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安子皓依舊保持著剛剛的姿勢,看起來十分虔誠的向後退去,然後……就撞在了後面的墓室牆上。墓室門就在一旁,他便又向旁邊挪了挪,轉身迅速跑了出去。
沒有嚴銘,安子皓看著這黑漆漆的墓道,根本不敢向前邁一步,腳像是長在了地上,抬不起來。
過了片刻,待他恐懼的情緒稍稍消退,大腦已經開始恢復思考問題的能力,便又想起了剛才的墓室的樣子。
可能是原本就是學考古學相關內容的原因,安子皓對這方面格外的敏感。雖說大學時期也沒怎麽好好學習。但是直覺告訴他,這個墓室似乎不太對勁。
他在頭腦中大致模擬出了一幅墓室的平面圖:在一個大約只有二十來平米的小空間墓室內,正中央置放著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紅木棺材,棺蓋並沒有像正常的那樣被釘在棺身上,棺材外也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只是在墓室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擺放著一些破罐子和已經看不出是什麽顏色的布匹。
安子皓突然反應過來,也許有一種可能,這個墓室難道被盜過?
待他思考過後,好奇心打破了恐懼感,驅使著安子皓再一次走進這間墓室,一探究竟。
安子皓輕輕的一步一步挪到棺材旁,仔細觀察著棺材的外部。棺木保存的不錯,基本上沒有什麽腐朽的地方。不過棺木上也沒有任何可以彰顯亡者身份及身世的信息。
他用手電順著之前滑開的縫隙照了進去,隻覺得裡面潮濕的很。他的這種做法就連他自己也覺得有些喪心病狂,萬一屍體被光這麽一照,發生了什麽變故,即使他躲到十米開外,估計也是無用功。
可是,安子皓的手似乎不受控制,還是不自覺的把棺蓋全部推開了,棺材蓋很沉,這幾乎費勁了他全部力氣。
俗話說得好,好奇害死貓。
整個屍體呈現在了眼前。
棺材內的底部,淤積著一層屍液,也可能是屍油。說不出是黃色還是綠色,濃濃的屍臭味撲面而來,安子皓不得不捂住口鼻,可味道仍然很濃鬱。
再去看這具屍體,不知是男是女,頭髮竟然還在,濕噠噠的貼在已經腐爛的面目全非的臉上。整個軀乾,四肢都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扭曲著。可以看出在臨死之前的那一刻,它一直都在掙扎。
雖說臉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但是猙獰的表情依舊能看夠的出來。濕屍的眼球處深深的凹陷下去,嘴大大的張著,森白的牙齒就這麽暴露在空氣中。
皮膚因為長期浸泡在屍液中,全部都變得水腫發白,仔細看還微微有些發青,在手電慘白的燈光下,顯得更加瘮人。
雖說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安子皓還是被這樣的現狀嚇了一跳。此刻,他盡力讓自己靜下心來。畢竟,屍體腐爛到這種程度,已經不可能再屍變了。這要是還能變成粽子,那可真是叫身殘志堅啊!
安子皓的腿猶如灌了鉛一般,想挪卻又挪不開,但是他沒有忘記再一次進入墓室是為了什麽,只能自我暗示無視掉濕屍的存在。鼓足勇氣向棺內看去。
陪葬品沒有多少,不知是因為被盜,還是入葬時就是如此。
一支金鶴釵安放在屍首的頭邊。由此便可以推測,棺主是一位女性,而且和墓主人應該屬於某一種親屬關系,多半是夫與妾的關系。
說她是妾,是從陪葬品和墓室的規模上判斷的,而且很有可能是一個未經生育,被迫陪葬的妾,
所以姿態才會如此扭曲。 在她張開的嘴中,仔細看去,有一顆瓶蓋大小的夜明珠,即使已過了上千年,經過長時間的歲月衝刷,仍然晶瑩剔透。
但是問題也紛至遝來:為什麽屍體口中含著夜明珠,屍體依舊會腐爛;如果,此墓室被盜過,那麽為何貴重的金鶴釵和價值連城的夜明珠卻沒有被盜;如果此墓沒有被盜,那又是為何棺材蓋會是開著的。
安子皓百思不得其解,思緒如麻線般, 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正在安子皓感到疑惑不解時,恍惚聽到在墓道的遠處傳來陣陣腳步聲。他覺得此刻最有可能的便是嚴銘來找自己了,於是小聲的喊了一句:“嚴銘,是你嗎?”
那邊的腳步聲明顯的停頓了一下,沒有人回答。
安子皓覺得不太對勁,這個反應絕不會是嚴銘,於是用手電照過去,他並沒有看見什麽人,眨了一下眼睛,再定睛一看,就發現在前方墓道的轉角處的牆上,出現了一小片亮光,亮光中央出現了一個人影。但由於是在轉角處,並沒有看到有人的出現。
但只看影子,他更加肯定這並不是嚴銘,而像是一個女人。
安子皓慌亂中向棺材內看了一眼,“哦,幸好還在,不是這女粽子”他自己喃喃了一聲。
腳步聲越來越大,聽起來在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安子皓慌了神,急忙關上手電,躲在棺材後,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安子皓在余光中瞥見,亮光也在朝著這個方向移動,但是因為墓中的灰塵煙霧較大,始終看不清究竟是什麽人或者是什麽東西。
只不過,在這腳步聲中,安子皓可以聽出,每一下的落腳都十分的謹慎和小心。
待到光亮充滿了整個墓室,一個清脆幹練而又美妙動聽禦姐般的女人的聲音傳了出來。
“是什麽人躲在這兒?再不出來,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安子皓聽到這句話,想都沒想,急忙從棺材後蹦了出來,雙手擋在身前,“姑奶奶,別動手,你是人還是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