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又是那片經常做夢來到的地方,漆黑,安靜,偌大的空間裡,依然只能看見中間那個躺著的巨石以及那個身著破爛道服的老人。
老人抬起酒壺豪飲一口,瞥一眼陳朝,自顧自的笑了幾聲。
“老前輩,你這是來救我的麽?剛剛我好像是被一個厲害的女鬼給抓進牆壁裡了。”陳朝再見到這個傳授自己淨心咒的老人,心中頓時一股暖流湧現,差點沒激動的哭出來。
老人沒有直接回答陳朝,又接著笑了起來:“我說嘛我說嘛,每次跟你們解釋神啊鬼啊都老費勁了,這個套路省力,通透!哈哈哈哈哈。”
陳朝頓時被老者弄蒙了,急迫的問到:“老前輩,您說的這些我還不大能聽懂,我也不知道這裡到底是哪,假如是夢的話,那我待會兒醒來,可能眼前就是一隻厲鬼,還有可能,我在這做夢的時候,厲鬼已經在對我下手了,您之前教我一段咒語,後面我聽一個出馬仙說,那咒語壓製了惡鬼留在我身上的追魂印,您能再救救我這次麽?”
“唔。。。不對不對,你現在醒來,不止能見到一隻,我數數啊,差不多。。。四五十隻吧。”老者輕描淡寫的回答。
“四五十隻!?”陳朝內心瞬間崩塌,顫抖的大聲求老者:“求老前輩救救我,外面還有個我的同學,就是那個出馬仙,他也是個很好的人,求求老前輩!”
“哎。。。”老頭輕輕歎氣,一反常態微微嚴肅,正坐回答:“我也想救,但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太一鏡大亂,我只能傳過這道神念,方法我教你,但未來的路只有你自己去走。”
老頭屢屢胡須,忽的右手劍指射出一道精純光芒,打在陳朝印堂,隨後收起手決正色說到:“每個人在正式踏入修行之路後,都會有屬於自己的印記,有的印記能助你請神上身,比如你那個出馬仙朋友,有的印記能調動陰靈兵馬,列如茅山。剛剛我授你的叫大羅印。”
“能請神仙幫忙?”陳朝激動的說到。
“哈哈哈,請不了,本身來自太一鏡,六鏡至高,還能請誰?大羅印旨在堪破六鏡世界所有虛幻,發現真諦。”老者蔑視的看著陳朝回答。
陳朝又聽蒙了,剛剛聽老者的話裡,也沒說過自己的印記能幹嘛啊,不能叫神仙來幫忙,也沒提到有什麽殺傷力的詞匯,尷尬的又問老者:“老前輩,那我這印記能幹嘛,外面幾十隻惡鬼,朋友身處危險之中,您不是說要教我方法。。。”
“臭小子!”老頭感覺自己的無上神通受到了侮辱,氣憤的說到:“我只是一縷神念!修養幾天才能起床看看你,你自己十多年像廢物一樣,現在才能打上印記,我不怪你,你還來怪我?現在我教你其他的你學的了麽?學幾個字就走火入魔了!大羅印能幹啥?大羅印能幫堪破世間所有事物的陰陽對立、優勢弱點!用你的話來說,就是在網遊裡找BUG刷BOSS!我累了,出去吧,我睡了!”老頭氣嘟嘟的轉過身,大手一揮,四周忽然全部暗下來。
醫院四樓的一個房間門口,斑駁寫著幾個字:“解剖室”。房間正中,直挺挺的躺著一個人,正是陳朝,身上還散落著許多陰潮的頭髮。
“呃。。。。。。”陳朝驚醒過來,努力的咳出嘴中摻入的碎發,定了定神,看向四周。瞬間整個人都石化了。
這個房間內,滿滿當當,上上下下,全是血肉模糊,慘不忍睹的屍體!地上散落著各種手腳,牆上有單吊著一個頭的,
