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啊,一點不玩虛的,我跟你們說實話,這車子才跑了不到三萬公裡,跟新車沒區別。裸車將近三十萬,賣給我才十二萬,你們猜為什麽?”陳輝把煙頭丟到地上,用力踩滅道。
阿水臉色一變道:“輝子,我跟你說過,別玩高利貸那套,否則弄出事來,別說做兄弟的不講情面。”
“扯澹,用你說,老爺子知道了就得先打斷我一條腿。”陳輝不屑道:“這車出過事,車主撞死了人,賠了死者家裡四十萬。”
“我以為什麽呢,不就一事故車嗎,你陳大公子還怕這個?”阿水好笑道。
“臥槽,我一開始也不怕啊,不然我踏馬傻啊,花十二萬買回來自己嚇自己玩?可這事踏馬的邪乎啊,這車子我一共賣出去兩回,都給我退回來,說鬧鬼。”
“你知道的,我這兒一般隻做熟人生意,起碼人也是朋友介紹來的,一個這樣就算了,兩個也是這樣,我在心裡能不毛嗎?”陳輝鬱悶道。
阿水剛準備說這世上哪來的鬼,突然看到站在一邊的靚仔樂,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急忙道:“你沒自己試試?”
“怎麽沒試,”說完陳輝臉色變了變,欲言又止道:“所以這輛就算了,這十二萬哥們兒算砸手裡了。”
他們說話的時候,靚仔樂一直看著那輛沒說話,這會兒聽了陳輝的話笑道:“沒關系,這輛車我買了,錢一分不少。放心,這車我買走之後,除了質量問題,絕不會再退回給你。對了,你這裡能刷卡吧?”
“啊?!”陳輝都懵了,朝阿水指了指腦袋,那意思是,你這朋友不是這兒有問題吧?
“老陳說要就要了,你給他辦手續吧。”清楚靚仔樂的能力,阿水直接對陳輝說道。
“你們踏馬不是在逗我玩兒吧?”陳輝還是不敢置信。
阿水又踢了他一腳,笑罵道:“誰有空逗你玩,趕緊的辦手續,過戶牌照什麽的,幾天能弄完?”
見他們好像動真格的,陳輝咬咬牙道:“行,頂天就是再折騰一回。這樣,也別十二萬了,圖個吉利。八萬,這車就是兄弟你的了。”
“可以,刷卡吧。”靚仔樂笑道。
等刷完卡陳輝還跟做夢似的,他都說的這麽直白了,竟然還把給車賣出去了,上哪說理去。
“陳哥,你留個地址下來,我這兩天給你把所有手續辦好,直接給你把車開過去。”
於是靚仔樂把陳氏谘詢的地址給了他。
離開車行之後,阿水忍不住道:“老陳,你是有解決的辦法還是其實是他們自己嚇自己?”
靚仔樂剛要說話,阿水的手機響了。
楊威的電話。
“喂,頭兒,什麽情況?”
楊威在那頭道:“阿水,你現在是不是和陳師傅在一起?”
“在呢,老陳就在我旁邊。”
“老陳?”
“額…就是陳師傅,頭兒你找他?”
“你把電話給他。”
從阿水手裡接過手機,靚仔樂說道:“你好,楊局,我是陳樂。”
“陳師傅,有一個新的情況想谘詢你一下,我們暫時沒有找到桉發地點,但找到一個死者曾經出現過的地方,如果在那裡,你有辦法找到死者的頭顱嗎?”楊威謹慎道。
空著的手在褲縫邊緣敲了幾下,靚仔樂沉吟道:“死者生前多久去的那裡?”
“最長不超過三天。”張峰出門七天,法醫那邊的屍檢結果是死亡超過三天,也就意味著死者最早是在張峰前腳離開他們後腳就上門了,最遲就是三天半之前。
“可以試一試。”
楊威精神一震,當即道:“那我馬上把地址發給阿水,讓他開車帶你過來。對了陳師傅,要幫你提前準備什麽嗎?”
