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再也忍不住痛徹心扉的情感,最終失聲痛哭起來,原本尖銳的聲音逐漸哭到沙啞,陳朝聽的深切,雙眼泛紅的輕輕拍著老婦人的肩膀以示安慰。安靜了許久,老婦人終於又開始往下說:
“梨花最終就在你昨晚看見她的那間手術室裡,被一刀一刀的將身體裡所有的蠱蟲取出,包括她的本命蠱,手術後,王建國竟沒有留在手術室裡陪陪已經時間不多的梨花,跟著其他醫生就去做報告,門被反鎖,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門外陪著小姐,本命蠱被剝離後,人的生氣不但會急速流逝,還會伴隨著比剝離蠱蟲疼千倍萬倍的懲罰,小姐最終絕望的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纏繞了許多圈輸液管,自盡在手術室內,我就這麽眼睜睜的在手術室外,看著我家小姐,被那個姓王的迫害致死,我喊啞了喉嚨,最終沒有喚起手術室內若乾醫生的一點人性,也沒有留住我家小姐。。。。。。”
此時的陳朝和馬東,被老婦人感染,陷入深深的悲痛中,兩人都沒有作聲,靜靜等待著老婦人把故事講完:
“小姐走後,王建國為了自己眼中的個人貢獻和履歷,再次申請把小姐的屍體做為醫院的研究對象,小姐本就在死時含著極大的怨氣,本應這時候要盡快做法超度,不然要麽屍變要麽化為厲鬼,可我一個小丫頭,不管怎麽死活哀求,沒人聽進去,最後小姐遺體第二天就被當作難得的養蠱屍體進行科學研究,果然在小姐頭七那天。。。就七天時間,小姐已經化作一個厲鬼,當天晚上院內值班的30余人,住院病號20多,全被拖到解剖室,慘叫聲持續了一整晚,第二天早班工作人員到場時,當場嚇暈幾個,說屍體全部都四肢殘缺不全,七竅流血。發生了如此恐怖的案子,醫院來了許多次專案組後都沒什麽結果,最後就全院搬遷了。小姐是我唯一的親人,我自願留了下來,但變成鬼物後的她,已經不是她了,我隻想試試用我的一生,能不能將小姐從怨念中拉出來,她走的時候太痛苦了,我不想她一直被仇恨吞噬,我想她去投胎,我想她下輩子幸幸福福的過完一生......”
梨花的故事說完,馬東抓住一個細節,追問到:
“奶奶,那門診樓外那個破碎的法陣是怎麽回事?我看著也不像巫門中的手筆啊。”
老婦人點點頭回答:“嗯,我只是一個苗寨中的小丫頭,雖說知道很多修行界的事,但自己沒什麽法力,那個陣法是十多年前一位雲遊的修行者碰巧路過,本想超度我家小姐前往輪回,奈何我家小姐當時已經達到了青眼鬼級別,鏖戰一夜,未能成功,最後重傷無奈才設下這個陣法,多少能限制小姐前往周圍繼續害人犯下禍端。”
馬東慎重的點點頭,情況已然了解的七七八八,說到:
“奶奶,如今法陣已經沒有法力,你家小姐昨晚又給我兄弟打上了追魂印,估計這幾天便會來索我兄弟的性命,但我學藝不精,雖為馬家中人,但不瞞您說,您小姐這個級別的厲鬼我也是第一次面對,今天來,是想求奶奶幫忙。”
老婦人有點顫巍巍的說到:“我早年便聽小姐說起過你們東北出馬仙,五仙上身斬滅妖邪,可這麽說來,那不是小姐都沒超度輪回的希望,直接就被你打的魂飛魄散了?”
馬東聽出了老婦人的擔憂,解釋到:“我們出馬確實如您所說,所用手段皆是以迅速滅敵為目的,但奶奶你放心,我如今的法力,絕不可能做到消滅青眼鬼的地步,
可能拚盡全力,只能重創梨花,到那時,梨花怨氣散去一大半,假如奶奶前往用真情感動梨花,剩下怨氣接連盡散的話,想必以梨花白巫的心腸,一恢復本心即可主動前往輪回。” 老婦人聽到馬東是以送小姐去輪回為最終目的,頓時目光灼灼的看著馬東,略帶激動的說:
“若當真能送我家小姐前往輪回,奶奶我下輩子做牛做馬都會報答你的恩情啊!同學你們盡管說,要我怎麽幫襯?”
馬東回答:“奶奶言重了,修行之人本應盡一已之能除去世間災厄,我需要奶奶幫我兩件事,第一件,我們本是來軍訓的學生,身邊沒有帶什麽東西,奶奶請幫我準備些大米、紅糖、黃紙、清香。”
老婦人趕忙回答:“這些家裡都有,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需要奶奶今晚務必留意大樓,等到大樓中響起三聲炸雷,奶奶請立即前往梨花自盡的手術室,與我一起勸解梨花前往輪回。”
老婦人連連點頭,答到:“老生記下了,只是小姐此刻想必比十多年前更加厲害了,兩位小法師一定小心啊,我不想小姐再造殺孽了,我這就去準備。”說罷,老婦人轉身就去準備剛剛馬東說的幾樣東西。
這時陳朝才喏喏的小聲問向馬東:“胖子,我有點搞不明白,聽你們剛剛這麽一說,我感覺我好像這是去當炮灰?沒啥用啊。”
馬東瞥了陳朝一眼,拍拍他肩膀說到:“兄弟啊,我這是去給你辦事,酬勞就兩根火腿腸,鬼物有多厲害我剛說了,假如我有啥不測,也拉你這個事主一起墊背不是?”
陳朝頓時嘴角抽搐一臉黑線, 隨即馬東又靠近了下陳朝,小聲說到:“逗逗你,不過那鬼厲害是真的,我現在很虛也是真的,可能你還不知道,一般人只能被鬼虐,但是就沒有普通人能虐鬼,為啥?他們碰不到啊,但是鬼能碰到他們啊,但你不一樣,現在你能看見生氣死氣,已經大概入道了,掌握了世間這些靈氣運行的規律,你能打到鬼啊,法術你不會,打架總打過吧?能抄啥是啥,抄起來就一頓掄。”
陳朝頓時語塞,轉眼,老婦人已經鼓鼓囊囊收拾了一大包,遞給馬東。
馬東瞬間嚴肅的似乎變了一個人,站起身叮囑了老婦人一聲,便叫著陳朝開門走向門診樓方向。
“奶奶,記得,三聲炸雷,陳朝,我們出發。”
聽老婦人講完事情始末,天已經黑了下去,兩人來到門診樓大門前,滲人的陰氣已經逐漸從大樓的各處縫隙中向外滲透。
“先布個陣,萬一等下我真不敵,難免營地裡其他同學遭殃,陳朝,幫我護法。”
陳朝茫然的攥起拳頭,警惕的看向四周,第一天見鬼,第二天就來打鬼,雖說這個動作讓誰看都感覺非常業余不像個正經法師,但這個發展速度,誰又敢打包票比陳朝現在做的好呢。
馬東先在大門正中地上撒了一把大米,隨後放上紅糖,點上三根清香,一個馬步扎下,雙手胸前盤出一個手決,兩指夾著三張黃紙,大聲念到:“仙狐黃道白景生,青柳飄葉釋飛灰,世間種種厄苦難,五仙共助保純真,五仙陣,起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