有吊著一個腐爛的身體但是沒有頭的。頓時胃裡一股酸水反出,吐了一地。 就在此時,陳朝感覺自己腳脖子一涼,定神看去,一隻半肉半骨的血手,一把抓在自己的腳踝上。陳朝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再一抬頭,竟然看見幾乎所有屍體的頭顱,有眼睛的,沒眼睛的,竟此時同時看向自己。
“滾開!”意識到此刻馬東不在身邊,只能自己放手一搏,陳朝提起一百二十分的專心,大喝一聲將抓著腳踝的血手踢開,左右不停轉頭,警惕的掃視著一屋子的屍體。
似乎陳朝此刻的勇敢讓這些怪物吃了一驚,屍體們不約而同的頓了頓,但馬上接二連三的發出陰冷的笑聲:
“咯咯咯。。。”
“生人,心臟好有生命力,咯咯咯咯。。。”
伴隨著陰冷的笑聲,若乾的破碎肢體,開始各自移動起來,逐漸按照生前的歸屬,拚成了一個個完整的人型,就像一群湖底的水草,慢慢隨著水流晃動著,邊晃邊向著陳朝所站的地方聚攏過來。
“淨心咒”陳朝此刻很意外的沒有胡亂出擊,似乎是想起了夢中老頭對自己說的,閉上雙眼,快速的念完一遍淨心咒,再次睜開眼時,印堂正中忽的泛起金光,陰晦的解剖室中,忽然間陳朝視線所及的方向皆如白晝,幾十個屍體猛然愣住,金光所到之處,鬼物都被嚇的連連後退。
“沒有屍氣,只有鬼氣,鬼氣稀薄,外形可惡,內裡虛無,鬼氣都源源不斷被樓下厲鬼吸走,呵,就是些被當做食物的可憐小鬼,只需用精純陽氣一擊就散。”陳朝環視一周,印堂散發金光的同時,自己似乎也能一眼看穿這屋裡所有鬼物的弱點,可精純陽氣上哪找?馬東和夢裡老頭都沒說過,不過影視劇裡倒是經常看到,指尖血純陽,畫符都用這個。
“試試吧。”陳朝想著,一口用力咬在左手食指上,第一次沒經驗,似乎是咬的太用力,頓時一小塊肉沒了,血大滴大滴的落在地上,死馬當成活馬醫,陳朝洗手一樣將指尖血塗滿手心手背,握緊拳頭便朝離自己最近的鬼物衝去。
剛剛一臉邪惡的鬼物們,頓時竟被嚇的左右來回逃竄,但好這屋子是他們的牢籠一樣,沒有一隻鬼物能逃出房間。
陳朝瞄準機會,一拳打在一個鬼物的臉上,鬼物頓時臉冒黑灰呆在原地,全身抽搐著不停慘叫,最後逐漸虛化,破碎成星星點點的灰燼。
“謔,原來也沒那麽難,剛剛你們是誰要吃我的!?”陳朝的恐懼此刻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壓抑之後揚眉吐氣的爽快,站在解剖室中大聲衝著鬼群挑釁。
幾十隻鬼物戰戰兢兢的全部一個挨一個蜷縮在一堆,驚恐的看著陳朝,一個個血淋淋的造型當前看來再也不是恐怖,而是可憐。
“法師,請饒命,我們剛才不知您有神通,我們被囚禁在這房間裡幾十年了,梨花每天讓我們都受一次身體分裂之苦,增加我們的怨氣,供她吸食,不是地獄甚似地獄,誰的怨氣重,梨花今天就吸食誰的怨氣,剛剛我們以為你是普通人,想在梨花折磨死你前,盡量增加你的怨氣,想著這樣今天就輪不到我們受那肢體分離之苦了,得罪法師了,法師饒命。。。。。。”
鬼物中間一個帶著破碎眼鏡中年模樣的男鬼,示意其他鬼物讓出條路,自己走到前面來對著陳朝躬身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