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林洲與江岸相距數百米,此刻由數艘樓船相連。
島上是典型的江南園林似建築,亭台樓閣,小榭回廊,處處有假山,處處有小橋流水。
古樸、典雅,非常精致。
島上的燈火早已亮起,站在中心最高的這處觀星閣上向四方看去,仿若點點星辰鑲嵌於此間。
觀星閣的五層樓上,閑親王虞安福正與秦老和李老夫子還有田大家在此飲茶閑聊。
這是觀星閣的最高處,能夠容納數千人聚會的巨大樓層,便只有這寥寥幾人,顯得有些冷清,但閑親王卻說,熱鬧這種事情,留給年輕人,我們去了他們反倒拘束,如若有好的詩詞他們自然會呈上來。
秦老三人自然不會介意,反到落個清靜。
而在觀星閣的四樓,便熱鬧了許多。
世子虞弘義作為上林洲的主人之一,正在此宴客。
虞弘義和虞問筠居於上首,其下有上百張桌幾,中間卻是一巨大的舞台。
此刻桌上的碗盞已經收去,擺上了果蔬茶點酒水,大家三五一群圍坐一起,飲茶聊天,極為熱鬧。也有許多學子依欄遠望,卻是在思索著腦子裡尚未成型的詩詞。
接下來便是夜宴的重頭戲,上林詩會了。
如若能在此作出一首好詩來,那便是出了名,如若能入了閑親王的法眼,說不得還能獲得一筆不菲的獎勵。
虞問筠看向了虞弘義,虞弘義一臉苦笑。
“我真的把請柬給了他爹的,他爹肯定也給了他的。”
“萬一沒給呢?”
“這不可能,你不知道傅大官這輩子最大的願望是什麽,他就想他那兒子有點文氣。如今他那兒子已經有了文氣,他當然更希望他那兒子能夠出名——這本就是揚名的地方,傅大官豈肯錯過這個機會?”
虞問筠秀眉緊皺,“這麽說……是這人不願意來囉?”
“也或許坊間流言是真的,傅小官……虛有其表,那些詞是別人所代寫,他不敢來。”
虞問筠眉頭皺得愈發緊了一些,“書蘭不會騙我,書蘭那麽精明的人,也不可能被那小子所騙。”
“無論如何,他是沒有來的,那麽我們這詩會是開還是不開了?”
try{mad1('gad2');} catch(ex){} 虞問筠咬牙切齒的深吸了一口氣,長袖一揮:“開!”
虞弘義無奈的站了起來,走向了中央那舞台,傲然而立,“諸位,本世子現在宣布,上林詩會,現在開始!”
掌聲雷動,群情激昂,虞弘義面帶微笑的向虞問筠走去。
然後司儀上了台。
“幾台上有酒水果蔬,大家自便取用,今晚我們還請來了怡紅樓的樊朵兒姑娘,和群芳樓的白秋姑娘為大家助興,下面有請樊朵兒姑娘為大家演奏一曲最近火爆臨江的——望江南!”
樊朵兒盛裝登場,玉手撫琴,前奏響起,場間頓時安靜。
她那嗓子一開,仿若,這首大家早已耳熟能詳的曲兒,便這樣再次唱響。
有一學子醉心的聽著,忽有所得,疾步向書案走去。
他提筆揮毫,落下了一首詞。
仔細的再讀,似乎不下於那首望江南,因為他寫的也是望江南,全名為:望江南.上林記,署名為李順風。
有婢女接過這張紙,送到了虞問筠的面前。
虞問筠看了看,沒有說話。
然後便有許多的學子動了起來,他們紛紛至書案邊揮毫,將自己以為之得意之作交由那些婢女,盡皆送到了虞問筠的面前。
臨江三大才子此刻也在倚樓願望。
柳景行忽然一笑,說道:“那家夥我現在挺佩服他的,居然親王府的面子也不給……想當初我去傅府邀約他,他拒絕了,我還生氣了兩天。”
“如此盛會除了八月中秋一年難得兩次,他卻沒來,這便說明,傅小官真的是不敢來。”唐書喻覺得自己已經看透了那人,不想再提,又問道:“景行兄可有佳作?”
“我再醞釀一二。”
“雲棋兄呢?”
余雲棋望著漫天繁星,想了想,“尚未成熟。”
“二位兄台謙遜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唐兄請。”
唐書喻走向了書案,靜默三息,提筆,落下。
“清平樂.上林夜”
“輕風不住,卻解花間樹。
醉裡淺影銀照處,鵲橋殘月星路。
江楓漁火舟慢,玉宇仙闕聲散。
try{mad1('gad2');} catch(ex){} 細碎低語漣漣,卻已天青雲淡。”
——唐書喻。
他將此詞交於婢女,回到圍欄前,柳景行問道:“已成?”
唐書喻一笑,點了點頭。
“那我也去了。”
“嗯。”
余雲棋想了想,也向書案走去。
唐書喻轉身,背靠圍欄,便看見此刻舞台上已經換了人。
那是群芳樓的白秋姑娘。
她此刻彈唱的是傅小官所作的另一首詞:南歌子.遊賞。
唐書喻饒有趣味的看著,想著今日十八裡巷的那番熱鬧場面, 忽然想要再喝兩杯。
他走向幾台,取了一瓶酒,正是余福記的香泉。
他倒了一杯,端到了圍欄處,靠著圍欄喝了一口,當白秋唱完那首南歌子的時候,柳景行和余雲棋走了過來。
“成了?”
兩人點了點頭。
“其實我倒是希望傅小官真有幾分才學,你們聽聽這兩首曲兒,造詣確實很高,可惜了。”
“他終究沒敢來……這是第三次了,所以,他很聰明。”
“我承認他很聰明,不然這天價的酒也不會有那麽多的人搶購。”
余雲棋笑了起來,“我也搶到了兩瓶,還沒舍得喝,改日閑暇,二位兄台聚聚。”
“如此當然極好!”柳景行二人笑道。
“那邊是怎麽回事?”唐書喻往四樓的門口指了指。
余雲棋和柳景行放眼過去……
春秀很緊張。
她跟在一名護衛的身後,亦趨亦步的走了上來。
那護衛在四樓門口的一名婢女前耳語了一番,那侍女似乎有些驚詫,便說出了一個名字:“傅小官?”
侍女的聲音有些大,此刻正好台上白秋唱完,於是這邊有一些人自然就聽到了。
“傅小官?他來了?”
聲聲相傳,柳景行三人也聽到了。
“人呢?”
“沒看見。”
“又鬧什麽么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