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松欲哭無淚,帶著判官面具呆坐在座位上。
台下被識破的兩人,灰溜溜的跑出門。
范甘迪見閆松有些傷心,隨及出門大喊道。
“那些沒有把握,冒充的抓緊走吧。”
話落。
無人移動腳步,都一齊看向范甘迪。
“我可告訴你們,要是冒充的進去被揭穿,我們直接把你送到警察局裡,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范甘迪這話起了些作用,一些亞洲夫婦深知自己手中的資料消息不足,便自覺離開。
見隊伍人數減少,范甘迪抹了抹頭上的汗液,隨及招呼一聲,讓前面的人進去。
木製門再次被推開,閆松連頭都沒抬,用手指敲著桌子。
這次進來的夫婦沒有像之前那些人一樣,一進來就招呼閆松的名字。
而是相擁在一起,淚眼婆娑的看著台上的三人。
閆松略微有些驚訝,抬頭看去,是副生面孔。
但他還是想問問對方,有多了解自己。
還是相同的問題,對方不知花了多少錢,連閆松是東北人都知道。
休斯頓見這對夫婦有戲,給尤因遞眼色。
尤因卻是沉穩住,搖了搖頭。
能知道閆松的信息也不是不可能,他們花錢去派人收集,去買怎麽也會弄到一些。
就算花了很多錢也沒關系,如果閆松問的問題他們全部答對的話,那弄個幾十萬幾百萬根本不是事。
而閆松前幾個問題對方均已答對,台下兩人原本悲傷的臉色都開始有略微的笑容出現。
“那你們當時是在什麽地方拋棄的我?”
閆松問出了這世界上不會有第四人人知道的問題,就連阿倫·艾弗森也不知道。
他們都只知道閆松被父母拋棄,並不知道具體位置和當年的情況。
台下兩人不語,閆松繼續問道。
“當年拋棄我時我有多大?我身上有什麽!人生地不熟我怎麽活下來的!”
閆松憤怒咆哮,台下二人開始惶恐。
閆松站起身,繼續怒吼道。
“老子都記不清自己是什麽時候被拋棄的了,我都記不起我是怎麽活下去的了!”
閆松嘴唇抖動,所有人隔著面具都能感覺到閆松的怒火。
他忘了,他的確記不清當年的時間。
因為根本沒有任何設備,或是人告訴他現在是什麽時候。
18歲,他這麽多年唯一知道自己長大一歲的根據。
只有在米國某處街道布置燈籠貼福字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長大了一歲。
那天街道的好心人們,每次也會給自己一盤餃子填飽肚子。
有時也會給自己安排一些工作,得到一些報酬。
那些艱苦的日子是閆松不願意記起的,他好不容易逐漸忘掉當年的事。
但為什麽非要在自己成功的時候,來打擾自己。
閆松罵著罵著,低下了頭,一言不語。
“你們走吧,叫下一夥人進來。”
閆松坐下,捂著自己的面具,不知是不是哭了。
片刻後,再次走進來一人,一個白發蒼蒼的女人。
女人表現的異常平靜,看著台上捂著臉的閆松,說道。
“松兒?”
“嗯?”
閆松被這個稱呼嚇到,松兒,是自己母親經常招呼自己時的稱呼。
但很明顯,女人不是對他說的,她對著四周依次叫了一聲。
“松兒。”
閆松將手放下,看著台下白發蒼蒼的女人。
對方面容沒有過多的皺紋,看起來不過40幾歲。
但頭髮蒼白,很可能是遇到了什麽愁事,導致了一夜白頭。
閆松看著女人的臉,腦海不受控制的回想起了,被遺忘的記憶。
不知是哪年,父母帶自己在唐人街遊玩,新年的大鍾敲響,自己卻在小巷裡被拋棄。
望著父親堅定的背影母親依依不舍,兩步一回頭的面容。
閆松不會原諒他們,只是一擺手,叫女人出去。
“別,您就大發慈悲,讓松兒出來看看我。”
“你有什麽事找他?”
“他父親得了絕症,快不行了,我們花光了所有的積蓄都沒能治療好。”
“當我們聽說,他成了紐約的風雲人物,我想,我想求他,求他發發慈悲,給我們一些錢。”
“但是,當年你們拋棄他時,能給他一分錢也好啊。”
閆松語氣沉重,著實嚇了女人一跳。
“你怎麽知道?”
“我當然知道。”
話落。
女人捂著嘴巴,眼淚再次流出,右手顫抖的指著台上的閆松,哭訴道。
“松兒。”
“別叫我!”
閆松將桌子推翻,尤因休斯頓二人再傻也明白了,面前這位滄桑的女人就是閆松的母親。
“撲通。”
女人跪倒在地,尖叫道。
“我錯了,我們當時真不應該拋棄你,但我們家實在沒錢了,只能這樣。”
閆松記憶混亂,記憶似乎正在被絞肉機絞碎。
閆松突然什麽也回想不起來,一直在叫喊著。
“滾啊,滾啊。”
女人依舊跪倒在地,請求閆松救救他們。
“松兒,媽當時懷孕,實在沒辦法了。”
“呵,呵。”
“你懷孕就要拋棄我, 但我也可以賺錢養家啊。”
話落。
女人低下了頭,半天吐出幾個字。
“米國的法律不允許。”
話語傳進閆松耳中,閆松隻覺得心絞痛,疲憊的望向磕頭的母親。
“那你幹嘛不叫你生出來的孩子養你們。”
閆松依舊不肯原諒他們,女人見閆松似乎糊塗了,解釋道。
“松兒,當年拋棄你時,你才四五歲。”
話落,閆松疑惑。
大概是自己記錯了,又或是別的什麽。
閆松只知道自己因為在乾活時,被機器砸傷,店主怕他把事情鬧大,陪了一套平房給自己。
閆松突然不知道說什麽好,自己一直以來的記憶都是錯亂的?
閆松看向范甘迪,范甘迪點頭。
沒錯,閆松的體檢報告上,的確有大腦受傷過的記錄。
也就是說,閆松的記憶是錯誤的。
但,不過對錯,自己依然還是被拋棄了。
閆松仰天大笑,他在嘲笑自己
他似乎發瘋了,打電話叫來了自己的經紀人戴維。
叫戴維拿來了10萬元錢,閆松之後便沒有說話,不知是哭是笑,轉身從後門走出了屋子。
眾人知道,閆松瘋了。
如果你告訴一個人,他生活記憶中的一切都是錯誤的。
他原本真實的生活更慘,你肯定無法接受。
此時的范甘迪也自責起來,或許真的不應該舉辦這場認親大會,在監督戴維將錢交給閆松母親後,跟著休斯頓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