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月隱星黯。
嗖!
一道道身影飛鳥一樣越過高牆,進入林家大院。
良久,林府傳出一聲驚叫,隨後整個林府陷入一片混亂中,慘叫聲中夾雜著刀劍相碰地錚鳴聲。
不過,很快,一切又安靜了下來。
只不過,一股掩蓋不了的血腥味自府中飄出,隔著厚厚的高牆也可以聞見。
又過了一會,看見幾個蒙著面的黑衣人押著三個神色慌亂的從林府的正門而出,後面又有幾人牽著幾匹馬。
這三人正是林震南夫婦以及他們的兒子林平之。
只聽見林平之叫罵了幾句,一個黑衣蒙面人給了他一把掌,罵罵咧咧的把人綁好放在了馬上。
三人很快都被綁上了馬,幾個蒙面黑衣上了馬就帶著他們往城外的方向去。
“唉,師傅隻讓我們盯著,可這青城派的真不是東西,這林府上下是雞犬不留。”
看到林家的慘象,藏在林府外的一個少女憤然道不已。
這少女一張臉長滿麻子奇醜無比,但是此時光聽聲音卻是如黃鸝鳥一般好聽動人。
在這麻面少女身旁還藏著一個白發老人,這時只是搖了搖頭道:“千萬不要節外生支,師傅只是吩咐我們注意青城派的動靜,可沒讓我們和他青城派發生衝突。剛才要不是我攔著,小師妹你就要壞了師傅的計謀。”
麻面少女氣的跺了跺腳說道:“這青城派枉為正派,乾的盡是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若不是二師兄你剛剛攔著,我非要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華山派的厲害。”
這兩人正是嶽不群派來監視青城派動向的華山小師妹嶽靈珊和二師兄勞德諾。
方才那些黑衣蒙面打扮的青城派弟子在林府大開殺戒之時,暗中觀望的嶽靈珊忍受不了青城派弟子的所作所為想要出手,卻被穩重的勞德諾製止。
看著綁著林家三口的青城派弟子就快脫離視野,勞德諾說道:“這青城派殺了林家上下老小,可偏偏將這林家夫婦留了下來,看來這青城派看上了林家的辟邪劍譜的傳聞也是真的。”
嶽靈珊聽了撲哧一笑道:“如果真是如此,那青城派可是傻到家了。之前那林平之使出這劍法時二師兄你也不是沒看見,這種劍法也值得青城派這般大張旗鼓。”
勞德諾頷首道:“如果說光看這林家劍法確實沒有任何稀奇之處,不過也說不定這裡面另有玄機。我們還是跟上,看看他們到底要把林家夫三口帶到哪裡去。”
說完,勞德諾提氣一縱就上了房頂,嶽靈珊也跟著施展輕功跳上房頂。
兩人沿著大道也向城外追去。
直到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黑夜中,鍾黎才不急不慢的從一棵種在路旁枝繁葉茂的的大樹上一躍而下。
這棵樹離剛剛勞德諾、嶽靈珊藏身的角落只有幾丈的距離,但是他們卻沒有絲毫察覺到樹上躲了個大活人。
此時,鍾黎也一身黑衣裹在外面,蒙著面,隻留雙眼在外面。
“嶽靈珊、勞德諾都是二流末的修為,我這閉氣隱藏的功夫能瞞過他們兩個,可是他倆卻早就被我發現了藏身暗處。”
“這內力修煉,修煉者也會隨之變得耳聰目明,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內力高深者,隔著牆也能聽到別人的竊竊私語聲。”
“我和勞德諾嶽靈珊的修為相仿,但是我這耳目之明要超出他們一大截。看來易筋經的修煉效果要遠超我的想象。”
早在嶽靈珊和勞德諾藏身於此時,
鍾黎就已經發現這兩個武功不低的家夥並且猜到了這兩人的身份。 本來就是要看這一出好戲的鍾黎自然是一路尾隨,方才兩人的低語他也聽的一清二楚。
鍾黎也是這一番躲躲藏藏才猛然發現,好像他的耳聽目視的功夫要遠遠高於一般的二流高手。
而且也就在剛剛看到偽主角林平之之後,鍾黎的萬劫系統又冒了出來。
“人劫林平之,白賺了一門華山劍法是好事,但是這個人劫林平之又是什麽鬼?”
觸發人劫的同時,系統獎勵華山劍法。
鍾黎腦海就多了一篇華山劍法,而且這次傳功,直接讓鍾黎的華山劍法跳過了初窺門徑,達到了登堂入室的境界。
技法五境:初窺門徑、登堂入室、爐火純青、出神入化、返璞歸真。
無論劍掌拳指腳任意技法都有這五層境界。
這華山劍法,雖然為華山弟子的入門劍法,是一門下乘劍法,並不是什麽精妙劍法。
不過能一步達到登堂入室,相當於幫鍾黎省卻了五六年勤修苦練的功夫。
而且,有了登堂入室的華山劍法,鍾黎也算是有了和二流高手一較高下的能力。
他那原身的羅漢拳和金剛掌至今也不過是初窺門徑的水平。
華山劍法反而成了他最拿手的技法武學。
不過除了這個收獲,鍾黎也對自己的萬劫系統又有了新的了解和猜測。
“之前,我以為是這人劫是我的劫,可是現在林平之已經讓人家五花大綁,也算是我的人劫嗎?”
