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個在水上討生活的人,正值鬧饑荒的時候,他撈上來一具屍體,全村人啃樹皮吃野草,我們家卻....
我出生的前幾天我爹死了,生下我以後我娘也瘋了,聽我說到這裡,大家應該會感慨我家的不幸,但我們村的人卻覺得這是我家的報應。
事情,要從十幾年前的那場饑荒說起。
那一年,我們這兒大旱,莊稼顆粒無收,到處在鬧饑荒,連山上的樹皮和野草都被吃光了,聽說還餓死了人。
而那個時候,我娘剛好懷了我,怕她營養跟不上,生不下我,我爹便跟人去汶水河上討生活,給家裡添補點吃的。
汶水河是黃河的支流,由東往西貫穿我們整個鄉鎮,水流量很大,附近村裡不少人都靠它養活。
靠著一條破舊的小船,剛開始我爹每天還能拎回來幾條小魚。奇怪的是,後來汶水河也不養人了,水裡別說魚,就算一隻小蝦米都難見。
但,某一天半夜,我爹竟然背回來一具濕漉漉的女屍。
據說那具女屍是他從汶水河裡撈上來的,也不知道鬼迷了什麽心竅,竟然動了歪心思。
當天夜裡,我家就飄出了濃濃的肉香,全村都能聞到,所有人循著味道聚到了我家門口。
野草都吃不上的饑荒年間,山上沒有活物,河裡也不見魚蝦,這肉香的來歷自然耐人尋味。
很快,奶奶從老宅子趕過去,一腳踹開了我家的大門,隨後手上拎著棍子威脅門口的村民,放話誰要敢進去,就一棍子悶了他。
村裡人都知道,陳家的老婆子不好惹,年輕時候就是個悍婦,壓得自家男人一輩子抬不起頭,打架也敢下死手,所以沒人敢招惹她。
眾人心中好奇,但攝於奶奶的剽悍,不敢闖進去觸霉頭。
沒有人知道奶奶進去後看到了什麽,只聽到她和我爹娘大吵了一架,罵他們是在造孽,還用棍子狠狠地打了我爹一頓。
實際上,那晚有人看到我爹背了一具屍體回來,而之後屍體就再沒出現過,所以肉香的來歷,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了。
從那之後,我家吃人肉的事,就在村裡傳開了。
或許是真的有報應。
在我出生前幾天,我爹淹死在了汶水河裡。撈屍人打撈了整整三天,也沒找到屍體,隻撈上來我爹穿的一件衣服。
撈屍人把情況告訴我奶奶,詢問她的意思,奶奶抹了把眼睛,搖頭說了一句:不撈了!
就這樣,我爹的屍體沒撈上來,隻立了一個衣冠塚。
在我們那兒,這叫不得好死!
後來,我娘生我的時候難產大出血,我們娘倆兒差點一塊死掉。幸好奶奶懂得接生,也不知使用了什麽方法,把我保了下來,但我娘卻變成了一個瘋子。
而且,我出生的那晚,奶奶的右手少了一根手指,問她怎麽傷的,她一直搖頭不語,也找不到那根斷下來的手指。
找村醫包扎的時候,村醫發現她的手指像是被人咬下來的,牙齒咬過的痕跡清晰可見。
不少人猜測,奶奶的手指是被我娘吃了。
關於我家的風言風語,一直沒有停下,我從小就常因為這些事被區別對待。
不過,奶奶待我極好,總是護著我。我跟著她長大,並沒有覺得自己缺少關愛。她還給我取名“平安”,希望我這一生平平安安。
至於她對我的瘋娘,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平時態度很冷漠,卻願意給她口吃的,還讓她住在偏房,若是有人敢欺負我娘,也會為她出頭。
有時別人勸奶奶,讓她把我娘送走,她都會這樣說。
“畢竟是平安他娘,娃兒不能沒了娘。”
在我的印象中,我娘整天瘋瘋癲癲的,除了哭就是笑,不認識人,也不會說話,嘴裡只會念叨一句。
“我想吃肉!我想吃肉!”
