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劍尖指著沈尋,這閃耀的鋒芒中帶著質問,也帶著一絲急切。
突然出現的晨曦打破了在場所有人的原有計劃,他們打量著這身著金甲的女神將,不知道她是站在哪邊的。
看樣子,她似乎對七大聖這邊懷有敵意,但又說是來救人的,那就是針對三魔頭,這複雜的情況讓三魔頭不禁暫停了原有的打算,選擇按兵不動。
沈尋盯著晨曦,表情雖沒有什麽變化,但內心卻在電光火石間思考了起來。
自從上次遇見她過後,晨曦就失去了消息,如今見到了卻當面問了這個問題。
我是孫悟空?還是接受了孫悟空能力的那個人類?
答案顯然是後者,但沈尋卻不能在這個時候配合晨曦來拆自己的台。
盡管他知道晨曦和嫦娥都知道些什麽……一些關於自己的事情。
而且沈尋清晰地記得,嫦娥讓自己不要聽陳思所說出的任何話語,並不是晨曦會騙人,而是自己聽了的話,會產生一種很嚴重的後果,等同於間接害了她。
頭腦風暴過後,沈尋看向晨曦,冷靜地回應道:
“我自然是孫悟空。”
“鏗——”
晨曦懈了口氣,金色的長劍被她放了下來,劍尖磕在岩石地面上,發出了一道拉長的刺耳聲響。
她盯著沈尋,忍不住喃喃道:“那就是了,我在五行山找不到你,可是……”
“可是你為什麽會忘了我。”
傷心的情緒在晨曦的眸子中一閃而逝,卻很快被她掩飾去。
“你真的是孫悟空?”
又一道聲音傳來,是來自晨曦身後的那個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穿著一身粗布麻衣,似乎是因為常年遭受著外面的風吹日曬,原本能夠看出是英俊的面孔,此刻卻有些發黃與滄桑。
沈尋盯著他,沒有言語,幾乎是用眼神回答了這個問題。
中年男人朝著沈尋這邊緩緩走來,神色先是強烈的好奇,隨後便是激動,就仿佛是見到了舊日好友,但眼神卻完全是第一次見面才能產生的激動。
他是個人類,沈尋沒見過,看牛魔王等人一臉疑惑的模樣,應該也不是孫悟空的舊識好友。
但他見到自己為什麽這麽激動?
難道是長安來的狂熱粉?
這中年男人來到了沈尋的面前,以人類之軀站在眾妖王之間,居然沒有產生一絲恐懼的情緒,這讓三魔頭不禁多看了幾眼,來了興趣。
中年男人不顧沈尋略感詫異的目光,拿起了他的手打量了起來,然後拍拍肩膀,胸脯,捏了捏身上的胳膊上的肌肉,更誇張的是撩起沈尋的嘴角看了一眼牙齒。
那眼神裡的狂熱與激動絲毫不加以掩飾。
他就像是一個動物研究人員,在觀察沈尋這個長得有點像人類的猴子。
“十幾年了,終於讓我見到了傳說中的孫悟空,我大衡有福了,我大衡有福了……”
“你不害怕我嗎?”沈尋問道。
中年男人激動之色仍未褪去,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他笑道:“我這些年見了無數妖怪,每次都在生死之間徘徊,能見到你,死而無憾,怕這個字對我來說實在太奢侈了。”
“這一切都要感謝神女大人,若不是她帶我來這,我也許還要在五行山下繼續守個幾十年,沈某怕是也活不到那麽久……”
他說完回頭看了眼晨曦,像是說出了憋在肚子裡許久的話語。
“鏗!”
這時那邊傳來一道聲響,晨曦一劍將鐵籠削出了一個巨大的豁口,她的模樣很酷,盡管周圍站著那麽多妖怪,可晨曦的臉上並沒有懼意。
她連八階妖怪都打不過,這次是哪裡來的勇氣?
還是說,猜出了我也是過來救人的……沈尋在心中疑惑道。
三魔頭那邊的氣氛產生了變化,大鵬直接皺起了眉頭。
中年男人也退至了晨曦的身邊,面色開始變得警惕了起來。
他低聲問道:“神女大人,您真的覺得現在的孫悟空會站在我們這邊嗎?是你說我們進去後還能順利出來,我才跟著衝動的,既然見到了孫悟空,沈某可不想就這麽死去,我還有妻兒呢。”
晨曦的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她不著痕跡地歎了口氣,幾乎是脫口而出,又像是自言自語。
“孫悟空不認識我了……”
中年男人似乎沒聽清,回過頭去,“啊?”了一聲。
晨曦輕咬了一下嘴唇,開口道:“放心,我不會看錯的,孫悟空不是窮凶極惡之徒……”
中年男人微微點頭,沉聲道:“沈某也是這麽認為的,否則的話也不會花上十幾年的時間去尋找他……”
青獅精這時招了招手,一群小妖立即將晨曦二人簇擁了起來,他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眼沈尋,隨後用著一種清晰的聲音命令道:“把這神界莽徒殺了。”
小妖嘶吼一聲,立即拿著武器衝了上去,有些甚至直接化為了身軀龐大的原型,利齒中流淌著腥臭的口水,朝著中年男人撕咬了過去。
令沈尋有些意外的是,中年男人竟也實力不俗,施展幾下拳腳就擊退了幾個二階的小妖,晨曦那邊戰鬥方式簡單粗暴,一柄金色長劍見妖揮斬,血液四濺。
“他為什麽不幫忙?”陳婉雲蹙起眉頭看向沈尋那邊。
“應該在等時機,畢竟三魔頭也沒動手。”
陳思在一旁解釋著,目光沒有從沈尋的面孔上移開一分一秒。
洞府外面的黑氣越來越濃,也越來越近,多半是聽到了裡面的動靜,等它們進來了,估計不論場面如何都會朝著七大聖這邊廝殺過來,沈尋在心裡簡短地判斷著。
眼見洞府內僅剩的幾個妖怪越來越少,三魔頭那邊終於有了動靜。
大鵬招了招手,掌心中噴薄而出一股凝實的黑氣擊打在了晨曦的肩膀,晨曦悶哼一聲,整個人直接撞在了堅硬的石壁上,金色的鎧甲在粗糙的石壁上擦出大片火花。
她重重地摔在地面上,發絲凌亂地垂了下來,晨曦抬起腦袋目光在第一時間望向了沈尋的方向,只可惜看到的還是一張冷漠的臉。
“神女大人!”沈姓的中年男人立即衝了過去,將晨曦攙扶了起來。
“來了。”沈尋這時在口中喃喃一句。
腦海中的黑氣遍布了他整個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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