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李朗的訴說,一直聽著的萬小山面色有些怪異了起來。
原來,李朗之所以會落得現在的下場,居然是因為——他那方面不行!!!
接下來就是很老套的劇情,李朗因為這個原因,對他的妻子十分愧疚,吃穿用戴,都是最好的。
但即便如此,李朗的妻子李氏,還是選擇與村中另一獵戶‘李三牛’私通,後被李朗發現。
令萬小山驚訝的是,李朗居然沒有選擇當場揭發他們,而是選擇事後跟妻子開誠布公,想要與她和離。
結果,自然是傳統結局,李氏與李三牛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毒死了李朗,草草掩埋後,對外說李朗是進山打獵,失蹤未回。
再之後,就是萬小山看到的那一幕。
成為鬼魂的李朗怨氣難平,在李家村外徘徊,不願離開。
山洞裡,萬小山看著眼前李朗的陰魂,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若只是用山裡搜刮來的殘魂獸魂,點化陰兵的話,也就能點化十多個最垃圾的。
而且這種殘魂糅合起來點化的‘縫合怪’,一般都只有最低水平的神智。
這李朗本性還是不錯的,對於目前沒得選的萬小山來說,倒也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於是乎,‘大殿’中的李朗的耳邊就傳來了這麽一番話——
“本君乃‘昆侖神主’座下,歧鳳山山神,李朗,本君可以給汝一次親手報仇的機會,代價便是汝要成為本君麾下鬼差,聽命百年。汝可願否?”
李朗一聽可以有報仇的機會,大喜之下哪裡會拒絕?
對於他來說,只要能報仇,便是魂飛魄散也是在所不惜的。
“小鬼願意!小鬼願意!只要神君能給小鬼報仇的機會,莫說百年,便是千年萬年,小鬼也願意!”
萬小山啞然失笑,當然,這種失態,幻術中的李朗是看不見的。
“千年萬年?想得還挺美!”
地祗手下陰兵並無實際神職,境界不到,哪來的千年萬年好活?
不過萬小山也知道這不過是李朗無知,他卻也並非真有如此妄念。
再者說,要是辦事得力,忠心耿耿,未來給他神職又有何妨?
想到這裡,萬小山便一揮衣袖,幻術中的李朗隻覺得一股熟悉的眩暈感傳來,便人事不知了。
————
兩日後,白木峰的一處密林中,五名身穿黑色鎧甲,臉帶青銅面具,負劍執戈的甲士,正在林中穿行。
其中為首一人,體格雄壯魁梧,青銅面具下,僅露出一雙陰森冰冷的漆黑瞳孔。
這些甲士們穿戴的鎧甲,背負的武器雖然看上去沉重累贅,可他們行動起來卻是絲毫不慢,甚至於沒有絲毫的聲響,無聲無息就能‘飄過’數丈之遠。
這豈止是不慢,應該說,世俗中大多數自負輕功的高手,看到眼前這群甲士,都是要自愧弗如的。
不多時,這隊甲士便來到了李家村外。
李家村位居歧鳳山白木峰已有數百年,山中多猛獸,因此,其村外,設有兩座小哨樓並有拒馬。
每日夜間,皆有村中獵戶輪番戒備,如有猛獸來襲,便敲鑼警醒村中村民。
而今夜,原本該是輪到村中獵戶頭子,李朗值守,只是因為李朗‘失蹤’,所以換成了另一獵戶,李三牛守夜。
哨樓內,一盞略微有些黯淡的燈籠懸掛著,在昏暗的燈光下,李三牛的臉色顯得有些疲憊。
幾天前,他同那李朗之妻李王氏做下的醜事,令的他這幾日總是覺得心驚肉跳。
偏偏今日輪到自己替那死鬼李朗值守小哨樓,又不敢推脫,怕給人看出破綻。
畢竟李朗在村中威望人脈不小,要是被人知曉其被自己所害,只怕是連明日的太陽都見不到。
不過想到李王氏那柔媚的身段,李三牛眼中銀光大放,就連心中的惴惴不安,都被壓下去幾分。
由此可見,此人確系色中餓鬼無疑。
就在李三牛意銀之時,那隊來到李家村村外的詭異甲士的首領,正用一對漆黑陰冷的瞳孔,冷冷的注視著他。
“呼~”
李三牛頓時隻覺一陣陰風吹過,小燈籠內的燭火霎時一暗,他竟好似突被寒冬臘月的冷風刮過骨頭一般,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該死的賊老天!真真凍死個人!”
李三牛罵罵咧咧,取出隨身帶著的火折子,準備把燈籠點燃。
山林多野獸,這值哨望風之事,他還真不敢大意。
不然若是真出事,第一個沒得,可就是他的小命。
雖說這李三牛生性薄涼,連對自己頗有恩惠,照顧諸多的李朗也能毫不猶豫的下手毒害。
可若是與他自己切身相關之事,此人行事便也算盡心盡力。
就當李三牛剛剛吹燃火折子的時候,突然,他感覺脖頸一痛,下一秒便人事不知了。
火折子掉到小哨樓的地板上滾了幾滾,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跳動了幾下,便黯然熄滅了。
小哨樓的陰影中,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靜靜的站立著,正是那隊詭異甲士的領頭人。
四名甲士手執長戈站在他的四周,一言不發,空氣中只剩下偶爾響起的蟲鳴聲。
高大甲士朝著李家村村內凝視了許久,最後,隨手將李三牛拎到肩膀上,便轉身離開了。
另外四名甲士,緊緊跟著他,幾人的身影很快便沒入了靜謐的山林中。
——————
白木峰一處山洞內,高大甲士隨手一指,轉眼間凝聚出一團直徑數寸的水球,一甩手,水球便砸到了李三牛的臉上。
昏迷中的李三牛,隻覺臉上一陣透心冰涼,渾身一激靈,便驚醒了過來。
“啊!”
李三牛一聲驚呼,卻是被眼前的高大甲士給嚇了一大跳。
他心中心思電轉——
自己明明剛剛還在小哨樓值夜,怎得會在此地醒來?
這甲士身材魁梧,竟不下那李朗,帶著面具鬼氣森森,好不嚇人!
自己可沒有得罪過這等人物,莫不是認錯人了?
想到這裡,李三牛心中便寬松了幾分。
他也不起身,隻跪在地上,拱手哀聲道:
“官爺,官爺!小人隻這山中一小小獵戶,不知何處得罪了官爺,望官爺提點一二。若是真有,小人家中頗有一些上好山貨,雖不值幾個錢,卻也願獻給官爺啊!”
“呵!”
高大甲士聞言一聲冷笑,這陰險小人,還真是‘能屈能伸’啊。
於是他伸手,將自己臉上的青銅面具摘了下來。
再抬頭,映入眼簾的,便是李三牛驚駭欲死的眼神。
“如此,你可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