那個時候,我單純的以為她是真的想吃肉,就把碗裡自己都不舍得吃的肉偷偷留給她。可她卻嚼一口就直接吐掉,滿臉的嫌棄,好像吃了多麽難吃的東西。
因為這件事,我還大哭了一場,好一段日子沒理她,最後還是奶奶拿兩塊大白兔奶糖哄我,才讓我忘了心裡的委屈。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一天天長大。
十八歲那年,我要去鎮上念高中,那時候學校裡沒有宿舍,奶奶就給我買了輛二手自行車,讓我代步用。
不過她也有一個條件。
我上下學必須要從公路走,不能抄近路走汶水河上的大橋,問她為什麽,她就說汶水河那條路沒修,有很多坑窪,容易把自行車給折騰壞了。
奶奶一個人帶著我,日子並不太好過,她年紀也大了,身體不太好,這一輛自行車不知道是她省了多久才省出來的。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我知道自己家庭的特殊,知道奶奶不容易,所以雖然覺得她提的條件有些奇怪,可也沒有多想,點頭答應下來。
那天,放學後我打掃完衛生,蹬著自行車走到汶水河路和公路的岔道口,看到同村的小胖子孫小國風風火火地向我衝過來。
口中還大聲喊著:“陳平安,陳平安,你瘋娘剛才跳河了,在汶水大橋上,快去看看吧。”
瘋娘,一直是同學嘲笑我的笑柄,我當時也不喜歡她,可突然聽到她跳河的消息,心裡還是猛地一沉。
也顧不上曾經答應過奶奶的條件,蹬著自行車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去。
去年河裡發大水,淹了不少莊稼地,而鄉下人迷信,認為這是觸怒了河神,所以今年鎮上便籌錢請了施工隊,在汶水河邊修建河神廟,還特意花大價錢從外地買回來一尊河神像,不少人都去看熱鬧。
可能是我娘跑去湊熱鬧,才不小心落水了。
好在現在不是汛期,水流也不急,及時救上來,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但,我趕過去的時候,河橋上站著那麽多的人,竟然沒有一個去救我娘。
“娘!娘!”
我跑過去,看熱鬧的人都給我讓出路來。
剛好我們村的工匠李大爺在,他一把拉住我:“平安,你娘跳下去了,這麽大的水,恐怕沒處尋了,你趕緊回去告訴你奶一聲吧。”
我哭著反問:“你們怎麽不救我娘?”
李大爺張口無言,搖了搖頭。
這時候,不知道哪個嘴快的娘們,張口就喊:“這是報應,你娘做過孽,死在河裡是罪有應得。”
又有人附和:“沒錯,說不定這是河神顯靈呢。不能救!否則河神會發怒,咱們廟裡的神像也沒法安置!”
“放你娘的狗屁!”我瞪著眼,氣的爆粗口。
周圍沒人再說話,可他們的態度卻十分明顯,無論怎樣都不會下水救我娘。
“你們不救,我自己救!”
說完,我就將身上的書包扔到地上,轉身跳進了河中。
我在汶水河邊長大,自然是會水的,但水性算不上好,如此毛毛躁躁地跳進水裡去救我娘,自己也有危險,但我並不後悔。
水裡很涼,視線也不好,幾乎看不清東西。
我沒有打撈的經驗,更不懂如何在水下救人,只是在下潛之時用兩隻手胡亂摸索,實在憋不住了,就遊上去換口氣。
如此反覆了好幾次,天也已經黑了,水下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到,我的身體也快支撐不住了。
這時候,我的手在水下摸到一隻胳膊。
“找到了!”
我心中大喜,強憋著嘴裡那口氣,用盡所有的力氣,拽著那隻胳膊向上遊。
當時完全靠意念支撐著,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就那樣在一片黑暗中拽著一個人遊了上去。露出水面後,因為缺氧看東西都已經模糊了。
很快,岸上的人將我們拉了上去,我直接癱倒在地上,一個勁兒的大喘氣。
“平安,你撈上來的這是誰呀?怎不是你娘呢?”不知道是哪個喊了一句。
“啥?!”我猛地坐起來,看向旁邊躺在地上的人。
雖然天色很暗,可這麽近的距離,我一眼就能看出來,這的確不是我娘。
一身紅色的綢緞衣服,上面繡著龍鳳呈祥圖案,周邊鑲著金絲滾帶,頭上還裹著一個紅色的蓋頭,儼然是一幅新娘子的打扮。而且從她的服飾來看,並不是現在流行的穿著,像是古代的長衫衣。
最奇怪的是,我將她從水裡拖上來,蓋頭竟然沒被河水衝走。
“不是我娘,那這是誰?我娘呢?”說話的同時,我直接將她的蓋頭扯了下來。
沒想到的是,蓋頭下面竟有一張精致美麗的俏臉,臉頰上畫著幾道紅妝,和唱戲的一般,看模樣也就十八九歲,面色紅潤,神態平靜,閉著眼睛的樣子仿佛正在睡熟。
周圍的人也都好奇地伸著脖子看過來,之後都搖搖頭,表示不認識這女子,還說鎮上就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女人。
忽然,人群裡有人喊了句:“劉老先生來了,大家讓一讓,請他老人家瞧瞧。”
劉老先生的名頭我也聽說過,他是汶水河上最有名的撈屍人,本事很大,別人不敢撈的屍體,他都能撈上來,雖然已經金盤洗手,但名望依舊很高。
兩個人攙著劉老先生過來,他低頭瞧了一眼,身體猛的一抖,直翻白眼,差點嚇昏過去。
“這…這是我師傅當年都沒撈上來的祭屍,你…你這娃子是怎撈上來的?”
