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個蛇頭趁著他神思不屬的機會，猛然探出頭來，向著夜未央咬了過來的時候，那個修士才霍然驚覺，抬起僅有的一隻手，一把抓住了那個蛇頭的脖子，給拉了回去，然後看到夜未央已經手握長劍，劍尖上劍芒吞吐，眼看著就要釋放。便欣慰的點頭道:

“反應很快，而且面對我，也敢拔劍相向，膽量也不錯。還沒有介紹你在周天宗的身份，想必你在周天宗應該地位不低吧?

方才聽你說了，如今的周天宗也不過是三個混元，兩個道元，三個化道和五個禦道。你能夠成就禦道，而且你的年齡……應該不超過一甲子吧?”

夜未央聞言，心中不由欽佩對方的眼光，只是淡淡一掃，就能夠將自己的年齡看得差不多，便恭敬道:

“前輩，晚輩已經五十一歲了。正如您所言，因為周天宗現在塑道以上的修士太少，晚輩在周天宗也得到了宗門的重視，宗門對晚輩期望甚高。”

那修士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恐怕不是期望甚高那麽簡單吧?之前我可看到，追殺你的妖族是一個道元，你能夠在一個道元的追殺中，逃這麽遠，而且身上還沒有傷……”

那修士便突然抬起了手，向著夜未央拍擊了過去。夜未央心中便是一凜，手中的長劍便毫不猶豫地刺了出去，出手就是星爆。一顆大星撞向了那個修士的大手，瞬間塞滿了大殿、

但是，隨後夜未央卻是目光一縮，便見到那隻大手向著那顆大星一抓，那顆大星就瞬間縮小如彈丸，被那隻大手抓在了手中，輕輕一捏，便啵的一聲，煙消雲散了。而那隻大手也縮了回去，望向夜未央的目光有著讚賞。

“不錯，只是禦道初期，便有著化道初期的實力，而且這還不是你真正的底牌吧?”

夜未央呐呐不知道說什麽。

說實話，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強大的修士。她也和周天三老交過手，雖然周天三老壓製著境界，但是她還是能夠感知到，眼前的修為要比周天三老強大太多。眼前的修士給她一個感覺，便是周天三老齊上，都未必能夠在眼前修士的手下支持多久。

妖族疆域什麽時候出了這麽一個強大修士?

他究竟是人族，還是妖族?

他的修為……

夜未央心中劇烈一跳！

他的修為不會還在混元之上吧?

“五十一歲，禦道三重，你應該被周天宗定為繼承人了吧?”那修士看著夜未央。

夜未央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靜自己的心境。說實話，她非常不適應現在這種狀況，生死都不有自己，皆在對方一念之間。如此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自己暴露的實力，也隱瞞不了，便點點頭道:

“是！”

那修士便感慨一聲:“天道還真是垂憐周天宗啊，宗門落魄如此，竟然還能夠收到如你一般的弟子。”

那修士的神色變幻，十分複雜，每一次變幻，都讓夜未央心跳如雷，不知道對面修士會如何處置自己，心中升起陣陣無奈。

自己還是太飄了，膨脹了。

竟然一個人跑到妖族深處，惡果來了。

那修士的神色漸漸地平靜了下來，望著夜未央道:“老夫便是李應。”

“啊?”夜未央大張著嘴巴，半響，結結巴巴道:“你你你……你說你是誰?”

李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如今的身體，臉上現出一抹黯然:“嚇到你了吧?”

“你……真是李……師祖?”

李應點點頭:“看到我這個狀況，不敢相信吧?”

夜未央點點頭，又搖搖頭，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

宗門一直在猜測李應有沒有隕落，卻絕對沒有人想到，李應會變成這個樣子。這個樣子還是李應嗎?還是人族嗎?

“此事說來話長，當初我在混元圓滿停留了五十年，卻無法勘破進一步突破的契機，便向著四處遊歷，尋找契機。過程就不用說了，後來就在這裡。我發現了一個頭顱，這個頭顱散發著令我都產生畏懼的氣息。我瞬間就確定這是一個合道境界的強者。只是這個合道境界的強者竟然被斬了頭顱。”

“合道?”

“嗯！”李應看了一眼夜未央:“混元之上，便是合道。”

“可……為何我從未聽說?”夜未央道:“我也從未聽師叔祖他們說過。”

“因為沒有人知道。”

“啊?”

“我不知道人族歷史上究竟有沒有合道修士出現，也不知道人族有沒有合道的傳承。人族的歷史有著很多次斷層， 很多辛密也都斷了。但是據我所知，人族的歷史上，修為境界最高也就是混元。也許在遠古時期有著合道傳承，但是我們這個時代肯定沒有。”

“那您?”

李應便抬手指了指另一顆腦袋:“從他那裡得知的。”

“啊?”

李應的臉上現出回憶之色:“當初發現那顆頭顱，讓我驚喜莫名。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有合道這個境界，但是心中卻肯定這個頭顱生前必定在混元之上。於是，我便在這裡建立了冰雪宮殿。開始研究這個頭顱。”

李應停了下來，默然良久，歎息一聲道:“我在千年的時間內，也沒有研究出來一個結果，便嘗試吸收融合那個腦袋中的血脈和神魂，然後我的身體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同時也知道了這個腦袋的本體是一個來自上界的大妖，換做相柳的腦袋。據這個腦袋的傳承記憶中所描述。相柳是一個大妖，有九個腦袋。這顆腦袋只是他其中的一個。

他太強大了，哪怕只是一個頭顱，都不是我能夠抵抗的。只要再有三年，估計我就消失了。不僅整個身體都會變成相柳的模樣，便是神魂也會成為相柳的養分，徹底消失。”

“師祖……”

“原本我已經做好了準備，在這冰宮內已經布好了大陣，就算不能滅殺我和這個相柳，應該也能夠將其困住。”

“師祖……”夜未央大驚:“您是要和他同歸於盡?”

“不如此，還能如何?”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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