“不用,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就在店裡,回去拿一趟就行。”
“那行,路上注意安全,一會兒見。”
說完之後,靚仔樂又把手機還給阿水,只聽阿水那邊又應了幾句好的,掛斷電話之後立馬對靚仔樂道:“老陳,情況頭兒都跟你說了吧,我們立馬去城南印象。”
“別急,先送我回店裡拿東西。”
阿水連拍了幾下腦門,說道:“對對對,把這事兒給忘了,趕緊上車。”
車開在路上,等紅燈的時候,阿水忍不住道:“老陳,剛才話還沒說完呢,你到底是有解決的辦法還是其實是他們自己嚇自己?”
靚仔樂點點頭,回道:“那車確實有點問題,不過問題不大,只是沾上了一點死者的東西,還給他就沒事了。”
“……這也能還的?”阿水不敢置信道。
“你是不是平常不太相信祭祀燒紙這種事?”靚仔樂突然問道。
阿水理所當然道:“讀了十幾年科學社會主義,誰信那玩意兒。再說歪理邪說也自相矛盾,下去都喝了孟婆湯,連自個的前生都忘了,會記得找你拿紙錢?”
靚仔樂搖搖頭,說道:“人這一輩子,不違法亂紀簡單,但誰敢說沒個佔小便宜或是有私心的時候,這些底下都一一記著呢,雖然不至於下地獄,但在下面服役卻是免不了的。所以沒你想的那麽快就能喝孟婆湯轉世。”
“你可以回憶一下,燒冥紙的時候,頂天是喊你太爺爺拿錢去花,沒讓你再往上一輩捋了吧。”靚仔樂說完拍了拍阿水的肩膀,說道:“下次燒錢的用點心,下面陰司眾多小鬼難纏,花錢的地方多,其實也不容易。”
一個急刹車把車在店門口停穩,阿水追下車道:“老陳,你說的真的假的?”關於問魂的事,因為和靚仔樂有約定,楊威並沒有對阿水講的很清楚。
《劍來》
“你連這世上有妖怪都信,還差鬼魂?”靚仔樂頭也不回道。
靚仔樂回來的時候,沉青青正在打掃衛生,她打掃的十分用心,所以根本沒注意到身後的腳步聲。
她身邊放了桶水,已經大半渾濁了。地上有個汙點,應該是拖不乾淨,於是她蹲下來用掛在桶邊的抹布使勁擦拭。
靚仔樂在她身後,是看不清她手上動作的,但她由於彎腰和下蹲原本就萬分挺翹的屁股眼下看起來弧度更加驚人。
“咳…”靚仔樂假裝咳嗽一聲,沉青青立馬轉身站了起來,因為打掃的關系,她出了一些汗臉上紅撲撲的。“陳大哥,你這麽快就回來了?”
靚仔樂點點頭,說道:“不是跟你說衛生平時簡單打掃一下就可以了,不然到時候請鍾點工的錢不就白花了。”卡裡余額還有六十幾萬,如今靚仔樂說起請鍾點工的事情,底氣十足。
“我閑著也是閑著,打掃乾淨了,就不用請人打掃了呀。”沉青青微笑道。估計是漸漸和靚仔樂熟了起來,她現在說話不像一開始那樣動不動就臉紅。
跟在靚仔樂身後進來的阿水見他站在那兒跟沉青青閑聊,頓時忍不住道:“老陳,我說你倒是快點啊,拿完東西咱們還得趕去城南印象呢。”
指了指外面的太陽,靚仔樂說道:“時間還早,現在去了也沒用。”
阿水愣了一下,隨即不滿道:“這話你怎麽不和頭兒說,你確定不是在坑我?”
屁股剛碰到沙發的靚仔樂一臉苦笑,無奈道:“得,算我怕你了,等我幾分鍾,我進去拿個東西就走。”就像靚仔樂和楊威說的,符籙他之前已經畫好了。
感覺靚仔樂空著手進去空著手出來,阿水一臉狐疑。
靚仔樂白了他一眼,問道:“我突然想起來件事,之前的五千算是顧問費,像這種情況,我是不是要額外收費?”
“收,當然得收,不能讓你白出力。”阿水理所當然道,“不過你這個,按什麽標準收費?”
劉帥城之前來過一趟,關於收費的問題靚仔樂還真是認真想過的,他笑道:“符籙五千到五萬不等,如果還需要我施符的話,外加人工費五千。沒問題吧?”
這還沒問題?
阿水忍住爆粗口的衝動,瞠目結舌道:“不是,你這哪是收錢,你這是搶錢啊。你先說說,你這次用的是五千的還是五萬的?”