第二章祭屍
汶水河裡經常撈上來屍體,我從小長在河邊,見過不少,也並不畏懼屍體,雖然不知道祭屍是什麽,但心裡也沒當回事。
我滿心想的都是我娘,她掉水裡這麽長時間,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可無論怎樣,我都不能讓她和我爹一樣不明不白的沒了,活要見人,死也要見屍!
沒等我從地上爬起來呢,劉老先生伸手拉住了我。
“娃子,你告訴我,這祭屍你到底是怎個撈上來的?”
“不知道。”我搖了搖頭,甩開他的手,“我在水裡摸到她的手,以為是我娘,就硬拽了上來。”
劉老先生愣了一下,鎖著眉頭,很是懷疑地問:“硬拽上來?這麽簡單?”
這次,我連話都沒回,隻點了點頭。
看到我往河邊走去,他又追上來攔住我,“你要幹什麽去?”
“找我娘。”
劉老先生當即冷下臉來,認真地說道:“你現在這樣子下水,就是一個死。”
他似乎知道我娘落水的事,也沒有多問,看了一眼旁邊攙著他的人,道:“強子,你帶幾個人,下水找人。”
“好嘞。”
強子答應一句,吹了聲口哨,人群裡立刻走出來四五個人,他們全都脫掉上衣,跳進了河裡。
原本我沒奢望有人能幫我,劉老先生此舉,讓我心裡充滿了感激。
“劉老先生…謝謝。”我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他笑著搖了搖頭,對我的感謝並未放在心上,還開口誇獎了我一番:“我剛才聽說有人落水,特意過來瞧瞧,看能不能幫上忙。沒想到能遇到你這麽一個孝順的孩子,為了救娘竟不顧自己的性命。”
這話,說的我有些臉紅,不知該如何應答。長這麽大,我對我娘一直是不喜歡,何談孝順。
接著,劉老先生又問:“娃子,你叫啥名字?哪個村的?爹娘是誰?今天多大了?”
我不敢怠慢了,深吸口氣回道:“我叫陳平安,南峪村的,今天剛十八歲。”
“南峪村?姓陳?”劉老先生嘴裡念叨,不知想到了什麽,臉色變得難看,看我的眼神也開始不對勁。
這時候,遠處傳來了奶奶的聲音。
“平安,平安。”
抬眼望去,我看到奶奶拄著拐杖,一邊喊著我的名字,一邊急匆匆的往這邊趕。
我顧不上劉老先生了,立刻跑向奶奶,眼裡的淚也“唰”的流下來了。剛才只有我自己,心裡的情緒一直控制著,奶奶來了就徹底壓製不住了。
“奶奶,我娘掉水裡了,我沒找到她…”
奶奶抱著我,心疼的不得了,安慰道:“沒事,你娘命大,死不了的。你看看你身上都濕透了,凍的發抖呢,快點先回去換件衣服。”
“嗚嗚…我沒事,沒事。”
我哭了好一會兒才停下,奶奶就一直安慰我,也沒問我娘的死活。
可能是覺得我們可憐,也可能是不敢招惹奶奶,沒有人再陰陽怪氣的嘲諷,只是靜靜地看著。
沒一會兒,劉老先生打斷了我和奶奶,他走過來,訕訕地說了一句:“大嫂子,沒想到這娃子竟是你孫子呀。”
聽他說話的語氣,像是認識奶奶,這倒是讓我挺好奇,從沒聽奶奶說過認識這位劉老先生。
奶奶看了他一眼,沒理會他的話,直接問了句:“我兒媳婦呢?”
劉老先生指了指旁邊的河,道:“我徒弟帶人下去找了,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稍等一下吧。”
“嗯。”奶奶淡淡的應了一聲。
隨後,她看著我,輕聲說道:“平安,你聽奶奶的話,先回家換件衣服,奶奶在這兒看著,找到你娘之後第一時間把她帶到你面前。”
“我不走。”
剛說完,劉老先生就順著我的話,說了一句:“你就算想走,也走不了。”
奶奶拉下臉來,將手上的拐杖一橫,衝他喊道:“你怎麽個意思?什麽叫走不了?”
我心中感激劉老先生,也不想讓奶奶得罪人家,可心裡也好奇他為什麽這樣說,就沒有阻止。
劉老先生歎了一聲,轉過身去,指著遠處地上的屍體,沉聲道:“大嫂子,不是我不讓你孫子走,是他剛才從河裡撈上來一具祭屍。”
停頓片刻,又一字一句地道:“他還給祭屍掀了蓋頭!”
奶奶聽到這話,身體僵硬了起來,拿著拐杖的雙手一個勁兒的顫抖。
從小到大,我還沒見過奶奶如此害怕,心裡就納悶兒,祭屍到底是個什麽東西,能把她嚇成這個樣。
我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喚了一聲:“奶奶…”
她反應很大,手上拐杖扔掉,猛地抓住我的手,瞪著我問道:“你撈上來一具祭屍?”
