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門城,城守府。“大將軍,十二千夫長已反,追隨者九萬余。”薛定山親衛營千夫長婁刻梁這是第三次進入城守府稟報。“終於反了,是不是南門?”“正是!”“進來了多少人?”“神劍第三旅,另外還有費安所部的十余萬人。”薛定山拿起了牆上掛著的劍,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很好,你帶著一萬將士,從西門而出,莫要戀戰,速速回去。”“大將軍您不一起走?”薛定山搖了搖頭,“我若走了,你們一個都活不下來,去吧,能帶多少人走就帶多少人走。”婁刻梁單膝跪地,“末將……遵命!”他豁然站起,轉身走出了城守府,留下了親衛營三千將士,獨自奔向了西城門。忠於大將軍的六萬將士,其中五萬此刻正在浴血而戰!…………賀三刀脖子伸得老長,真正是望眼欲穿。他覺得此刻等敵人的感受比等翠紅樓那紅牌姑娘還要心急。“他麽的裡面好像打起來了,是怎麽回事?”趙立柱也不知道呀,隻好寬慰道:“恐怕是窩裡反,傅爵爺來了,那些王八犢子想要活命,就只有倒戈一擊了。”賀三刀一想,應該是這麽回事,那就再等等,或者……他抬頭向城牆上望了過去,“咦,城牆上的守軍跑哪裡去了?難不成也反了,你特麽先把城門打開讓老子進去呀!”身旁另一名副將熊火旺一聽,眼珠子一轉,“老大,要不咱們乾脆爬牆翻進去?”賀三刀抬手就敲在了他的腦袋瓜子上,“你特麽是不是傻?那麽高的城牆,我們又沒雲梯,你當老子們像神劍三旅一樣能飛呀?”熊火旺摸了摸腦袋,靦腆一笑:“老大說的對……要不咱們搭人梯上去?”賀三刀打量了一下那城牆,足足高三丈有余,這特麽得搭至少五六個人,倒是可以。於是,他摸了摸熊火旺的頭,“這個主意不錯……”“兄弟們,老子擔心裡面的叛軍窩裡鬥把薛定山給宰了,那軍功可就眼睜睜的不見了,所以老子決定搭人梯翻進城裡去,所有人聽令……!”“攻入劍門城,斬殺敵軍之後,老子允許你們去搶三個時辰,搶到的所有財物歸你們自己所有,如果誰特麽還搶到了女人,老子給你做媒,讓你們成了那好事!衝鴨……!”隨著賀三刀一聲大吼,他的命令發出,第一軍十萬將士一個個摩拳擦掌激動不已,提著刀槍就向城門處衝了過去。就在他們距離城門大約三十丈距離時候,那城門忽然開了,婁刻梁率領一萬騎兵將將衝了出來。他身先士卒,然後一看,頓時瞪大了眼睛——不是,這黑壓壓一群敵人是怎麽知道我從這西門出來的?賀三刀帶著隊伍衝在最前面,他此刻也抬頭一看,呦呵,騎馬的,還特麽這麽多人啊!那就先不爬牆了,把這一茬韭菜割了再說。“兄弟們,跟老子上,砍死他們!”“砍死他們!”“衝鴨!”一群士兵頓時眼睛都綠了,那一顆顆人頭可是軍功,軍功這個玩意兒可是好東西,以後可以用來升官,也可以退役之後折算成銀錢或者田產。也就是說,敵人的腦袋,就是銀子!第一軍徹底被賀三刀給帶偏了,那黑壓壓衝出來的敵人,看在第一軍士兵們的眼裡,就是亮閃閃的銀子!婁刻梁嚇了一大跳,這特麽一群步卒,居然向老子的騎兵衝鋒而來……這世道好像有些看不懂了。他手裡長劍一揮,也是一聲大吼:“殺了他們!”一萬騎兵舉起了槍,但距離太近,他們並不能發起有效的衝鋒。所以在短兵相接的那一瞬間,他們僅僅是騎在戰馬背上,比這一群步卒高一些,佔了三分優勢。戰鬥就在這一瞬間打響,一萬騎兵是西部邊軍精銳,
他們的戰鬥力極其強大。而第一軍靠的是人多,士氣非常旺盛,在戰鬥開始的那一刻,第一軍戰損明顯遠高於騎兵。賀三刀手裡雙刀翻飛,他擋住了敵人刺來的一槍,順手一刀砍在了那敵人的腿上,那敵人發出一聲慘叫,卻沒有跌落下來,而是舉槍又向他刺來。賀三刀這就不舒服了,把敵人兩條腿砍斷了也沒用啊,跳起來也砍不到敵人的腦袋,這怎麽搞?他左衝右突間一不小心劈斷了一條馬腿,那馬陡然跪了下來,馬上的騎士一骨碌就滾到了他的面前,他手起刀落,割下了這廝的人頭,豁然一喜,一聲大吼:“兄弟們,砍他們的馬腿!彎下腰,臥槽,注意保命啊……!”隨著他的戰術在人群中傳開, 第一軍的戰士們忽然佝下了腰,盡皆提刀向戰馬的馬腿砍去,一時之間,戰馬的嘶鳴不絕於耳,敵人騎兵紛紛掉下馬來。這人落下來就好辦了,他們開始有了粗糙的配合。一部分專斬馬腿,另一部分人專殺從馬上掉下來的敵人,就這樣半個時辰之後,他們越來越熟練,戰損漸漸減少,而敵軍被殺的狼狽不堪。作為騎兵,他們最擅長的是在馬上作戰,這特麽馬沒了落在地上就成了步兵,如果單打單,他們能夠輕易勝過這裡的每一個士兵,可這不是單打獨鬥啊。只要有一匹戰馬倒地,他們就至少要面對十把劈來的刀。那些刀太特麽凶殘,那些人也都是一副夜叉模樣,仿佛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這就搞不過了,往往掉下馬的叛軍還沒來得及站穩腳跟,七八九十把刀就從東南西北而來,幾乎瞬間就見鮮血飆飛,真正是死無全屍了。婁刻梁殺著殺著忽然覺得壓力越來越大,抽了個空子定睛一看……老子的人呢?一萬騎兵呢?他的身旁還有千八百號騎兵,而敵人黑壓壓一群已經徹底將他們包圍。這特麽是一群烏合之眾?這怕是南部邊軍的精銳吧!婁刻梁頓生去意,打是打不過的,老子騎著馬,你們這群步兵總追不上我吧。大將軍交代的事要緊,不殺了,扯呼!他正要調轉馬頭尋個薄弱地方衝出,卻忽然看見對面站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那人裂開嘴對著他大笑,映著昏暗火光,就看見兩排慘白的牙!“一條大魚啊!”那慘白的牙一張一合興奮的吐出了這麽一句話,嚇得婁刻梁差點從馬上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