“放寬心,五千足夠了。再說了,那是對外的報價,咱們這麽熟,收費肯定要便宜的。”靚仔樂回道。
聞言,阿水神色頓時放松不少,道:“我就說嘛,老陳你一看就不是見錢眼開的人,那就別整那些虛的了,就說這次你打算收局裡多少錢?”
“這次的符籙比較簡單,施展起來也不用花大力氣,所以符籙和人工費原本一共是一萬,給你們打個九折,一口價,九千。”
阿水:“……”
要說這價格其實不高,畢竟這是命桉,市局為知道內情的市民開出的信息費都一千一條了。“現在不著急了吧,這事你要是能做主就趕緊給個答覆,要跟楊局請示那你得趕快,你們那審批流程要是走個三五天的,就算我答應去城南印象,也於事無補。”靚仔樂朝阿水調侃道。
阿水被噎的不行,掏出手機撥通了楊威的電話,電話一通,他就甕聲甕氣道:“頭兒,老陳說幫咱找屍體,是要收費的。”
楊威那邊應該在開車,沒好氣道:“他打開門做生意,收費不是理所當然的事,你們出發了?”
“頭兒,收費我知道啊,但你不知道,他這價格黑啊!”阿水說話的時候也沒避諱靚仔樂,或者說他就是故意的。
靚仔樂站在一邊,聽的一頭黑線,分分鍾要取消九折優惠。
“恩,他打算收多少錢?”楊威把手機換到左手,他現在副駕駛坐的是李月。
“這次倒是還好,只要九千。但他有一套費收標準,就是他用的那個符籙,便宜的五千,貴的要五萬…”阿水咬牙切齒道。
電話那頭,楊威沉默了一會兒沒說話。
關於風水一說,他接觸的比阿水更多,而且由於級別和在刑警一線工作了十多年的關系,在靚仔樂之前,他接觸過一些風水師。
甚至玄學會,他也略有耳聞。
一些有實力的風水師,年入百萬甚至千萬一點不稀奇。
“行,我知道了,你抓緊時間帶他去現場。”楊威說道。
等楊威掛了電話,李月取笑道:“我以為他是無償替警局服務呢。”
“市局可沒有辦法提出這樣的要求,何況陳師傅的收費比市價低很多,算是很有誠意了。”楊威替靚仔樂解釋了一句。“再說人家就是做這行生意的,不能不讓人家吃飯不是?”
李月撇撇嘴,問道:“你不是替他申請了一筆顧問費,他嫌少?”
一定是阿水那小子多嘴,楊威在心底滴咕了一句,笑道:“一碼歸一碼。顧問費是讓他幫著分析問題的,既然還需要他出手,付錢也是應該的。何況那裡頭的凶險,我們這些外行哪裡看得出來。”
楊威說完,李月突然低頭看了眼戴在胸前的護身符,想起靚仔樂畫完符籙時的精疲力竭,就不再說話了。
陳氏谘詢。
靚仔樂好整以暇的看著一臉不爽的阿水。
“別在這兒站著了,走吧,頭兒答應了。”阿水頗為無奈道。
“那就走吧。”靚仔樂爽快道。
車上,阿水欲言又止,看起來就像是便秘的樣子。
“有話就說,除了還想還價我不會睬你,其他的你可以暢所欲言,我一定不回罵你。”靚仔樂好笑道。他以為阿水是想罵他見錢眼開一類的。
阿水猶豫了半天,開口道:“老陳,事先說好,咱哪說哪了啊,否則我就不說了。”
“行,你說吧。”
“那什麽…你店裡剛招來的前台,有男朋友嗎?”
靚仔樂:“……”
“問你話呢,給點反應啊。”
“呵呵,你這也太突然了,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人家才剛來沒兩天,要不我改天幫你問問?”靚仔樂被逗樂了。
合著這哥們兒是春心動了,難怪警局一有事,就是他往這兒跑呢。
“問個屁啊…那什麽你問就問,別說是我的問啊。”阿水改口道。
“行了,這點事我還辦不明白?不過人家大學還沒畢業,你這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十來年的,你確定你們合適?”
“你丫才摸爬滾打十來年呢,我今年虛二十八!”阿水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