“嗯,我撈上來一具屍體,劉老先生說是祭屍,我…”
奶奶完全不給我解釋的機會,不等我說完又繼續問。
“你把她的蓋頭掀了?”
這次,我不敢答話了,就點了點頭。
“屍體對你是怒還是喜?”奶奶問完,自己又解釋一句:“掀開蓋頭的屍體臉上是憤怒還是喜悅?”
剛才我沒把那具屍體當回事,也沒仔細看,不好回答是喜還是怒。
“喜!我剛才瞧過了,那屍體十分祥和,成了喜屍。”劉老先生替我回答了。
我聽不懂他們說什麽,可奶奶的一系列反應,讓我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大錯。
“奶奶,我是不是做錯什麽了,對不起,我不知道…”
奶奶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兒的搖頭。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看向我,伸手摸了摸我的臉,慈愛地對我說道:“不關你的事,有奶奶在呢,不會有事的。”
這時候,旁邊的劉老先生又插話了,道:“大嫂子,祭屍這事可大可小,你只要讓你孫子跟了我,我就能保證他的安全。”
這話吸引了我和奶奶的注意,等我們看向他之後,他才又繼續說。
“我雖然老了,可拚了這條老命,也能再教他幾年,再者他的天賦很強,相信不出五年,他的名頭絕對會響徹整條汶水河。”
聽到這裡,我才算是明白,劉老先生是要我跟他去做撈屍人。
說起汶水河上的撈屍人,人人都會豎大拇指,他們確實有本事、也很不容易。可讓我整天下水撈屍體,和死人打交道,是萬萬接受不了的。
我率先拒絕:“不,我不會跟你的。”
劉先生並未生氣,笑著對我說:“娃子,你可別小看撈屍人,我們這裡面門道多著呢。而且乾這個比你在外面打工賺錢多,如今落水喪命的人少了,可跳水自殺的人多了,真要乾出名頭來,一月賺的錢比你打工一年賺的還多。”
“那也不乾!”這話不是我說的,是奶奶說的。
她撿起地上的拐杖,冷著臉警告劉老先生:“老家夥,別打我孫子的注意,他不會和你們這些水鬼為伍的。”
說完,又不容拒絕地對我說:“平安,跟我回家。”
我腦袋裡有些空白,下意識的點頭應道:“嗯啊。”
劉老先生被我們祖孫兩個拒絕,有些不悅,臉上沒有了笑容,指著遠處我撈上來的屍體,道:“既然如此,那你們把祭屍帶回去吧,好好考慮一下,若是想通了就來找我。”
經過剛才的事情,我對劉老先生也沒了一開始時候的尊敬,頗為不滿地回道:“憑什麽要我們把屍體帶回去,祭屍祭屍,說的嚇人,真不知道你瞎糊弄誰,現在是科學年代了,別搞那些封建迷信騙人…”
奶奶打斷了我:“好了,平安,別說了。你去背上那具屍體,咱們回家。”
“啥?真背呀?!為什麽啊?”我不能理解奶奶的想法。
她直視著我,點頭道:“聽話,先別多問了,奶奶還能害你不成,去吧。”
就這樣,我在奶奶不容拒絕的目光注視下,將撈上來的屍體背了起來。或許因為屍體泡了水,看上去嬌小的人兒卻比較重,幸好我長的比較高大,力氣也大,背著也沒什麽問題。
我背上屍體,望了一眼汶水河,又走到劉老先生面前,道:“劉老先生,雖然我不願跟你做撈屍人,但我娘的事還是勞煩你了,日後我必定會上門重謝。”
這樣做是怕他會記仇,不幫著找我娘了。
劉老先生看透我的心思,臉色稍緩,輕咳一聲:“咳咳,放心吧,我沒你想的那麽小氣,找到你娘就讓人通知你。”
我衝他點了點頭,沒再多說,跟在奶奶身後離開了。
走出去一段距離了,又聽到後面傳來了劉老先生的喊聲。
“大嫂子,你家這娃子我是真的看好,你可別毀了他!咱這河段裡的這具祭屍很不簡單,我師傅曾經接觸過,還吃了大虧,也叮囑我不要碰它。無論是封棺入葬還是禮成陰親,都行不通,反而會害了娃子的性命…”
第三章祭河神
我跟著奶奶離開,走到沒人的地方,實在忍不住了,便開口問:“奶奶,祭屍到底是什麽?聽劉老先生的意思,怎麽我還會有生命危險?”
