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銘眼神空洞的望著前方走不出去的墓道,嘴裡突然冒出來一個詞:“莫比烏斯帶。”
“什麽?”
“莫比烏斯帶。”嚴銘似乎想到了什麽,所以有些激動,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好幾度,“莫比烏斯帶你們聽說過嗎?”
見安子皓沒有反應,嚴銘便解釋道:“就是將一個長條形的紙帶的一段,扭轉一百八十度,然後再將這端與紙帶的另一端結合在一起,形成一個圓環。這樣做的話,這樣的紙帶便只有一個面,我們可以走遍整個曲面而不必跨過它的邊緣,相當於永遠沒有終點。”
安子皓抓了抓頭髮,有些不解,“如果說是這樣的話,豈不是會有明顯的坡度,甚至我們有頭朝下的時候?”
嚴銘猶豫了一下,眨了眨眼睛,道:“好像說的也有些道理,不過有沒有可能是利用了這種原理進行了改良呢?”
“不太可能,不過如若使用了莫比烏斯帶這個原理,那我們走過的墓道就一定會有坡度和弧度,即使如此,你們又打算怎麽辦?”柳蕭依舊靠在包上,半躺在地上,否認了嚴銘的猜測。
柳蕭看起來一點兒也不擔心,但其實她並不是不擔心,只不過下的墓多了,便自然知道,此時無謂的擔心沒有任何作用,只會使自己變得不理智,倒不如放平心態,想想對策。
她的想法是停下來,不要繼續走了,換個思路,也許他們想法的出發點就是錯的。
然而嚴銘卻與她意見相左,認為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打算再走幾遍,也許在墓道裡會找到線索和出路。
聽到嚴銘的辯解,柳蕭的語氣也沒有很大波動,只是冷冷的說:“在這裡,我們的食物有限,保存足夠的體力才是活下去的本錢,你這樣只會……”她頓了一下,在猶豫要不要說出那句話。
“死的更快。”她還是說了出來。
聽聞此話,嚴銘明顯不高興了,安子皓十分理解他。
嚴銘的脾氣就像一頭倔驢,他認準的事情,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那就試試看,是我對,還是你對?”說罷,便抓起包,大步的向墓道的方向走去。
其實嚴銘也知道,柳蕭的話不無道理,但是倔強的衝動還是讓他遵循了自己的本心,不試試又怎麽知道是對是錯。
安子皓一看便知,現在勸已經沒有用了,但是又怕他一時衝動,什麽都不顧,會遇到危險。
畢竟之前嚴銘也不是沒吃過這倔脾氣的虧。
便一手抓起地上的包,追了上去。
柳蕭見安子皓追了上去,坐了起來,剛想站起來去看看,卻轉念一想,一個循環不過五分鍾,而且這條墓道除了按著駭人,著實是沒什麽危險,他們兩人問題不大,況且也許這麽一嘗試,嚴銘便會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便沒有再動。
嚴銘走進漆黑的墓道,除了微弱的手電燈光外,其余地方伸手不見五指,顯得死氣沉沉。
厚重的壓抑感壓在心頭,有些喘不過來氣。
“嚴銘,你真的應該聽聽柳蕭的話,畢竟人家是專門乾這行的,比你有經驗多了。”安子皓嘗試著勸嚴銘。
嚴銘沒有回話,隻當什麽都沒聽見,繼續向前走,他的動作已經回復了安子皓——便是堅定自己的想法。
這一次,嚴銘走的很慢,他決定注意這墓道的每一個細節,一絲一毫也不放過。
他用手摸著墓壁,明顯能感覺到,這墓壁並不是一個整體,
有明顯的鑲嵌部分,青磚與青磚之間有注入金屬的痕跡,大概是青銅一類的。 想要弄開它,也不是沒有辦法,但是這樣一來,就需要大量的炸藥。
在這麽狹小的空間內使用炸藥,進行爆破,絕不是明智的選擇。
便只能繼續向前走,看看是否有其他的方法。
而此時的墓室裡,柳蕭看了看手腕處的表,張望著墓室口的方向。
離嚴銘和安子皓離開已經過去十多分鍾了,按照以往的嘗試,應該早就出現在這裡了,可現在遲遲也不見他倆的身影。
她的心中升起一絲不安, 心想,不會出什麽事兒了吧?
還是不放心,便匆匆收拾了一下背包,拿起一旁的步槍,急忙向墓道方向走去。
嚴銘和安子皓在不久後,又一次回到了墓室,這一趟算是白走了,什麽也沒發現。
可是在墓室裡卻不見了柳蕭的身影,嚴銘覺得柳蕭一定是在後面追趕他們,出於好勝心,他沒有停下來等待柳蕭,而是決定繼續再走一遍,他想要向柳蕭證明自己決定的正確。
這個時候,柳蕭幾乎是飛快的跑了一圈,卻沒有發現那兩個人的蹤影。
以剛剛的速度,自己不可能遇不到嚴銘和安子皓,除非他們也在用同等的速度趕路。
此刻,柳蕭突然意識到,有一點大家誰也沒有想到,都忽略了這種可能。
她摸了摸那個巴林石的拱形墓室口,確實,和自己第一次摸到的手感略微有些不同。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柳蕭用水灑在了地上一些,然後又走了一趟。
果然,再一次到達墓室口,地上並沒有水跡,而且巴林石摸著比剛剛的更加潮濕冰涼。
柳蕭弄明白了,原來大家一開始就猜測錯了,誰也沒有把這件事情想的這麽簡單,刻板印象框住了他們的思維,認為墓中必然會有機關這一點想法,就是錯誤的開始。
這裡沒有什麽鬼打牆,沒有什麽循環,也沒有什麽莫比烏斯帶。其實不過是將完全相同的墓室通過一模一樣的墓道連接在了一起,使人產生在不停循環,怎麽走都走不出去的錯覺。
其實,他們一直在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