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這個東西無論古今,都是交際必不可少之物!幾杯酒下去,樊天寧與傅小官已經稱兄道弟。至於其中有幾分真意,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至少表面看去彼此之間的距離已經拉近了不少,於是說話便更為隨意了一些。“傅兄啊,我說你那西山天醇,是不是可以考慮擴大一下規模?這天下好酒之人甚多,而你那酒至今卻無人能夠釀造得出來,若是能夠在樊國多設一些售賣地,日進鬥金真的太簡單。”武靈兒也是同樣感受,說道:“都一樣呀,這西山天醇價錢越來越高,而今市面上已經達到了一兩千文,一般人可還買不到。就算是西山香泉,也賣到了一兩三百文,同樣一兩難求……你能不能在武朝設立一些釀酒作坊?你放心,有我盯著,沒人敢使壞。”對於這個問題傅小官早已想過,只是以前不具備這樣的條件,此刻既然武靈兒主動提起,倒是可以試試。“不瞞你們,這次來武朝公事是為了文會,而私事也是為了拓展商業渠道。我手上不僅僅有這兩種酒,我還有很多別的好東西,這事兒書蘭專門處理,你們後面可以詳細的談談,她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這句話讓武靈兒和樊天寧吃了一驚,而今拋頭露面做生意的女子極少,那些名門大家基本都是男子掌握著各種營生,像傅小官這樣將如此重要的產業交給一個女子打理,還如此的信任,這著實少見,卻也說明了這個叫董書蘭的漂亮女子對於營商頗有手段。而武靈兒想的比樊天寧更多了一些,她看向了董書蘭,心裡很是羨慕。女子嫁為人婦,便應相夫教子,而董書蘭之幸運便是傅小官似乎沒有這樣的觀念。所以她端起酒杯,對董書蘭遙遙舉杯:“姐姐,這事兒您可得放在心上,等去了觀雲城,妹妹請姐姐喝杯茶,咱們細細聊聊這酒坊以及他的那些其他東西的事。”董書蘭最怕的就是聽見哪個女子說請她喝茶……前面才喝出個燕小樓,難不成這三千多裡的一杯茶又會喝出個武靈兒?這是極有可能的事情!今夜武靈兒說的那句我養你呀她可是親耳聽見,並明白了那句話並不是假的!這怎麽得了?三個了呀!可現在她不能拒絕,一來她不能拂了太平公主的臉面,二來她需要打開武朝的市場。所以這杯酒,她哪怕捏著鼻子,也必須面露喜意,喝了!“多謝妹妹,我們家的生意是想要在武朝開展的,這初步定下的地方就是觀雲城,以後可有麻煩妹妹的地方,到時候妹妹可不要煩了我這姐姐才好。”“姐姐哪裡話,妹妹開心還來不及呢,我們同喝一杯!”虞問筠瞪大了眼睛,這情況是……怎麽就姐姐妹妹的了?書蘭打的是什麽主意?她不可能看不出來武靈兒的狼子野心,難道她心底下已經同意了?想來極有可能,這武靈兒姿色出眾,還是文帝唯一的公主,若是想要將生意順順利利的在觀雲城展開,有武靈兒照拂,生意自然好做許多。可是,生意就那麽重要嗎?就在虞問筠思慮萬千的時候,武靈兒起身來到了她的身邊,為她斟滿了一杯酒,一臉嬌意:“姐姐,我們也得喝一杯才好。”這小嘴兒甜得令虞問筠心裡一顫,她也沒有理由拒絕啊,便拿起了杯子,又聽武靈兒說道:“久聞金陵盛名,妹妹可早就向往,不若這樣可好?等這文會結束,姐姐們一應事情安排妥當返回時候,妹妹與姐姐同行,可好?”這得寸進尺啊!你武靈兒究竟是想與誰同行呢?虞問筠頓時糾結,心想這小妮子心思縝密可怕呀。作為武朝公主,人家向你虞朝公主提出去金陵城瞧瞧,你總不能拒絕吧。
所以虞問筠只能強顏歡笑,“妹妹若是要去金陵,我們同行當然美妙,只是……回了金陵之後,他便又要離開,去的是偏遠地方……”“姐姐,我可就是去金陵瞧瞧,倒不是為了……他。”說著這話,武靈兒的那雙千嬌百媚的眼卻看向了傅小官,看得傅小官心肝兒一顫,連忙收回了視線。“姐姐不要多想,我們先乾一杯,至於其他……待到了觀雲城,妹妹一並請您喝茶。”果然是喝茶!虞問筠幹了這杯酒,心想晚上就得和蘇蘭好生商議一下。蘇柔依然繡著鴛鴦,她抬起了那雙細細的眼,看了看武靈兒,看了看董書蘭,又看了看虞問筠,最後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小師妹蘇蘇。 蘇蘇正在啃著一隻雞腿,不亦樂乎。蘇柔癟了癟嘴,這丫頭,就知道吃,等她開了竅,都不知道要排到第幾了!樊天寧也對傅小官發起了邀請:“傅兄,文會結束若是有暇,在下盛情邀請你前來樊國看看。我以為我們也有許多合作的機會,若是能成,對於你個人以及虞朝,對於我個人以及樊國,都是互惠互利之大事啊!”這是傅小官沒有料到的。他原本以為國與國之間互通商貿是一件需要花極大力氣去推動的事,而今看來似乎並沒那麽難,他已經知道樊天寧的身份,這裡一個是公主,一個是皇子,他們或多或少都代表著本國部分權貴的利益。這就是訴求,那麽只要能夠達成這種訴求,尋得彼此利益的平衡,這事做起來阻力就會小很多很多。於是他舉起了酒杯:“樊兄此意也合我之意,回了虞朝我當啟奏陛下,尋個時間去樊國叼擾你一番。”樊天寧大喜,舉杯,笑道:“何來叨擾,傅兄前來,我定掃榻以待!”這兩件大事基本就在口頭上達成了共識,彼此更加歡快,心扉也愈發打開,這酒就喝得有些厲害。只有枯蟬,他仿若真是一隻枯蟬。那根般若禪杖背在他的背上,他目不斜視,僅僅偶爾撚一筷子素菜。虞問筠本來以為自己的酒量算是不錯,卻沒想到對面那武靈兒似乎越喝越興奮!武靈兒的眼睛越來越亮,臉上兩抹紅暈也越來越豔。只有董書蘭,喝了那麽多卻依然面色如常。倒是傅小官,他的那雙眼睛已經起了淡淡的血絲兒,想來已經有了五分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