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樂回營換了夜行衣,雖然其實他根本用不到,但演戲演全套嘛。
“你要去哪?”見他這副打扮的趙雅,忍不住擔心道。一邊的小昭八女雖然沒有開口,擔心眼睛裡也俱都寫滿了擔憂。
在她滾圓的翹臀上拍了一記,陳樂笑道:“不用擔心,我去去就回。”
趙雅顯然沒有被他一句話就安慰住,但也知道他是去做正事,沒有再開口。陳樂在她臉上吻了一下,就快步出了營帳。
經過趙倩的鳳帳時,陳樂想了想,站在營門外輕聲喊道:“公主!”
戰鼓的聲音愈來愈急,只怕再耽擱一個會兒,敵人就要開始進攻了。
“咚咚咚…”
一聲聲的鼓聲,如同催命符般直敲進戰場上每一個人的內心深處。有的如查元裕,臉色早已一片蒼白;而有的如烏卓,卻是眼神堅定,神色無比堅毅。
趙倩不知是否也在想著陳樂,聽到他的聲音,便驚喜地掀帳而出,臉上掛著笑容道:“陳樂,你…”她的話還沒說完,眼睛落在陳樂身上的夜行衣上,頓時一臉不解。
饒是她的心思再跳脫,也不會想著,陳樂是來找她私奔的。
“我要去偷襲敵人後方,實在過於危險和困難,因此臨行前,想來找公主討些獎勵。好讓自己充滿信心和力量。”陳樂看著面前姿色不比烏廷芳稍差的美麗女子,微笑說道。
聽他說要去偷襲敵營,趙倩一臉震驚,但一雙俏目隨即迸射出傾心的神色,想不到她看起來溫柔可人,內心竟也如此崇拜英雄。
只見趙倩溫柔地仰起俏臉,閉上了眼睛,靜待陳樂的親吻,她雖然看著平靜,但玲瓏有致的胸口的急劇起伏去顯露出了她真正的心情。
陳樂心中滿是柔情,對這被父親當作一件政治工具的金枝玉葉,生出憐惜之心,低頭吻上了她嬌豔的紅唇。與此同時,兩手探出,把她摟進了懷裡。
營邊處忽然喊殺聲震天。
敵人開始攻上斜坡。
陳樂和趙倩卻好似充耳不聞,完全迷失在那種溫柔和親密裡。
叫喊和箭矢破空而出的聲音,如潮水漲退般此起彼伏。
一番親吻後,陳樂終於放開了趙倩,微微一笑道:“有了公主的鼓勵,我一定打破敵軍,公主等著我凱旋的消息吧。”
趙倩心神皆醉,想要說點什麽,但最終隻化作小心二字,望著消失在黑暗裡的陳樂,眼裡寫滿的擔憂和無盡的情誼。
北風呼呼。
陳樂一伸出手,安妮就出現在了他的身邊,不到片刻,在安妮的幫助下,陳樂就到了敵陣的大後方。
馬賊結的營陣叫土方陣,形成由內至外共五層的大小方形。糧草位於後方,接著是兩個大圍欄,關著數百匹戰馬。
山坡上的攻勢愈趨緊張激烈,賊營這邊卻一點動靜沒有,連燈火都黯淡的很。他們的兵力遠勝於陳樂他們,似這等攻防戰,又無法立馬見到勝負。馬賊們顯然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一些人進攻,一些人養精蓄銳,之後輪換進攻。
耗也能耗死敵方。
陳樂歎息一聲,不得不說,馬賊定下的策略,還是十分有效的,只可惜遇上了他,就注定無法實現了。
靚仔樂一番觀察,就發現賊軍的營地巡防什麽松懈,甚至有守兵坐下來打瞌睡。不過也怪不到他們,誰能想到,陳樂就這麽輕而易舉的到了他們的後方?
