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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八三章 惡鬥

　在佘六爺的介紹下，我才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這次江水一發，佘六爺就上報到了總堂，這件事胡三太爺也很是重視，雖說人間的禍福災荒仙家可以不必多管，但這次是水怪作孽，自然跟天災不同，而且這地點也比較敏感，前幾天剛跟白天狼定下八月中秋江北決戰，這就忽然江水泛濫水怪作‘亂’，所以胡三太爺特地派座下的護法弟子胡天霸，和哈爾濱東郊的家仙野仙，大大小小數十位，一起來大江裡收妖除怪。

　不過佘六爺並沒有帶我們過去跟那些仙家在一起，而是隔了幾十米，看來還是有所忌諱，不過我完全沒放在心裡，不就是幾十個大仙嘛，在長白山千軍萬馬都見了，這場面又算個什麽，他還真有點小家子氣了。

　再說，剛一到江邊，我們的注意力就都被江心的拚鬥吸引住了，眼睛再也挪不開了。

　此時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烏雲遮蔽了天空，無星無月，霧氣彌漫的大江上，只有一道白‘色’的光芒在江水中上下翻騰，仔細看去，那江水裡分明還有一個巨大的身影，時隱時現，正在跟那白光纏鬥在一處。

　‘浪’濤翻湧，怪吼如雷，雖然我們離那江心還‘挺’遠的距離，周圍環境又很黑，壓根看不清具體的情況，僅能看個影影綽綽，但是還是能感受到那‘激’烈的景象，別的不說，就那時而衝天而起的巨*，要是白天看見，足以讓人驚心動魄了。

　“這倆人真打了一天一夜?驚心動魄啊......”郭瘸子盯著江心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在問誰。

　“沒錯，一天一夜，這不算什麽，98年那次，我們追擊一個水怪，足足七天七夜，差不多把松‘花’江都跑遍了，”

　說話的是黃小九，佘六爺瞟了他一眼，說道:“你又沒去，知道個什麽，就是五天五夜而已，哪有七天七夜......”

　“差不多差不多......”黃小九嘿嘿一笑，細長的眼睛裡小黑眼珠滴流‘亂’轉，看著就跟我小時候救的那個小黃皮子一模一樣。

　“原來98年大洪水也是妖怪興風作‘浪’啊?”我好奇的問道。

　“不錯，不過那次算是百年未遇，也是我們歷年來少有的一次出手，沒想到，時隔兩年，居然就又遇到這種事了，不過這一次的對手，好像也‘挺’厲害。”

　“厲害?不是說什麽胡二哥已經穩佔上風了麽?對了，你說的胡二哥就是胡天霸?”我問黃小九。

　“什麽穩佔上風，打了一天一夜都沒‘逼’的人家出水，吹的什麽牛，現在應該是形勢危急才對，你沒見那怪物一直似乎都沒出全力，我們這些人又都不如二哥，如果他都不是對手，那今天的勝負還很難說。”

　黃小九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我，說道:“呃，也許那水怪是被打的不敢出來呢，反正我就覺得胡二哥很厲害，再說打了這麽久，胡二哥也沒有敗呀?”

　“不錯，他是沒敗，但是我怎麽覺得，這個水怪似乎是有心戲耍一般，沒出全力呢.......”

　聽了他們的對話，我心裡不由一凜，看了墨羽和郭瘸子一眼，心想如果說這些大仙都解決不了，他們倆是否能幫上忙呢?

　忽然，江心巨*滔天，一旁的眾仙齊聲呐喊，殺聲大作，在喊殺聲中，那江裡面赫然飛身躍出一條足有十多米長的龐大黑影，在空中急劇扭動，重重的撞擊在了那白光的身上，隨即重又躍入江中，掀起一大片‘浪’濤，甚至都濺‘射’到了遠在百米外的我們身上，而那道白光也暗淡下來，一聲急呼，一條人影從江心飛過，自半空中跌落岸邊。

　“不好，二哥吃虧了！”

　佘六爺驚呼一聲，縱身躍回，隻兩個起落就出現在了那條人影的下面，剛好穩穩的把那人接住了。

　眾仙呼啦一下都圍了上去，這時一個暴怒的聲音突然爆發，大喝道:“都給咱家閃開，今天我與這老黑魚不死不休！”

　“二哥，你先休息下，你已經跟它鬥了一天一夜，難免疲累，讓我上去頂一會，咱們這麽多人，總能收拾得了它......”佘六爺沉聲說道。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你要想上去也行，等我死了你再去......”

　我聞言皺了皺眉，小聲說道:“你們這胡二哥怎這個臭脾氣，這是除妖又不是決鬥，一擁而上不就得了。”

　黃小九搖頭道:“恩公錯了，其實，我們跟這水怪一樣，都是異類得道，只不過我們行的是正道，它們是外道，所以我們的規矩一般都是單打獨鬥，當然如果這妖怪行凶作‘亂’又當別論，可是這水怪除了發了一場大水，一個人也沒傷，一個牲畜都沒吃，所以，不能拿它當凶怪對待，98年那次，我們就把那個窮凶極惡的水怪開膛分屍了，這一次就不知道怎麽處理了.......”

　墨羽也在旁接道:“這位小仙家說的有理，還有這位胡天霸胡二哥，的確有信有義，他固然是爭鬥了一天一夜，可那怪也是陪著他打了一天一夜，彼此誰輸誰贏都公平得很，要是別人‘插’手，反倒是取巧得勝了，要是靠車輪戰，估計早都打完了吧。”

　黃小九又搖頭道:“不，你也說錯了，車輪戰昨天就打過了，我們傷了十多個仙家，佘六爺也是受了輕傷的，到了最後胡二哥才出手，現在，就差沒有一擁而上了......”

　“這妖怪原來這麽厲害?好乖乖，多虧那天......”郭瘸子話說了半截，縮了縮頭，就不言語了，估計他想起了那天他還妄想用雷法收妖，多虧沒真打起來，也多虧了當時在岸上，否則.......不堪設想啊。

　我們這邊說著話，胡天霸已經又飛身而上，大喝聲中，一把長兵器隨之掣出， 黑夜裡一道冷光似電，宛如匹練一般狠狠的劈向了江中，頓時江水轟然爆起老高，就跟電視劇裡似的，下一刻只見那個巨大的黑影又現身出來，怪吼聲中，又掀起比剛才更巨大的‘浪’頭，向胡天霸撲去，顯然，此刻的黑魚‘精’，也不想戀戰，似乎要出全力了！

　江中的場面頓時逆轉，跟剛才不溫不火的戰鬥截然不同，不大的江面上就跟起了暴風一樣，天空竟然也烏雲密布，短短的片刻間赫然就飄下了雨絲，那胡天霸早先一直打的有攻有守，威勢赫赫，現在卻是完全處於一面倒的局面，整個身子在江面暴風大‘浪’裡搖擺不定，白光漸漸暗淡，竟被那怪完全壓製住了。

　水怪肆虐，江水猛然大漲，佘六爺大聲呼喝，指派人手四處去疏堵江水，而我們幾個也不得不被迫往後退了十多米，再看剛才站著的地方，大水已經再次漲了上來。

　情勢越來越危急，我這才暗暗佩服佘六爺的先進之明，就在這‘亂’哄哄的時刻，江面上忽然風馳電掣般飛過一片黑雲，轉眼到了近前，隱隱可見一位黑衣大仙挾風帶霧如飛般趕來。

　眾仙之中有眼尖的頓時開始大喊:“常爺......是常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