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於燕一行順順利利的換到了鹽。
他們帶著幾車的鹽並沒有返回部落,而是往忻州城而去。
他們尚不知道,忻州城已經為鹽陷入了瘋狂!
與此同時,傅小官收到了蟻群送來的忻州和藍旗商貿城的情報。
他看了看這情報,微微一笑,遞給了拓跋康:
“看來這第一步已經實現了,接下來鹽場的鹽將源源不斷的提供給兩地市場,自治區的財務問題初步得到了緩解,嗯,明年會更好。”
拓跋康接過來一看嚇了一跳,兩地各十萬斤鹽,盞茶時間售空!
還有許多的商人翹首以盼期待著下一批鹽送來!
忻州和藍旗商貿城的鋪子和房舍在同一天銷售一空……那些商人似乎因為這鹽,要在這兩地扎根了。
也因為這些商人的入駐,而今兩地極為繁華。
除了交易市場之外,其余街道的鋪子也漸漸有人開門營業了,如此下去,大致明年這兩地就會變成商業重鎮!
拓跋康激動的看著這情報,在他的眼裡,卻似乎已經看見了這兩地林立的酒樓茶肆,各種布莊金樓等等。
隨之而來的是稅入,不單單是鹽鐵的稅收啊!
那些商品行商是要納稅的,若是兩地真變成了商業重鎮,這又能給自治區增加多少稅入呢?
“接下來,鹽場的規模得擴大。這是一個方面,主要是增加官府的收入,你記住,接下來三年官府的所有收入,除去運轉的開支之外,三成投入修路,三成投入新作坊的建設,其余三成投入建學堂請教習,剩下的一成歸入國庫。”
“另一個方面,還得讓所有百姓富裕起來,六個州的規劃,是官府工作的重中之重!”
“只有徹底的落實了六個州的規劃,才能讓老百姓賺到銀子……老康啊,百姓富足,才是咱們所做這一切的根本!這個觀點,你要隨時傳遞給下面的所有官員,若有倒行逆施者……”
傅小官喝了一口茶水,面色陡然陰冷,“那就是和老子過不去!你若是不下手,等我來下手可就不太好看了。”
拓跋康一個激靈,連忙回道:“請殿下放心,督察辦而今已經成立,只要揪出了害群之馬,臣一定會砍了他們的腦袋!”
“嗯……”傅小官點了點頭,“治亂世,用重典,得把那些貪、官汙、吏屍位素餐者殺怕了,這官府才會廉潔。官府廉潔了才會高效,所有的官員才會一心為民,而不是一心斂財。唯有這樣,才可能讓這一朵北國之花,綻放得更加嬌豔!”
……
……
又一場秋雨落下。
彭於燕一行走過了燕山關——而今的燕山關形同虛設,關門再也沒有關閉過,畢竟這地方現在已經屬於敕勒川自治州了。
那關牆上依然是斑駁的彈痕,還有幾杆殘破的旗幟在秋雨中蕭瑟的立著。
她僅僅抬頭望了一眼,便沒有再看,一行人走過了燕山關,於傍晚時分抵達了忻州城。
重建的忻州城沒了曾經的那般厚重,甚至連城牆都沒有了,自然也沒了守門的軍士。
它是一座不設防的城!
他們在城外扎下了帳篷——所有牛羊都換成了鹽,口袋裡沒銀子!
虞定山兄妹三人走出了帳篷,看了看雨中的那座城,抬頭向母親問道:“這就是外公曾經住過的地方?”
彭於燕點了點頭。
“咱們入城去瞧瞧?”
彭於燕想了想,“你們去吧,娘守著這些鹽。”
枯蟬也極有興致,於是幾個少年歡喜的踏入了這座嶄新的城。
他本來以為這座曾經的荒城而今就算是重建也不會有多少人,卻沒料到入城之後看見的居然是一片繁華!
哪怕是在微涼的秋雨中,街道上依然有許多的行人。
而街道的兩旁,許多的鋪子都已經開了門。
空氣中有飯食的香味兒,也飄蕩著淺淺酒香。入耳是三五成群的人喜悅的話語,仔細聽去,說的絕大部分是生意上的事,而其中最多的話題說的是鹽!
“那鹽實在太好了,可惜我來晚了未曾搶到,哎……!”
“那鹽五百文一斤,若是買到販賣到國內,至少能賣到八百文,這利潤,嘖嘖嘖,老子經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遇見。”
“據說這鹽也是定安伯弄出來的,不需要鹽引,隨意買賣,你們說這樣好的東西,定安伯怎麽就隻賣五百文錢呢?”
“定安伯要的是量,你們也都瞧見了,十萬斤鹽,盞茶功夫就沒了,後面肯定會投入更多的量。別急,我在這忻州城買了鋪子和宅子,守著這鹽做生意。”
“你這話不通,鹽場一天能產多少?兩三萬斤算多的了吧,這東西如此搶手,何須走量?就算是八百文一斤,我保證也能被一搶而空,還有利潤空間啊,賣去金陵或者江南江北的富庶之地,一千文一斤完全沒有問題,所以……不知道定安伯究竟是如何想的,但對我們商人是巨大的利好……”
一群人經過了枯蟬等人的身邊走了過去,進了旁邊的一處酒樓,枯蟬自然聽見了他們的議論,也不明白傅小官這定價有何深意——那家夥有錢,恐怕是不在乎多賣那麽三百文吧。
兜裡沒銀子,幾個少年瞎逛了一會出了城卻忽然看見帳篷外圍了許多的人。
這是什麽情況?
難不成還有打劫的?
枯蟬等人快步衝了過去, 卻聽見有人在近乎哀求的對彭於燕說道:“當家的,六百文,怎麽樣?我六百文一斤,把你這所有的鹽全買下來!”
另一個商賈卻加了價:“我給六百五十文一斤,全要!”
“老子給七百文!”
“七百五十文!”
“八百文,再加就是你的了!”
兩個商賈就像戰鬥中的公雞,面紅耳赤互不相讓。
價格來到了八百文,清瘦商人閉上了嘴,惡狠狠的瞪著那胖子商人,他深吸了一口氣,一拂衣袖,“錢胖子,算你狠!”
他帶著一群小廝氣憤的離去,那錢胖子一臉媚笑的看向了彭於燕,“當家的,八百文一斤,這價格總可以了吧。”
彭於燕淡淡的看著他,吐出了兩個字:“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