“回家說!”她沉重地回了一句。
之後,無論我問什麽,她都不開口了。
背著屍體回到家,累的我出了一身汗,原本就濕透的衣服粘在身上,別提多難受了。
奶奶讓我將屍體放到了門口,又對我說:“進屋去換件衣服,喝點熱水,不然這樣子容易感冒。”
事情沒搞清楚,我哪裡顧得上去換衣服。
“不用!我現在要知道到底怎麽回事,我撈出來這具屍體到底犯了什麽錯?”這話我幾乎是喊出來的。
奶奶看了我一眼,歎了一聲:“你犯的不是錯,而是忌諱。”
“忌諱?啥忌諱?”我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這祭屍,就是因祭祀而死去的屍體。”奶奶說到這裡,將目光看向遠處,滿懷回憶的繼續說道:“以前,咱們這裡每年都會舉行祭祀,乞求河神的保佑,祭品除了有牛羊豬雞,還必須有一個年滿十五歲的姑娘。這姑娘在祭祀之時滿身紅妝,被活生生的投入河中,祭獻給河神。”
聽到這裡,我心裡竟莫名有些傷感。
所謂的祭獻,說白了不就是草菅人命嘛。
停頓了幾秒鍾,奶奶再次開口,道:“通常,那些祭祀姑娘的屍體會消失不見,這是被河神接納了,成了黃河娘娘。可也有極少數姑娘的屍體會一直沉在水底,不腐不爛,這便是不被河神所接納,也不配叫黃河娘娘,稱之為祭屍。”
我靜靜地聽完,已然明白了祭屍到底是什麽,可我還是不懂犯了什麽忌諱?
“撈出祭屍就犯了忌諱嗎?”我挑著眉頭問。
奶奶看著我,眼中閃爍著難色,道:“祭屍雖不被河神接納,可她紅妝祭獻,那就是嫁給了河神,是它的女人,尋常人哪裡能碰的?”
“另外,你撈上來的這具祭屍可不一般,她在水底這麽些年,頭上的紅蓋頭竟都沒掀開,你如今給她掀了,就意味著是你娶了她,不僅會讓她纏上你,更加會觸怒河神。”
我吸了一口氣,看著奶奶認真的臉色,擠出一絲笑容訕訕地說道:“奶奶,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別嚇唬我,哪有這麽邪乎?這祭屍或許就是屍變了,但也沒有你說的這麽可怕,我不信!”
奶奶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只是臉上的愁容更甚。
她這個樣子反而讓我心裡更沒底。
過了一會兒,我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體,聯想著奶奶剛剛的話,心裡發慌,腳下冒涼氣,開始有些害怕起來。
“奶奶,你說句話呀,可別嚇唬我啊。”說著說著,我的聲音開始顫抖,“以前也沒聽你說過這些事,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不會是聽誰胡說的吧?”
小時候奶奶沒少給我講故事,卻從未說起過這方面的事。
奶奶又是一聲長歎:“唉,我能知道的這麽清楚,是因為當年我家就遭了這檔子禍事。”
“你家遭了禍事?”
我瞪眼看向奶奶,充滿了疑惑。
奶奶則說道:“你爺爺死的早,你沒見過他,但你應該聽人說過,我這一輩子一直壓著他,他在我面前都不敢抬頭,其實不是因為他怕我,而是因為他陳家欠我們家一條命。”
奶奶欺負了爺爺一輩子,這話我倒是常聽人說。整個鎮上誰不知道陳家老婆子的潑辣和厲害,從結婚開始就經常打罵自己家的男人。
只是,我沒想到爺爺的“軟弱”,竟是有原因的。
“那是咱這兒最後一場祭祀,我也才剛出生不久,當時祭獻給河神的人選定了老陳家的女兒,也就是你爺爺的小姑。可她在祭祀前一晚卻偷偷逃掉了,而陳家仗著人多勢眾,欺負我們家,強行拉了我姑姑去頂替。後來他家可能也是覺得愧疚,在我爹娘病逝後主動將我接回了家,養育我長大,並讓我成了你爺爺的童養媳。”
關於爺爺的事情,我從未聽奶奶說起過,這還是第一次。
沒有想到他們兩個人竟然是這樣走到一起的,還真是一場孽緣。
這時候,奶奶拉住我的手,叮囑道:“平安,奶奶說的都是真的,我年輕的時候專門找人問過這方面的事,知曉其中的一些內情,所以你這次撈出來了祭屍,確實有些麻煩。”
“那…那該怎麽辦?”我也沒了主意,心裡堅持的科學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
奶奶道:“我先帶你去孫瞎子那兒瞧瞧。”
孫瞎子,是我們村的神漢子,能掐會算,還能請神驅鬼,整天神神叨叨的。不過也有傳言說他是早些年沒本事吃不上飯,所以自殘搞成了半瞎子,靠坑蒙拐騙養活自己。
不過村裡人有什麽事,還是都會去找他。
我們來到孫瞎子家門口,奶奶也不叫門,直接推開進去。
“孫瞎子!孫瞎子!”