等陳樂繞到馬柵時,更覺好笑,原來十二個值夜的賊兵竟圍在一起賭錢,興高采烈,像完全不知那邊敵我雙方正陷於緊張的膠著狀態中。
只要解決了他們,他便可以放火燒糧燒營了。
解決這些人,對陳樂來說顯然易如反掌,他甚至沒有自己出手,只是朝身後揮了揮手。
一道寒芒閃過,賭錢的馬賊,甚至連發生了事都弄不清,就捂著咽喉處流出的血跡,倒在地上,氣絕身亡了。
陳樂在這裡殺人,不遠處的斜坡,喊殺聲愈發激烈。
石聲隆隆作響,可見敵人已攻近斜坡頂,成胥等人已不得不放下石,衝擊攻了上來的敵人。
陳樂不再耽擱,一劍劈下,拆毀了後方的馬欄。快步穿行到眾馬之間,來到靠近糧營的敵方。從這個角度窺視賊營,剛好見到三丈外位於後方最外圍一排二十多個營帳,每個帳幕外都掛有燈籠,在冷風中搖搖晃晃。
營地裡清清冷冷,只有幾個守夜的賊兵在打瞌睡,防衛散漫。
此間原因,和守戰馬卻在賭錢的馬賊如出一轍,無外乎此地乃是他們後防重地,又以為陳樂一行已全被圍困在絕境,又哪裡會放在心上。
安妮早已告訴陳樂,營地最後兩排四十多個營帳,均用來放置糧食,所以陳樂真的是連探察的麻煩都不存在。
這土方陣的營地,坐南朝北,這會兒吹的是北風,因此只要陳樂成功燒著了這些位於北端的糧營,火隨風勢,應當很快就可以席卷整片廣闊的營地,尤其營地內處處都是野草,想要燒起來,實在太簡單了。
而且即便沒有以上這些便利的條件,放火這種事,對有朱雀基因的陳樂來說,也實在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
就連他找成胥要了那了火箭,都只是為了掩人耳目,事後解釋起來,會比較容易而已。
一團火苗,出現在了陳樂的手心。
糧營瞬間被引燃,幾乎沒有太多的反應時間,一條誇張的火龍,就已出現在營地當中。
“朱雀之火,恐怖如斯。”陳樂看著急竄而起、張牙舞爪的火龍,有些錯愕道。
放火的事,他也不常做。
燃著了外圍的糧倉後,他又隨手點燃了馬欄內喂馬的飼料,這才找了一匹壯健戰馬,翻身上去,繞著營地旁的疏林,馳往營地的中部。
這時營地北邊冒起濃煙,火光照紅了半天邊,突然的變故,嚇壞了營地裡的馬賊,一眾馬賊大喊救火,往那邊衝過去。
然而更讓馬賊驚慌的是戰馬驚嘶狂竄的聲音,一時鬧得整個營地都騷動起來。
始作俑者陳樂一邊策馬緩行,一邊卻不住射出火箭,取的都是外圍的營房,只要外圍火起,在內圍營帳睡得正熟的馬賊就休想能逃出生天。
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北邊的大火上,陳樂心血來潮,又穿上馬賊的戰甲,公然穿過營地,馳往另一邊。
一些睡眼惺忪的馬賊,從營內鑽出來,茫然不知發生了什麽情事。有些則以為有敵人來襲,衣甲不整提著兵器撲了出來。
四處都是狼奔鼠竄,慌忙失措的馬賊。
營地北邊的馬蹄聲越來越密,越來越急促,顯然是戰馬受驚,四處逃竄。戰馬不比人,逃竄起來,毫無方向和目的可言,有趕過想製止戰馬亂跑的馬賊,一著不慎摔倒在地,被馬蹄踩踏致死。
一時間亂成了一團。
陳樂騎著馬經過,竟是沒有人懷疑他,還有人呼喝他這騎馬的人,去追趕逃跑的戰馬。
靚仔樂哪裡會不答應,他應了一聲,轉了個圈,裝作追了過去。這時後方邊緣處的營帳,已完全卷入大火之中,火勢波及四周的草樹,迅成燎原之勢。
火箭用起來麻煩,看到營帳前掛的燈籠,陳樂催馬過去,用長劍挑落,火油落到地上,立即燃燒起來,比火箭還要管用。
他一路過去,挑破數隻燈籠,只是他這樣的行徑,顯然無法再瞞過馬賊,身後驟然想起破空聲響,陳樂忙伏在馬背上,但不等三枝勁箭飛到他面前,在中途已經被安妮斬落。
那射箭的三人,自是在安妮手下,死的不能再死。
陳樂大笑了幾聲,用力一夾馬腹,就打算離開賊營。此時攻營的賊兵正倉皇撤退回來,慌亂下還以為大批敵人來犯,陣腳大亂。
這些人除了綽號狼人的凶狠馬賊和另外四名領袖,其他全是步兵,趕回來時,狼人等騎馬者自是遠遠領先。
黑夜裡只能借助遠處的火光,看不真切,狼人等還以為來的是報訊的自己人,隔著老遠便喝道:“什麽事?”
