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倒的人叫“一根筋”。
“秋生文才,準備家夥,一定有事。”九叔在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一根筋之後,朝秋生他們說道。
一邊說,九叔一邊將小僵屍藏了起來,因為他準備出去看看,顯然不能讓小僵屍被人看到。不過小僵屍聰明的很,不入魔的情況下,如果有人進到義莊,他自己就會躲起來的。
就在這時,又有人進了義莊。
九叔師徒三人看到進來的人,略微有些驚訝。
“阿樂,你怎麽來了?”九叔詫異道。
靚仔樂說道:“天狗食月,邪氣匯聚,義莊裡又有這麽多孤魂野鬼,我擔心會有意外,所以過來看看。”
聽到他的話,秋生和文才一臉尷尬,而九叔則看向他道:“你怎麽會知道這些?”
“哦,當初不知道石堅是大惡人,他當初想知道鎮子上一些死掉的人的生辰八字,說是為他們超度,為此還送了我一本茅山秘術。我想著這也不是什麽壞事,就答應了。”靚仔樂隨口說道。
他的話音一落,九叔的臉色卻是變了變,不敢置信道:“石堅給了你一本茅山術?”
一看到九叔的表情,靚仔樂就猜到他在想什麽,說道:“石堅說這裡頭的術法,都是他自創的,和茅山正統術法沒什麽關系,只是懶的改名字,就還是用了茅山術。但他這樣的說法,多少有點站不住腳,畢竟道法的理論基礎,還是建立在茅山術之上的。”
“不過他的態度,我還是認可的,世道混亂,九叔你們這些修道之人,也不該敝帚自珍嘛。”
九叔皺眉道:“若是被心術不正之人學了去…”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見陳樂看了眼秋生和文才,九叔:“……”
靚仔樂沒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他之所以這麽坦誠,告訴九叔他手裡有本茅山術,是因為通過這些時間的修煉,他感覺自己已經入門了。
但還有些問題,如果能得到九叔的指點,應該會少走很多彎路。
拜師是不可能拜師的,不過請教還是可以的,就是要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所以告訴九叔他在學道術,還是很有必要的。
“九叔,還是先解決一根筋這件事吧,拖得久了,也許會再生變故。”靚仔樂說道。
九叔雖然還有很多話想說,但一時又不知道從何說起,隻好點頭,讓秋生和文才把地上的一根筋背了起來,一行人前往一根筋的家。
這裡九叔他們顯然很少來。
沒想到在一根筋的家前面,還有一片芭蕉林。
他們走在路上的時候,一根筋就已經醒了,這會兒帶著他們穿過芭蕉林,就往屋子裡走。但剛推開門,九叔就看到地上有兩條紅線,而紅線的前面,還綁了一對紅燭。
九叔順著紅線找過去,將地上的紅燭拔起來,又一把扯掉系在芭蕉樹上的紅線,說道:“看起來,這裡有棵樹成精了。大家不要靠近芭蕉樹。”
聽到他的話,文才和秋生急忙退後,想避開芭蕉樹,但文才站起來的時候,卻正好撞到樹葉上,把他嚇了一跳。
不等他離開,一隻手突然從樹後面伸了出來,一把鎖住了他的脖子。看到這一幕的九叔立馬衝了過來,將人製伏之後,才發現人早已混了過去,而且臉色慘白,一看就是精怪吸食了陽氣。
“這是我弟弟,還有救嗎?”一看清這人的臉,一根筋就激動道。
九叔看了看他,說道:“先把人抬走。”
聽到九叔的話,秋生和文才兩人立馬一頭一腳,將人抬到了屋子裡面。
九叔一行也去到了屋子裡。
等進去之後,九叔透過窗戶,看著隨風搖曳的芭蕉林,沉聲道:“這個芭蕉女阿飄不引他不會現行,只有處男可以把它引出來。”
九叔往秋生和文才身上看了看,問道:“你們倆誰是啊?”他沒有去看靚仔樂,以他的眼力,自然看的出靚仔樂身上桃花無數,不要說是不是了,靚仔樂今天都不一定是。
“看我幹什麽,肯定是你啊,我和董小玉的事,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秋生朝文才說道。
但文才還沒開口,九叔就說道:“那個不算,好了,就你吧。和女阿飄打交道,你有經驗。”
秋生:“……”
人選定了下來,九叔繼續道:“想要勾引這個女阿飄,首先要把自己披紅戴綠,裝成新郎的樣子,再用紅繩當紅娘,綁著這對龍鳳燭。”
說著,九叔把一對龍鳳燭遞給文才,讓他先幫忙拿著。
“等綁好之後,再將紅燭點燃,並且將繩子的一頭丟到芭蕉林裡面。”九叔朝秋生叮囑道:“另一頭拿在手裡,慢慢退到屋子裡,把紅繩綁在自己的腳指頭上。記住,不能夠打死結。做完這些,就打起精神,假裝睡覺。她會來找你的,只要她一現行,你就大聲叫。我們就藏在隔壁的屋子裡。”
“記住了嗎?”