大家一個村的,低頭不見抬頭見,聽聲音也知道是誰。
剛進門,就聽到孫瞎子罵道:“你個老婆子,太沒禮貌了,進我家就不知道敲敲門啥的,要是我家丟了錢,一定去找你要。”
奶奶是為我的事情而來,沒閑工夫和他胡扯。
“瞎子,我來找你有正事。平安剛才從汶水河裡撈上來一具祭屍,還給她掀了蓋頭,現在你說該怎麽辦呀?”
孫瞎子臉上的表情頓時凝固。
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接著就喊了一句:“啥玩意兒?平安下水撈屍了?還撈上來了祭屍?這東西就算是老劉頭也不輕易去碰吧。平安真有這麽大本事?”
說完,斜著眼睛看向我。
還打趣我一句:“平安呀,你這娃子有潛力呀,跟老劉頭去學學,以後肯定比他要強。”
老劉頭指的自然是劉老先生,不過孫瞎子百無禁忌,也不尊敬任何人,就稱呼他老劉頭。
我尬笑一下,沒有說話,奶奶則開口罵道:“我不會讓我孫子去水上的,你趕緊給我想想,有沒有別的辦法。”
孫瞎子也不開玩笑了,正色說道:“辦法肯定有呀,這樣的事在汶水河邊又不是沒發生過,找個棺材封葬了不就行了嘛。”
奶奶搖頭:“姓劉的說了,這祭屍不一般,葬不得。”
“那…”孫瞎子拉長了聲音,又斜著眼瞥向我,“那實在不行,就讓平安娶了唄,這玩意兒還能辟邪,唯一的缺點,就是平安日後沒法留後了,這玩意兒又不能生娃兒。”
“放屁!”
奶奶將手上的拐杖舉了起來,徑直往孫瞎子腦袋上砸去。
我趕緊拉住,孫瞎子也急忙躲開了,要不然這一次真能給他開瓢兒。
“孫瞎子,我告訴你,我孫子不娶那玩意兒的,今天你也別和我開玩笑,若是你能幫我,老婆子我感謝你一輩子,幫不了的話就直說,我再去想別的辦法。”
孫瞎子差點被奶奶打中,竟然沒生氣,反而是從地上爬起來,沉聲說道:“呵呵,當年我欠了你家人情,種下了因果,今天你既然都這樣說了,也罷,我給你指條路,至於能不能行,我也說不準。”
聽到這話,奶奶才放下拐杖。
“說!”
孫瞎子道:“你兒子當年不也背回來了一具屍體嘛,你就帶著他…”
“別說了!”
奶奶打斷他的話,衝孫瞎子使個眼色,道:“咱們出去說。”
孫瞎子瞥了我一眼,點點頭,推開門走出去。
奶奶則對我說道:“平安,你在這裡等著我。”
說完,也不給我說話的機會,直接推門出去了。
這明顯是有意避著我,而且剛才孫瞎子說到了我爹,我爹當年也背回來了屍體?這讓我想到了關於我家吃人肉的傳言。
但我也搞不懂這裡面有什麽聯系。
他們兩個人出去了,在院子裡面不知道說什麽,我也聽不到,只能在孫瞎子屋子坐下等著。
過了差不多大半個小時,外面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我打了一個激靈,看向外面,問:“誰呀?”
“我…我…”外面傳來顫顫驚驚的聲音。
“孫小國?!”
聽聲音是小胖子孫小國,他和我一般大,今天就是他通知我我娘落水的事。
我過去打開門,看到孫小國臉色蒼白,額頭冒冷汗,站在門口直發抖,也不知道是怎麽了。
“小國,你來找孫瞎子…”
說話的時候,我看了院裡一眼,發現奶奶和孫瞎子都不見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不不,我不找孫瞎子,我找你…”話還沒說完,又猛地搖頭,指著大門外道:“不不不,不是我找你,是…你撈上來的那屍體找你…”
第四章找上門的屍體
撈上來的屍體要找我?
我猛地一驚,後背一陣發涼,顫聲罵道:“你胡扯八道什麽?一個死人還會說話?!”說話的同時,抬頭向門口望去。
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倒是沒看到什麽。
不過,孫小國這一副被嚇破了膽的模樣,裝也裝不出來。
他一屁股癱倒在門口的台階上,身體抖個不停,說話的聲音裡也帶著哭腔。
“我…我真的沒…沒胡說,她讓我把你叫出去,不然…就會要我的命。”
這一下,我的心也揪起來,雙腿發顫,更加害怕了。咽了口唾沫,定定神才問:“它一個死人,真張嘴和你說話了?”
“嗯…嗯…嗯。”孫小國連話都說不了了,一個勁兒的點頭應是。
看他嚇昏了頭的樣子,我也知道問不出什麽了,沒再問他。
可我心裡明白,絕對不能出去。
這祭屍如此邪乎兒,都能開口說話了,想要我的小命兒,那還不簡單?