“難不成這人劫要等到林平之自宮後神功大成,然後再來取了我的性命?”
一時之間,鍾黎陷入了沉思。
“不對不對,到了那時我又指不定早已天下無敵了,區區辟邪劍法能奈我何?”
“所以,這人劫,其實是幫林平之渡過劫難嗎?”
“余滄海圖謀辟邪劍譜,說不定就要用殺了林平之來威脅林震南,所以其實現在林平之身處劫難,這樣好像說得過去。”
想了想,鍾黎覺得可以測試一下,加深一下對系統的了解。
“說起來之後好像嶽靈珊會對林平之施以援手。。。救人救到底,我也來點醒一下林平之。”
決定了想法,鍾黎立刻用他自己琢磨的蹩腳的輕功向著剛才兩撥人離開的方向追趕了去。
與此同時,另一邊。
青城派的三位弟子帶著三個累贅,連夜快馬加鞭出了城,一路有說有笑。
此時林平之卻安分了不少,只是聽這三人講話知道了這三人是青城派余滄海的高足,心中是驚怒不已。
“這青城派的畜生既然讓我聽到了這些,只怕是已毫無忌憚,我和爹娘三人前途堪憂。不過聽他們話中意思,卻是要把我爹娘完好無損給帶到余滄海交待的地方。”
林平之經過這番劇變,原本心高氣傲的性子收斂了不少。
見識了這青城派的人是如何打敗他引以為豪的父親,又將他林家的三十六路辟邪劍法貶低的一文不值。
現在,林平之覺得自己以往得一些念頭可笑愚蠢:“以前我總覺得這些江湖門派沒有什麽了不起的,難道還能敵得過我林家的福威鏢局。原來不過是我坐井觀天罷了。”
他是親眼看見他父親施展了辟邪劍法,結果卻被一個黑衣蒙面人幾招就打掉了手中的長劍。
這時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勤學苦練的辟邪劍法也不過如此。
月色暗淡,慢慢的看見前方有隱約的燈火明亮。
靠近之後,這才發現原來是山野間的一戶人家,此時還是燈光明亮,尚未休息。
“今晚就先在這裡歇息吧,明天一早再趕路。”
帶頭的青城派弟子說了幾句,就下了馬,這人看來也不過二十出頭但是就是他三五招破了林震南的辟邪劍法。
此人正是此番覆滅林家的帶頭弟子於人豪,另外兩人分別是他的師弟方人智和賈人達。
賈人達聽見師兄發話,頓時明白了,就施展輕功嗖的到了那戶人家的院裡,沒過一會只聽見兩聲慘叫。
林平之心下凜然,“這幫青城派的畜生當真是百無禁忌,毫不收斂,半點也沒有名門正派的作風。”
他心知,這三人是鐵了心要將他爹娘帶到余滄海交待的地方,而且看青城派弟子這般毒辣一旦事遂他爹娘還有他自己也會被結果了性命。
林平之暗自懊悔:“唉,現在落到這般境遇。早知如此,當初我真不該強出頭。”
又過了片刻,賈人達從這戶人家院中一縱而出,笑著道:“師兄,清理乾淨了。”
這清理,是將這戶人家兩口的屍體清理好,好騰出屋子來。
明明剛殺了兩個無辜之人,可是這賈人達卻好像是捏死了兩隻蚊子一樣毫不在意。
於人豪點點頭,又道:“把這林家三人安置到柴屋中,我門輪流守夜。師傅交代了一定要將這林家夫婦完好無損的帶回去, 可不能大意了。”
“那是自然。”
林家三人都被點了穴道,又綁的結結實實,很快就被關進了這戶人家的柴屋中。
四周一片黑暗,什麽也看不見,身體又酸麻難耐。
外面也安靜了下來,只是可以聽見不知名的蟲叫聲。
林平之知道父母被打昏了過去,自己現在又動彈不得,好似砧板上的魚肉,只等著時機已到,就要任人宰割。
一頓胡思亂想,眼淚盈眶,林平之總覺得是自己害了林家。
也不知道過了幾時幾刻,林平之在朦朧中感覺到好像有人在他身上摸索,頓時又清醒了過來。
“誰。。。唔。”
“不要出聲。我是來救你的。”
一張嬌嫩的手捂住了林平之的嘴,幽幽的少女香氣撲鼻而來。
林平之頓時安靜了下來。
少女見林平之弄明白了處境,就放下了手。
身上的麻繩很快被解開,林平之壓抑著內心的激動之情問道:“敢問姑娘大名?姑娘為什麽要冒險救林平之?”
少女也不回答,只是說道:“你現在能不能動,那青城派的賊人點了你哪些穴道?”
話音未落,又道:“你莫要管我是誰,一會你隻管騎上外面的馬兒逃命去,萬萬不要回頭,知道了嗎?”
“林平之知道了。”這時,林平之又想到他父母也還被綁著,問道:“恩人,我父母還被綁著,能不能。。。”
話未說完,外面傳來一聲慘叫。
“那個混帳,偷襲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