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福最終還是回了東莞,他認死理,就相信陳遜鬥不過那些覬覦陳家莊的勢力。
在陳福看來,那些勢力幾代人積累下來,陳家莊才發展幾年?豈能相比?
二月二十五日,陳家莊的莊牆開始建設。
先是劃線,有幾戶人家擋在了莊牆的建設路徑上,陳遜花了一天的時間勸說這幾戶陳氏族人同意了搬遷,對莊牆裡的耕地進行了征收,莊民自有的田地給了一些補償,置換在了莊外,北地漢民租種的地就好說了,都是陳遜的。
為了使建莊牆的磚石充足,陳家莊的磚窯又擴建了兩倍,計劃新建四座磚窯。磚窯擴大導致燃煤不足,只能讓人在清遠的煤窯裡加大訂貨量。
牽一發動全身,一開始建莊牆,陳遜方才明白什麽叫做大工程,方方面面都需要人手,一時間陳家莊的人手根本就不夠,到處都是缺口。
除了人不夠,銀錢也向流水一樣的往外花。
各種采購都要花錢,給做工的人也得給工錢,加上工地上管飯,乾得多自然就吃得多,之前存儲的糧食消耗速度急劇加快。
陳祿有勸說,說莊牆是給陳家莊自己修建的,不應該支付工錢,大家出力是應該的。可陳遜明白,給錢和不給錢的工作效率是完全不同的。
因為莊民並沒有陳遜這麽迫切的感受和需求,若是沒有按工作量支付工錢的制度,估計大家都會磨洋工,本來一個月能乾完的工作能拖三五個月。
多出來的時間,對於陳遜來說都是成本,反而不劃算。
況且,這次施工是在家門口乾活,工錢本來就低,工人工錢在莊牆成本裡佔比很低。
一直在工地上忙了四五天,方才慢慢理順,使得陳祿能夠獨立管理。
這四五天,東莞縣和廣州府都顯得很“安靜”,樂志自從去了廣州就再沒回東莞,陳家莊留在廣州的探子只能跟蹤到樂志每天跟著汪似到處拜訪,因為沒有打入官員府邸的內探,陳遜對於他們商議的內容一無所知。
好在,廣州的禁軍、湘軍、土軍及弓手都沒有什麽動靜,應該還處於謀劃階段。
相對於廣州府的按兵不動,位於大嶼山島的柯雷部卻按耐不住了。
一方面,柯雷此次出兵攜帶的糧食快消耗完了,陳家莊又不能送糧過去,誰知道現在有沒有人在外盯著陳家莊的一舉一動。
另一方面,對於澎湖島留守的海盜,若是長時間沒有柯雷率領的主力鎮壓,容易出亂子。而且柯雷率領的海盜主力若長時間在外,澎湖也容易被外敵所趁。
要知道,現在澎湖島上可是有相當數量的陳家莊人,陳遜的三伯陳壽就在島上。
這些天,柯雷每天最少一份信,向陳遜匯報自己的狀況。
到目前,俘虜的鹽戶已經穩定了,知道自己不會死,海盜還管吃,都稍稍安心,配合了許多。
大嶼山島的煮鹽設備已經被搜刮一空。
柯雷還帶人襲擊了大溪山島一帶,這次準備充分,四方合圍,基本沒有讓人跑了,凡是被盯上的鹽戶村寨差不多都被海盜全鍋端了。
這些人現在全部集中在大嶼山島,糧食消耗巨大。
眼見廣州府的剿寇軍隊遲遲沒有動靜,陳遜只能命令柯雷撤退,所有俘虜的鹽戶全部被帶回了澎湖島。
為了支持澎湖島的建設,陳遜命令潮州、泉州、福州、溫州、杭州、揚州等陳氏商貿分部全力采購各類物資運往澎湖,辛虧有信鴿通信,
否則這種大規模的指揮,光是送信就得耗費十天半個月。 除了物資方面的支持,陳遜還命令各分部從大陸上購買大量擁有各種技能的長工(契約奴隸、債務奴隸)送往澎湖。
現在整個澎湖就是一個大工地。
根據陳遜的命令,陳壽要在台風季到來之前,在澎湖建立最基本的居住設施,讓所有來澎湖的人在刮台風的時候都能夠有房子住。
現在距離台風季到來只剩下兩個多月,時間緊迫。
陳氏商貿這些年賺的銀錢,隨著澎湖建設和陳家莊莊牆建設拉開帷幕,就像是水缸被從底部開了個大口子,存水嘩啦啦的往外流。
按照規定,每個商貿分部每月要向陳家莊送一份帳目表,估計到時候各分部正月的帳目表會非常的難看。
“要不要告訴那些饑民,他們的家人在澎湖?”陸匯這些天見好些饑民偷偷摸摸的哭泣,一問才知道他們是擔心家人,有些人還想回大嶼山島看看。
“等等,等此次風波過去。”陳遜沒有答應。
這個時代的人見慣了生離死別,在這種事情上的承受能力比後世的人強多了。
就像那首歌裡唱的:
“從前的日色變得慢
車,馬,郵件都慢
一生只夠愛一人”
信息傳遞速度緩慢,決定了這個時代的人耐心更高。
不像後世,打個電話沒人接就會想七想八,晚上回來晚一些就會擔心的睡不著覺。
在這個時代,若是家人出遠門,遲回來的容忍時間可以以月計。
說到底,也是沒辦法。
陳家莊的事還沒有落下帷幕,大家的個人需求都得按下來,只能等!
二月一日,好不容易偷得一日空閑。
陳遜再次來到南院校場看親衛的訓練。
陳家莊親衛的訓練內容已經很接近後世解放軍的訓練,
長跑、越野跑、負重越野跑、障礙跑、俯臥撐、仰臥起坐、單杠、雙杠、隊列、戰陣等基礎訓練。
長槍、刀劍、盾牌、弓、弩、火槍等器械訓練。
根據兵種不同,側重不同。
這只是校場上的訓練內容,每天還有最少一個時辰的室內文化課,掃盲、學習命令、戰旗、戰鼓、簡單的戰術。
以上都是士兵的訓練內容。
對於軍官還有小灶加餐,晚上天黑之後點燈熬油繼續學習進階的戰術、戰略和戰例,識圖、繪圖、偵查、管理、指揮等。
經過十年多的發展,陳家莊親衛隊的訓練制度已經非常完善。
海衛那邊的訓練還有不同,不過大同小異,都是以戰勝敵人、保存自己為目標,全力提高己方軍隊的戰力、生存能力。
“郎君,難道我們就只能這樣被動的等候廣州那邊出招,然後才能應對?”陸匯問到。
親衛的神經不可能長久的緊繃著,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陸匯是擔心親衛神經繃緊時間長了,等敵人真來了,反而提不起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