關鍵是,孫瞎子和奶奶不知道去哪兒了,沒有他們在,我心裡更沒底。
我打定了主意不出去,很快,外面就傳來了飄忽的聲音。
“陳平安…平安…平安郎…”
聲音說不出的陰寒,聽著就發毛。
我硬著頭皮喊了一句:“外面的祭屍姐姐…祭屍大仙,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求你別纏著我了,只要你別纏著我,我一定燒香供奉感謝你。”
但這話並沒有起到作用,聲音依舊,而且越發急促,那腔調就像是一個深閨小媳婦兒在怨哭。
持續了好一會兒,聲音也沒有消失,而祭屍也沒進來。
我索性把孫小國拖進屋裡,關上房門,順手摸起孫瞎子屋裡的小板凳,想著如果祭屍進來了,不管它是什麽,都先給它來一下。
差不多一個小時之後,祭屍的聲音消失了,卻傳來了另外一個喊聲。
“陳平安!”
“陳平安在這裡嗎?”
聽聲音是個男人,但比較陌生,應該不是我們村裡的人。
我回了一句:“唉,我在這裡呢?誰呀?”
也沒敢出去,就順手把門拉開一條縫,趴著往外看。
大門外走進來一個人,嘴上還說著:“陳平安,我是劉老先生的徒弟,剛才不是還下水找你娘嘞。”
知道了是誰,我心中的戒備也放下大半,把門打開走出去。
那人繼續說著:“尋了好一會兒也沒找到你家,幸好剛在路上碰到個人,我才知曉你在這裡。”
我迫切想知道我娘的消息,並沒細想他的話,也忽略了祭屍這茬。
“這位大哥,找到我娘了嗎?她怎麽樣了?”
他來到我面前,回道:“沒找見你娘,我們哥幾個把咱這片水翻了個遍,也沒發現你娘。大晚上也沒法下水了,師傅讓我來告訴你,明天再繼續下水找你娘。”
頓了一下,有補充一句:“對了,師傅還讓我提醒你,你娘都落水這麽久,就算是水性再好,也會有危險,你要有心理準備…”
其實,我心裡本就擔心,只是還抱有僥幸,想著能被救上來。
如今聽到他這番話,心裡情緒難以控制,眼淚便奪目而出。
以前,我很嫌棄我娘,覺得有這麽一個瘋娘很丟人,可現在知道她很可能死了,心裡竟然莫名的疼痛。
“行,話我帶到了,就先回去了。”
作為一個撈屍人,生離死別見的太多,那人也沒再多說什麽,轉身離開了。
他走到門口,停了下來,像是在和誰說話,而我隱約聽那說話的聲音似乎是奶奶。
被我娘的事衝昏了腦子,我什麽都沒多想,哭著跑了過去。
“奶奶,我娘…我娘…可能沒了…”
跑出去的時候,肩膀不小心撞了一下剛才進來的撈屍人大哥。
他一米七五左右的個頭,因常年在水裡,活動量很大,身強體壯的,被我這麽輕輕一碰,竟然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而他倒下之後,出現在我眼前的,卻是一張極其詭異的臉。
紅妝彩繪的臉頰,看不清真切的面容,嘴角明顯上揚,再配上高興的表情,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恐怖。
手上捧著紅蓋頭,腳下掂著蓮花步。
祭屍!
我頓時清醒了,腳底升上來一股涼氣,腦袋裡面也一片空白,下意識地拔腿想跑,可雙腿像被灌了鉛,竟不聽使喚。
這時候,祭屍動了,一具死去多年的屍體,動了!
它和正常人一樣,伸手抓住我的手腕,腳下挪步,身體慢慢向我靠過來,那狀態宛如害羞的小媳婦兒。
我清楚的感覺到,祭屍的身體沒有半點僵硬,腰都能扭出一個弧度。
這還是屍體嗎?
它的臉貼在我心口上,頓時一股寒意侵入身體,我立馬驚醒過來,用力將她推開,同時自己往後退,想和它拉開距離。
祭屍卻衝我一笑,將手上的蓋頭朝我一拋,身體順勢壓過來,將我撲到在地上。
那之後,我眼前就完全成了一片紅色,什麽都看不到了,而且無論怎麽拉扯,都無法將蓋頭拿下來,。
祭屍在我身上蠕動,就像是一條大蟲子。
而且,它控制著我,將我的衣服撕扯開,在我身上咬了好幾口,也不知是因為被咬還是恐懼,我整個身體都涼透了,一個勁兒的發抖。
莫名的,一股困意襲來,讓我意識開始模糊,無法控制的想睡覺。
“平安郎…”
耳邊回蕩著這種輕旎的聲音,慢慢陷入了黑暗。
等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躺在家裡溫暖的被窩裡了。
奶奶就在我旁邊,見我睜開眼睛,便松了口氣,開口輕聲喚道:“平安。”
我點點頭,也記起了是怎麽回事,趕緊摸了一下,身上衣服沒了,但並沒有傷口,應該是沒被祭屍咬破,那時候可能是錯覺。
“奶奶,祭屍不是抓住我了嗎,我記得她還咬我,是你救了我?”