秋生點點頭,應道:“記住了。”
文才留下幫忙,九叔和靚仔樂他們,都藏到了隔壁。
秋生按照九叔的話,將紅繩打了個活結之後,就慢慢躺到了床上。但他剛躺下去,躲在地下的文才,就發出一聲尖叫。
床板比較軟,秋生躺下後,床板就壓到了文才頭上,他這才叫了一聲。
“你搞什麽?”秋生沒好氣道。
文才捂著頭道:“你自己看啊,撞到我了。”
秋生低頭看了一眼,知道了是怎麽回事,又朝他問道:“師父給了你什麽寶貝?”
“喏,就這一面鏡子。”
“這個怎麽用?”
“照女阿飄啊。”文才回了一句,見秋生伸手去拿鏡子,他又急忙道:“你小心點,就這一件法寶了。”
秋生將鏡子還給他,說道:“這次可全靠你了。”
“放心吧,師兄,沒問題的。”
說完之後,秋生就躺了下來,而文才則擔心會發生意外,在床沿貼了數張符籙。這還不夠,他還打算將一圈都貼滿。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跑到前面去貼的時候,女阿飄已經來了。
“來了!”隔壁的九叔朝靚仔樂說了一句。
靚仔樂點點頭,在屋子外面,女阿飄雖然沒現身,但紅繩和燭火的動靜,都說明她順著紅繩,進到了屋子裡面。
靚仔樂問道:“九叔,現在過去嗎?”
“再等等,聽到秋生他們的喊聲,我們在過去。”九叔說道。
隔壁。
文才毫無疑問的掉鏈子了。
女阿飄出現之後,秋生急忙把手伸到床下,又是拍打,又是做動作,但都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可不是沒有回應嘛,文才正撅著屁股,在床頭貼符籙呢,根本看不到秋生的任何動作。他屬實沒想到,女阿飄會來的這麽快。
而秋生的嘴被女阿飄用紅裙封住了,完全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被女阿飄用紅布抱住,一點點升到半空的秋生,無奈之下,隻好將一隻鞋子脫了下來,丟到了地上,想借此引起文才的注意。
他成功了。
文才看到他脫下來的鞋子,皺了皺眉,從床底爬了出來,想看他到底在搞什麽。但還沒抬頭,就通過鏡子,看到秋生整個人都被紅布包裹了起來,就好像個大號的蠶蛹。
嚇了一跳的文才忙加快速度從床底爬出來,卻一不小心壓到了鏡子上。啪的一聲,鏡子碎了。
“糟了,碎了。”
看到鏡子碎了,文才一臉著急的退了回去,從床上撕下一張符籙,但還沒來及去找鏡子,就看到女阿飄出現在了他身邊。
女阿飄又不是聾子,他弄出這麽大的動靜,自然聽到了。
“啊!”
