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條吸了一口煙,吐出一串煙霧。“爾等此刻要匯兌萬兩黃金?”邊牧魚點了點頭,“正是。”“這需要驗證十萬兩銀票,需要花費很長時間,諸位莫如明日再來?”“大掌櫃,我等有急用。”這寶隆錢莊在虞朝是第一信譽,人家手裡既然拿得出寶隆錢莊的銀票,胡三條就沒有拒絕的理由。所以他只能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安排驗票。”邊牧魚遞過去的是一千兩一張的最大面值的銀票,胡三條不敢輕心,這要是混過去一張假的,可就夠他賠一家夥了。用了足足半個時辰的時間,在邊牧魚等人焦急的煎熬之中,胡三條親手驗完了一百章銀票。邊牧魚四人終於拿到了足足四箱碼得整整齊齊的黃金。他們將這四口箱子抬上了馬車,果然是一馬車的金子。藍凱親自駕車,邊牧魚和鄢良擇還有邊蓉兒坐在後面的一輛馬車裡,向傅府而去。“十萬兩銀子買和傅小官見一面……這廝胃口著實不小!”“殿下,這事兒得這麽看,就連傅小官也喜歡金子,這說明虞朝上下官員之腐敗。這對於我朝而言可是一件好事情。而今我國戰敗,大將軍封冼初被下了大獄,朝堂之上對殿下不利之聲越來越多。”“現在我們耗不起啊,從夷國來此已經兩月余,殿下可要知道朝中異端以起,那些聲音可都隱隱指向了殿下。空穴不來風,這事兒可得重視,所以我們必須得盡快回國。”“得救出封大將軍,得平息朝廷風波,得重獲陛下重視,得夯實東宮根基……凡此種種,皆涉及到殿下之未來。殿下可不像傅小官,您可有幾個弟兄,也都非易於之輩,難說這些日子殿下未在朝中他們會不會鬧出什麽么蛾子。”鄢良擇仰頭一歎,這些他都知道,他原本想的是在虞朝之事三五天結束便返城,可他未曾料到這虞朝談判主使傅小官不按常理出牌啊。現在想來,這廝分明就是想要借著這機會斂財!就當破財消災吧。“但願這廝收了這些金子明日就能啟動談判……聽說本宮那六弟,就是那個鄢晗煜,在武朝時候斷臂與傅小官交好,這弟弟……本宮倒是小瞧了他。”邊牧魚沉默片刻,“此事倒是有些蹊蹺,六皇子本就愚鈍,而今他居然敢窺覷東宮之位,這背後定有高人指點,臣聽聞其母連貴妃在梧桐學院請了一名教習,名叫計雲歸。據說自從這位計先生來到梧桐學院之後,連貴妃時常去拜訪,也據說此人才高八鬥,智計過人……殿下得好生查查此人。”鄢良擇眼神裡流露出了一抹陰毒之色,這個計雲歸他早已留意,可至今還未曾有把柄在手。“此人來歷著實有些詭異,自然是要查的……”鄢良擇聲音低沉,沉吟片刻又道:“邊大人,以你老之見,虞朝而今依然在向東邊送去紅衣大炮,難不成這虞朝還真有心思打仗?”邊牧魚想了想,“昨日裡老臣暗自與薛開璉接觸過,就是想要弄明白虞朝究竟是個什麽心態。”“薛開璉怎麽說?”“他說……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多半是傅小官的詭計。按照薛開璉所言,這虞朝表面繁華實則國庫早已空虛,可惜了啊,若是我軍能夠再擋住東部邊軍三個月時間,必然將虞朝拖垮,倒那時候要求議和的……可就是虞朝了。”鄢良擇心裡也是一歎,此戰之敗,便敗在傅小官那狗東西所造的紅衣大炮上!若沒有那神器,就算是虞朝調來了虞春秋的南部邊軍,封大將軍就算是敗,最多也就是個據霍蘭城而守的局面。只要能夠在霍蘭城守住兩三個月,虞朝後勤無以為繼,便是必敗之局!可偏偏虞國軍隊就是用的紅衣大炮守住了蘭陵城,
又憑著紅衣大炮將夷國大軍轟回了洗馬原,接著用這東西轟開了霍蘭城的城門,甚至還攻破了大丘重鎮!傅小官這王八蛋,他雖然沒有參與東部戰爭,可他卻徹底的影響了東部戰局的走勢,導致了而今之局面,可自己偏偏還得把面子揣在兜裡,帶著這一馬車的黃金去求他。這特麽的!鄢良擇之內心難以平複,覺得這恥辱仿佛如鯁在喉,咽不下去,吐不出來,憋屈得特別難受。“殿下乃千金之軀,要著眼的是夷國大局,區區一個傅小官可不要令殿下失去了理智。”邊牧魚看著鄢良擇陰霾的臉勸導了一句。鄢良擇長長的籲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而今之重,是了結虞朝之行,是盡快歸國,穩東宮,救出大將軍封冼初,籠絡群臣,靜待登基。到了那時候……老子定要禦駕親征!…………傅府的酒席已經結束。傅小官和蘇玨坐在陶然亭裡吹風,蘇蘇面向漆黑的玄武湖蕩著秋千,蘇柔依然在繡花,董書蘭三人已經回了房,準備歇息。“大師兄,你做的那霜寒明月可是能夠放翻聖階的,在平陵和那啥苗小小一戰,你為何不使出那毒丸呢?”蘇玨正了正冠帽,一臉的糾結:“因為我身上沒有了。”傅小官有些遺憾,“這種好東西你可得抽出時間來多做一些,我身上也沒有了。”蘇玨幽怨的看了看傅小官,“這東西……可沒那麽好做,攏共也就三顆,一顆當初實驗的時候用在了師傅身上,另外兩顆給了你。”額……傅小官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早知道這東西如此精貴,就不應該用在去歲上元節蘭庭集的那幾個螻蟻身上了。李正又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一臉喜意,“少爺,剛才那三人又來了,這次還多了一個,帶來了一輛馬車,說是……金子帶來了。”傅小官大手一揮,“帶他們進來!”鄢良擇四人終於走入了傅府,他們在李正的帶領下,來到了陶然亭。傅小官站了起來,哈哈大笑:“鄢兄,破費了啊!來來來,都請坐……小李子,去驗一下那金子是不是真的!”鄢良擇剛剛浮現的笑意一凝,差點吐出一口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