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斷了亞瑟.謝爾比的腿,周遊心裡很明白,這件事並不是結束,他們和剃刀黨從這一刻開始,已然成為了敵人。
絕對沒有和好的可能,即使亞瑟.謝爾比當時並沒有露出仇恨的目光。
事實上,湯米.謝爾比的心中已經升起了對兄弟會的殺機。
他帶著格蕾絲在賽馬場中左等右等,沒有等到亞瑟帶來好消息,反而等到了亞瑟被華人幫派打斷腿的消息。
當約翰帶來這個消息之後,湯米的臉色當時就僵硬下來,變得非常鐵青,他的計劃完全被破壞了。
原本插手比利.肯波賽馬場安保生意的計劃,直接破產了,湯米當場帶著格蕾絲離開了肯波的賽馬場。
“亞瑟,我們和華人無冤無仇,他們為什麽要針對我們?”
湯米來回踱步,臉色難看,他多日以來,精心準備的計劃,直接破產,湯米心中早已怒極。
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亞瑟,把周遊所說的理由複述了一遍,湯米立刻讓人去把這件事查探清楚。
這些事情周遊都不知道,不過他也能夠大致的猜測到一二,而發生的另外一件事,就不是他能夠猜到的了。
從肯波的賽馬場回來之後,格蕾絲就找機會見到了坎貝爾局長,訴說了今天的事情。
華人幫派,第一次進入到政府當局的眼中。
不過即使周遊猜測不到這些事情,他也有了和坎貝爾談一談的想法。
兄弟會和剃刀黨之間,已然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周遊為什麽不趁機除掉亞瑟.謝爾比。
原因就在於,如今兄弟會並不懼怕剃刀黨的報復,卻難以抵擋住來自伯明翰政府的壓力。
一旦伯明翰警察們決定打壓兄弟會,周遊根本沒辦法抵抗,兄弟會也許能應對伯明翰的警察,卻絕對承受不住整個英格蘭政府的針對。
他們畢竟是華人,在異國他鄉討生活,做事可以高調,做人卻還是低調一些為好。
只是令周遊沒想到的是,他還沒有讓人去聯系上坎貝爾,對方就已經派了人過來。
來的是伯明翰的兩個警察,二人騎馬進入到貧民街,出面接待的是陳伯,兩人擺明了車馬,直言要見兄弟會的領袖周遊。
老人們都有一種觀念,平民百姓不與官鬥,面對國家機關,陳伯不自覺的就有些低聲下氣。
事實上,不僅僅是在二十世紀,不管哪朝哪代,平民百姓,都沒有資本與國家機關作對。
面對兩個警察帶來的消息,周遊自無不可,他答應下來,去見見坎貝爾局長。
這也正是周遊當下想要去做的事情。
“遊哥,伯明翰的警察局長要見你幹什麽?他會不會要對我們不利?”
送走了兩個警察,劉武有些憂心忡忡的說道,他有理由憂心,他們剛剛進行了第一次對剃刀黨的報復行動,轉過頭來,警察就找上了門,劉武怎能不憂心。
“警察又怎麽樣?”聽了劉武的話,李永滿不在乎的拍拍腰間別著的手槍,“有槍在手,咱們沒必要怕他們!遊哥,回頭我跟著你一起去,那個什麽警察局長如果想對你不利的話,我就一槍崩了他!”
周遊瞪了李永一眼,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什麽時候能穩重一點!你想崩了誰?我看你先把自己崩了吧!只要人家一天還是警察局的局長,你就不能對他做任何事情!”
周遊說的不是沒有道理,想當初坎貝爾剛剛來到伯明翰的時候,
第一把火就燒到了亞瑟.謝爾比的頭上。 他派人把亞瑟抓了過來,狠狠的修理了一頓,然後呢,亞瑟和湯米還不是忍下了這口氣。
就算是湯米的反擊,也壓根沒有對坎貝爾造成什麽損失,頂多是被上司訓斥了一頓而已。
看著面紅耳赤的李永,周遊沒有理會他,李永的性子實在太過莽撞了一些,如果不加以改變的話,遲早有他的苦頭吃。
“去見警察局長的事情,我已經決定了,不用你們任何去,我自己過去就行!”
看著欲言又止的劉武,周遊緊接著說道,“放心,不用為我擔心,咱們華人幫派和警察沒有利益衝突,只要咱們遵紀守法,他們就奈何不了我們。”
“遊哥,怕只怕對方已經被剃刀黨的人賄賂了,故意來找我們的麻煩。”
劉武提出了另一個可能。
“不可能的。”
周遊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坎貝爾和剃刀黨之間,絕對不可能亢壑一氣, 雙方隻可能是仇人的關系。
周遊憑借著先知先覺的優勢,壓下了眾人的擔心,獨自前去赴宴。
賽馬事件後的第三天,周遊見到了坎貝爾。
在一間咖啡廳裡。
當周遊走進咖啡廳的時候,他很明顯的看見了侍應生眼裡的輕蔑。
不僅僅是因為他的穿著,還因為他的身份。
整個伯明翰都眾所周知的事情,華人都是一群窮鬼,他們哪裡有錢能來咖啡廳消費?
“先生,請問您有何貴乾?”
侍應生把周遊攔在門外,看似恭敬,實則傲慢的說道。
他的言外之意非常明顯:先生,如果你沒什麽事的話,請趕快滾開,不要影響我們的生意!
周遊只是笑了笑,沒有和一個侍應生置氣,他也犯不著和一個侍應生置氣。
“我約了坎貝爾先生,不知道他來了沒有?”
周遊如實的說道,沒有任何誇張的語氣,侍應生的態度就立刻發生了一個變化。
“不好意思,先生,坎貝爾先生已經在等著您了,請隨我來。”
不管周遊的身份如何,他現在都是坎貝爾的客人,那就不是身為侍應生的對方能夠得罪的。
在侍應生的領路下,周遊見到了坐在窗邊,目光看著窗外,正獨自攪拌著咖啡的坎貝爾。
坎貝爾看起來已經有四十多歲,眉心不自覺的緊皺著,好似時時刻刻有愁緒在煩惱著他。
頭髮、胡子都打理的非常整潔,一身得體的西裝,上面沒有任何的褶皺,一個典型的英倫紳士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