都是在京城,那個時候可以名正言順找到人幫忙,他自己還不用出面。
可惜一切沒有機會再來一遍,沉不住氣已經讓他吃到教訓,不僅浪費比原計劃更多的時間,還有可能讓娘子也受到連累。
聶錦程在紙上密密麻麻勾勒出許多線索,把他所有分析都寫在上面,可是經過推理,得出的結論僅僅只有一條,就是為了奪取『食記』,可能他們早就知道『食記』當中有玄機,如今聶恩被囚禁於皇家死牢,想要知道其中玄機,必須利用聶錦程來達到目的。
“看來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了,否則前面那些設想都說不通。”
聶錦程推算過,除了這一條理由,其它因素都存在不合理性,所以背後那個人做這麽多,無非就是要奪取『食記』而已。
聶錦程一把撕碎那張紙條,現在的他才明白,並且已經確定這就是最後答案,之前分析那麽多,完全都是胡思亂想,真相只有一個。
“我上當了!”
他額頭上沁出豆粒大的汗水,現在才回過神來,有人一直都在下一盤棋,而他就是別人的棋子,估計這一路走來,完全被人捏在手裡,一向自詡聰明的他,也有栽在別人手裡的一天。
“為了奪取『食記』,他誣陷父親加害天子,看來這個人早就知道我是詐死,拿不到『食記』,就演戲給我看。”
聶錦程順著這條思路想,一切都豁然開朗,人家要是拿不到『食記』,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聶恩被囚禁死牢,但是沒有被處死,聶家人只是被流放,也沒有被殺,這就是要為奪取『食記』後做準備。
能做到這種地步,估計此人是朝廷大員,至少在皇上身邊說話也是有分量之人,如此一來,聶家仇人的鎖定范圍就小得多了。
按照聶錦程的分析,大胡子的背景很可能就是人家安插的牌,他沒有第一時間采取措施就是為了接下來的布局。
“如果這個人找機會把一切罪責推到大胡子身上,是不是可以獲取我的信任?他的最終目的是要我親口道出『食記』的玄機。”
聶錦程此時才想明白,人家就是這個目的,俗話說沉得住氣才能乾大事,如此心思縝密之人是不在乎浪費這麽多時間的。
大胡子並不知道聶錦程已經覺察到一切,他特意安排人去凌雲縣監視應采薇的目的,估計不是單純的想利用她來讓聶錦程服軟,可能是出於別的考慮。
“既然如此,我要怎麽做?”
如果他分析正確,不管自己做什麽努力都沒用,若是最後他拿不到『食記』,肯定會魚死網破,也不會讓『食記』流傳下來,聶家最後還是逃不掉被滅門的悲劇,那個時候沒有誰可以改變這個事實。
看來現在『食記』是他唯一的護身符,若是這本書中的菜式被掌握,他聶家和跟聶家有關聯之人,都免不了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悲劇。
“一定要想辦法阻止這一切!”
聶錦程思忖著,要想改變結果,估計只有從大胡子那裡下手才有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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