陳樂隨口應道:“是信陵君的人!”
眾賊頭齊吃一驚,加速馳來。
見狀,陳樂朝安妮揮了揮手,安妮的身影迅速消失不見。對面的騎在馬上的賊首,忽聽駿馬悲鳴一聲,不及反應,人已朝前倒去。
與此同時,一柄長劍抹過他的咽喉,取了他們的腦袋。這幾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們俱是凶名在外,卻連對方的影子都沒看到,沒能在對方手下走過一招,就一命嗚呼了。
陳樂將手裡的長劍換成了長槍,一槍刺中狼人的頭顱上的發髻,將他的頭提了起來,衝正奔襲回來的馬賊大聲喊道:“狼人已死,你們快逃!”
那些持著火把趕回來的賊子,因為後有追兵,早心慌意亂,又見前方來人手中長槍上掛著狼人的首級,還以為來了強大的敵人,哪還敢逞強,渾身發寒,連真想都尚未搞清,就開始四處逃竄。
兵敗如山倒,後邊的賊兵那知發生了什麽事,連鎖反應下,也亡命奔逃。
二千多人,不戰而潰。
陳樂不到片刻,就與追擊而來的成胥等大軍相遇,全軍歡呼中,往成了一片火海的敵陣衝殺過去。
馬賊沒了首領,又被燒了營帳,丟了馬匹糧食,誰還有心思戀戰,全都風而逃,陳樂領著眾兵將,衝殺至天明,大獲全勝。
這一戰,他們斬殺馬賊過千,己方隻死了五人,傷一百五十多人。以不足一千的兵力,大勝敵人過萬大軍,傷亡如此輕微,實屬難以想像的奇跡,成胥等人,自是對陳樂愈發推崇。
不過他們勝的很險。
因為賊營起火時,狼人幾人,已率領三千多人,將斜坡上所有的障礙,都清除的差不多了。他們填平了陷坑,正要發動越壕之戰時,卻見營地起火,不得已之下,才選擇撤退。
等他們後退時,那些木柵反而成了他們撤離的障礙,被滾下的大石和射出的箭矢殺得血流成河,損失慘重。
在成胥的提議下,狼人等馬賊首領的首級浸在藥酒裡,由輕騎抄捷徑送回去給趙王,好讓趙王向國人顯逞威風。
靚仔樂沒有拒絕。
雖然陳樂並不在意趙王是否會越來越看中他,但既然能給趙穆添堵,做一做,也無傷大雅。
等陳樂回抵營地時,連平原夫人都出來歡迎他凱旋,就更不用說趙雅、小昭八女和趙倩了。
自古美人愛英雄,眾女眼睛向他時, 那種迷醉之色,饒是以靚仔樂,也大呼吃不消。
又有硬仗要打。
這一打就是一天多。
好在陳樂在回營時,就下令原地修整,待受傷的士兵傷勢恢復的差不多,再行出發。同時也是在等魏國的援兵。
因此無人來打攪他。
約莫十天時間,受傷的士兵,都恢復的差不多了,在與成胥等人商量後,怕魏人再耍手段,決定了不等關樸的救兵,自行上路,最好當然是能在半途遇上救兵。
有了這決議,陳樂去見了平原夫人。
她的家將對他態度大改,敬若神明。
陳樂早從趙雅那裡得知,自從平原君死後,他留下的三千多家將食客,都不看好少原君,不少早已選擇離開,另投明主。最後剩下不到五百人。
趙王若非念在他們與信陵君的關系,亦不會縱容少原君,讓他成為在邯鄲橫行的惡霸。
少原君這些家將大部分都是趙人,自然對魏國沒什麽好感。他們之中,已有不少覺察到平原夫人一行回到魏國後,可能再不會返回趙國,這些人中,不免生出些異樣的心思。
而一路行來,猶如戰神一般的陳樂,顯然是他們最理想的投靠對象,一來因他是烏家孫婿的背景,更重要是看到他正義的為人和驚天地泣鬼神的劍術和膽略。
因此眼下少原君家的人對他態度大改,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帳內,平原夫人蜷臥席上,手肘枕著軟墊,一慵誘人的風情和姿態。如今在陳樂面前,她自是無需再擺出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端莊姿態。
因為擺了也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