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頭和劍廬幾十個有名望的鑄劍師商量過後,決定請陳少清等人護送一批車隊穿過太青山脈去隔壁郡拉一批貨回來。
去隔壁郡的路上沒有遇到劫匪,應該沒有山賊會選擇劫一個沒拉貨的空車隊。
在隔壁郡購買完原材料後,車夫,隨行的張老頭,和陳少清等共計九人踏上了歸程。車隊穿過雲煙森林的時候月亮已經掛上了天空,透過森林間的縫隙在道路上灑下清冷輝芒。
小伍哆哆嗦嗦地說:“要是來個十幾二十個劫匪,咱們不會都交待在這裡了吧?”
趙鋼眉頭一擰,罵道:“又烏鴉嘴!”
“小伍你自信一點,咱們仨經歷的險境還少嗎?也沒讓你缺胳膊少腿啊。”老梁說。
趙鋼吩咐道:“小伍走在最後,注意後面。老梁注意兩側,我注意前面,保護中間的捕頭大人。聽我口令,注意配合!”
說完他就拔出了唐刀,非常謹慎地盯著眼前的道路。
“我不需要保護。”陳少清想說出這句話,但是趙鋼話太快了,沒能說出口。他看見趙鋼,老梁,和小伍三個人很快進入了警戒狀態。三個人各負責一塊區域,配合得井井有條。
“我又不是不會武功,哪裡需要你們保護。”陳少清呆在保護圈內,在心裡小聲嘀咕著。
老梁靠了過來:“捕頭大人,如有敵襲,我們會發出指令。”
“我會配合的!”陳少清點了點頭。
在一個團隊中,要學會配合。
車隊在夜色中前行,周遭樹影橦橦如猙獰活物。真的會有劫匪嗎?陳少清在心中思考著。
這時趙鋼大喊:“敵襲,尋找掩體。”
一時間,趙鋼一個滑鏟鑽入車底,老梁快速蹲在一輛載滿鐵塊的板車後面,小伍一手撐著旁邊馬車的車窗窗框,翻進馬車內。陳少清反應慢了半拍,六七支箭矢已經飛了過來。他仗著純熟的輕功,腳尖在地上一擰,身子微側,讓那支射向自己的箭擦著前胸飛了過去。
那一瞬,陳少清看得很清楚,箭矢尾部有整整齊齊的白色箭羽,那可不是粗製濫造的箭。
接著,陳少清往前一撲,滑入車底,和趙鋼做伴。
“這夥劫匪不簡單。”陳少清說。
“有十幾個人。”趙鋼說。
“嗖!嗖!嗖!”
第二輪箭射了過來,這次一個車夫倒了霉,被射中喉嚨。
“殺!”趙鋼大吼一聲,從車底鑽出,竄進了旁邊的樹林。
老梁揉了揉眼睛,從車屁股後面探出頭來看了一眼幾十米外樹林內的那群人。拿上弓,伸手到背後拿一支箭,張弓搭箭,一箭射出。
“嗖”的一聲,一支火把倒了下去。
那群人慌了陣腳,其中有人喊道:“碰到硬茬子了,撤!”
老梁射完一箭後不敢再射,因為他知道現在對方的弓箭手一定在瞄著他。他這一箭是為了給隊友創造機會,創造一個接近敵人的機會。
趙鋼一竄進樹林就跟遠處對面的弓弩手的弩打了一個照面,嚇得往後一退躲在一棵大樹後。這時小伍跟了過來,趙鋼打手勢讓他停下。
“有一支弩,不能衝。”趙鋼輕聲說。
“捕頭大人!”小伍忽然驚聲叫道。
趙鋼下意識扭過頭去,看見陳少清從一棵樹上跳下,一劍刺死了一個摸過來的劫匪。陳少清在樹上的視野不好,看不到對面的弓弩手在哪,這樣一來,他就暴露在了對面弓弩手的射程之內。
幾乎就在一瞬間,六七支箭矢齊齊飛出,目標直指陳少清。
“捕頭大人小心!”趙鋼大喊一聲。他實在不想這樣一個會破案的捕頭就這樣喪命。
陳少清猛地轉身,揮起了手中的劍。一劍接著一劍,一劍之後還有一劍,一十四點寒星同時撲出。刹那之間,陳少清仿佛長出了一十四條手臂,同時刺出了一十四劍。一十四劍宛如一朵絢麗的白銀花朵一般綻放,接住射來的箭矢。
這是《劍決》上的第一個招式,寒芒十四點。
“跑!”劫匪們徹底失去了鬥志,慌慌張張逃進森林深處。在黑夜中,追上他們很難。
“捕頭大人,這是什麽招式?”震驚之余,趙鋼不忘問清陳少清用的是什麽招式。
陳少清微笑道:“寒芒十四點。”
車隊接著行駛,一夜過後,已經到了太青山脈邊緣。在流晶河畔,車隊停了下來。
“累死俺了。”老梁喊了一句,靠著一個土丘躺在黃色的草地上,喝起了小酒。
“小伍,摸兩條魚上來烤!”趙鋼吼了一句,轉頭對走過來的陳少清說,“這小子打小就會摸魚, 現在正是鯽魚肥的時候,讓他摸兩條上來。”
“這條河好漂亮啊。”陳少清說。
“這條河叫流晶河,發源自太青山脈的高原雪峰,一路流進秋水河。什麽魚都有,鯽魚,鯉魚,桂魚,鯰魚。我去年還來這裡釣魚了,釣了整整一竹簍……”一講起釣魚,趙鋼就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我不喜歡釣魚,一天到晚坐著多沒意思。”陳少清沒頭沒腦說了一句。
“年紀大了,就不喜歡動了。”趙鋼右手伸到背後,錘了錘脊椎尾部的地方。
小伍猛地往水裡一撲,再次站起來時,手裡已經抓住了一條大鯽魚。
“嘿!還真被你捉到了。”老梁叫道。
“一個被六扇門耽誤的漁夫。”陳少如此評價。
小伍捧著魚笑呵呵地往岸邊走,快要爬上岸的時候,突然哎呦一聲跌進水裡。幸運的是,魚被甩到了岸上。
陳少清跑過去扶起小伍,問他怎麽回事。小伍從水裡摸出一個半截的破碗,嘴上罵道:“哪個缺德鬼啊,把破碗往水裡丟!”
陳少清放眼望去,心中疑惑:可這附近沒有人家啊,誰會專門跑到流晶河來丟破碗?
那是一個表面繪有青花的瓷碗,從水中撈起,看起來像是新的。
陳少清把半截破碗翻過來,只見碗底印款上寫著“龍城民窯”三個字。
就在陳少清疑惑不解的時候,一大群人從山上走了下來。他們穿著統一的官服,都佩有刀劍,想必是木葉鎮六扇門的同僚。陳少清把那半截破碗放進兜裡,上前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