文才大叫一聲,嚇的退到了床底下。
將他的樣子看在眼裡,女阿飄臉上露出一道魅惑的笑意,不緊不慢的想追到床底下,卻忽然發現地上有面鏡子。
她忍不住好奇心,低頭看了過去,就看到鏡子裡一張醜陋不堪的臉。
女阿飄發出一聲不敢置信的吼叫,一拂衣袖,已經從屋子退了出去。
先前聽到文才的尖叫,九叔他們已經小心翼翼的從隔壁靠了過來,還沒到門後,就看到破門而出的女阿飄,九叔忙朝對方追了過去。
《逆天邪神》
九叔想順著紅繩追過去,但女阿飄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它躲到芭蕉林裡之後,就失去了蹤影。
不止如此,一瞬間,攻守變換,失去蹤影的女阿飄,轉身朝他們攻了過來。
九叔師徒三人急忙朝後退,女阿飄見靚仔樂站著不動,尤其他身上還有許多它討厭的“女人的味道”,張牙舞爪的朝靚仔樂攻了過來。
“主人,我去對付它,反了它了。”靚仔樂還沒動手,玉佩裡的小麗率先忍不住了。
靚仔樂在玉佩上拍了一下,示意小麗安靜。
與此同時,一團火焰已經出現在靚仔樂的手裡,和九叔的三味真火不同,靚仔樂手裡的是南明離火,也是朱雀的本命真火。
“啊!”
猝不及防之下,女阿飄不小心碰到了靚仔樂手裡的火,發出一聲慘叫,急忙後退。但任憑它拚命想扇滅身上的火,卻怎麽也做不到。
“九叔,原來它怕火!”靚仔樂大聲道。
九叔也看出來了,但他也被靚仔樂手裡的火焰驚到了,這會兒聽到陳樂的話,急忙回神,從龍鳳燭上取走引燃的燈芯,朝女阿飄追了過去。
身上有火,女阿飄根本無處躲藏,它一靠到芭蕉樹上,就立馬會點燃芭蕉樹。
幾次之後,再也忍受不住身上的劇痛,女阿飄怒吼一聲,不退反進,朝著對它緊追不舍的九叔衝了過來。
見狀,九叔忙將燈芯放到一隻手,另一手放到嘴裡,咬破之後,飛快插到土裡,劃了一條線,讓女阿飄無法過來。
他隨即將手裡的燈芯朝女阿飄丟過去,一聲慘烈的叫聲之後,女阿飄被燒的灰飛煙滅,徹底消失了。
解決完女阿飄之後,九叔又看了看芭蕉林,確認再沒有其他精怪之後,他歎了口氣,朝靚仔樂他們走了過來。
這些精怪成精並不容易,但成精之後,極易走上歪路。因為修煉實在太難了,它們往往已經修煉多年,很少有繼續堅持走正道的。
而吸食人類精血這條路,相比之下就簡單多了。尤其人類的精血,天然就對它們有著無比強烈、難以抵抗的誘惑。
這也是九叔歎息的原因。
“阿樂,你剛剛用的是什麽火?”九叔好奇問道。
靚仔樂想了想道:“我是一個早產兒,從小與火結緣,三四歲開始玩火,曾給家裡引起一場巨大火災;六七歲不慎跌入火盆,至今臀部仍有印記;十幾歲我踏上火車,來到火家屯,經一個夥夫介紹認識了一個讓我上了一輩子火的黑土,從此過上了水深火熱的生活。我多少時間都在尋思,為啥我火急火燎地來到人間,為啥我與火結下不解之緣…後來有大師告訴我,因為我天生火命。”
“誰是黑土?”站在一邊的秋生好奇道。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平生不識趙奔山,閱盡小品也枉然。
九叔不像他這麽把握不到重點,他看了看靚仔樂的面相,詫異道:“你是火命?”
“那位大師是這麽說的。”靚仔樂十分肯定的點頭。
如果只是為了對付阿飄或者僵屍,靚仔樂完全不需要學道術, 但石堅出場宛如司空震,木椿大法的傷害又爆表,靚仔樂還是挺感興趣。
而且吧,他終歸要給自己找點事做,總不能回顧的時候,發現除了管鮑之交,人生百分之九十九都沒什麽值得回憶的吧。
九叔猶豫了一下,忽然道:“阿樂,你如果看石堅那本術法冊子,有什麽看不懂的地方,可以過來問我。”
大概是看到了靚仔樂手裡的火光,讓九叔生出了一種“天命所歸”之類的感覺,於是對陳樂說了這樣的話。
不管是什麽原因,他這麽說,靚仔樂當然要答應,他連忙道:“多謝九叔。”
九叔擺擺手,從一根筋手裡接過酬勞,帶著秋生和文才就離開了。
幾人走在路上,秋生好奇道:“師父,你怎麽突然對阿樂那麽好?”
“我對你們很差嗎?”九叔沒好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