“不是我,是它。”
奶奶搖搖頭,指了指我旁邊。
我隨即側頭,可看到枕頭旁的東西之時,倦意全無,猛地從床上蹦了起來。
“啊啊啊!”
“這…這…”
在我腦袋旁邊的,竟是一顆骷髏頭。
骷髏頭下面壓著一個紅蓋頭。
奶奶坐到床沿上,抱著我安慰道:“別怕,沒啥,就是一個骷髏頭。”
“這是我和孫瞎子去亂葬崗給你找回來的,這東西邪性大,能暫時壓住祭屍,給咱們一點緩和的時間。”
亂葬崗,指的是村後一座山谷。聽說那兒從古代就是亂葬崗,沒人收屍的就扔到裡面,後來戰爭時期,也有不少死人被丟在那裡,都不知道有多少死人了。
那兒以前沒少出邪事,只是這些年才少了,不過還是很少有人敢去。
過了一會兒,我才冷靜下來。
隨後,我開口問道:“那個祭屍呢?”
“在門口放著!”
奶奶剛說完,孫瞎子就推門進來,見我已經醒了,便斜眼瞅著我,臉上帶著古怪的笑容,搞我的心裡直發慌。
“平安,昨天我可是看到你都被脫得光屁股了,和孫大爺我說說,享受了沒?”
“啥?”我一愣。
孫瞎子解釋:“祭屍呀,據說那玩意兒可都比深宮老嬤嬤還渴,男人得到了,絕對得勁兒呢!”
我還沒說話,奶奶就將手上的拐杖舉起來了。
孫瞎子這時候倒不瞎了,趕緊打個哈哈,改口道:“呵呵,你肯定沒那啥,畢竟祭屍得勁兒也是吸人陽氣和壽命的,看你精神這麽好,絕對沒有的事。”
“哼!”奶奶冷哼一聲,沒再搭理他。
而孫瞎子繼續對我說:“平安,昨天夜裡死了兩個人,孫小國那小胖子和來送信的老劉頭的徒弟。”
“死了?”我驚呼道。
我忽的記起來,孫小國曾說,我不出去祭屍就要他的命,沒想到竟然真的死了。還有那位撈屍人大哥,也是好人。都因為我死了,我心裡莫名的有中罪惡感。
孫瞎子又道:“祭屍害死了兩個人,已經不單單和你有關系了,所以要盡快解決掉。”
“怎麽解決?”我順口問道。
孫瞎子是個明白人,也不像奶奶對我藏著捂著,我問什麽他就說什麽。
接著就告訴我:“通常,撈出來的祭屍,都會找一副紅棺,用九根沾了黑狗血的鐵釘封葬。還有一種辦法,就是直接娶回去做媳婦兒,不過這樣也會被纏上,若是方法不對,往往會被祭屍吸乾壽命和陽氣而死。”
說到這裡,他又開始講野史。
“嘿嘿,聽說有些老光棍一輩子沒嘗過女人的滋味兒,會特意去尋祭屍呢。”
我沉思片刻,問:“不能燒了嗎?”
火化已經開始在農村施行,很少有不火化入葬的人了。
“可不敢燒,就算被祭屍纏上,也不能燒了,燒了可是會遭到河神的報復。”他說到這裡,頗為忌憚。
“河神?”我沉吟一句,“真的有河神嗎?是神仙?”
孫瞎子搖頭,沉默不語。
也不知道他搖頭是沒有河神的意思,還是不知道有沒有。
奶奶似乎不想我聽這些,將孫瞎子趕了出去,又給我一身乾淨衣服。
“起床穿上,收拾打扮一下,晚上咱們一塊去亂葬崗。不管祭屍還是河神,都不別怕,咱去尋別的法子。”
奶奶說完就離開了,我也沒機會問,只能按照她的吩咐,收拾打扮了一番,整個人也精神帥氣不少。
天黑後,奶奶讓我捧著骷髏頭和紅蓋頭,跟著他們去了亂葬崗。
路上,奶奶囑咐道:“平安,咱這回是求人去的,待會兒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你都別怕,也不要用管我怎麽樣,千萬別冒犯了人家,一定要客氣有禮。”
我點頭,好奇地問:“咱求誰去?”
奶奶沒說話,孫瞎子卻笑著回了句。
“哈哈,求誰?給你求媳婦兒去!”未完待續,後面更加精彩。
注:本文為小說,非真實事件,為了避免對您造成誤導,請謹慎甄別
書名:屍妻難纏
原作者:蘭陵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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