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燼先是瞪大了眼睛,轉過身來咳嗽一聲後,方道:“倒是為師忘了那股‘水神法力’對遊龍虛影珠子的吸引力,此符籙碎片之所以能恢復一絲‘神意’,正是因為它跨過‘意我虛影’和‘城隍上任圖’艱難汲取到了一絲神力,然而它的‘神意’微弱,哪裡能擺脫得了你的‘意我’鎮壓,於是它只能看著隔了兩層紗般的水神法力,而不能將其一股腦吸收。”
顧子集恍然道:“原來如此,我方才想要禦使這珠子離開‘意我虛影’,雖沒有調動珠子,但卻是讓‘意我虛影’給它留了一條擺脫鎮壓的通道,所以那顆珠子才會一飛而出,在我的識海內瞎折騰!”
黃家陰靈哈哈笑道:“原來如此,那水神符籙本能的想要尋找擁有本源神力的‘城隍上任圖’,才在小顧你的識海裡到處翻騰,更有可能是它想要離開你的識海,卻因沒有智慧只能在那裡瞎跑!”
顧子集卻是看向了黃家陰靈,滿是疑惑道:“方才我魂識離體調動‘城隍上任圖’時,好像聽到黃祖你在大罵著什麽?”
黃家陰靈一時語結,他想直言,卻未免覺得有些尷尬,但若是讓他在小輩面前撒謊,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余燼這時便笑道:“子集,頭兒想起了是他下命令將你弄暈,才會導致你的命魂被這珠子轟出腦海,致使你成為了一位鬼修,因此他將那奪取了你肉身的修士罵了一通!”
黃家陰靈口中打結的舌頭好似被解開了,振振有詞道:“不錯,那修士貪圖小顧你的肉身,不僅佔據你的肉身假裝成你,更是不知施展什麽手段讓他的肉身‘活了過來’,他若是貪墨你的肉身,我定會將他陰魂拘押、將你的肉身收回,之後你的肉身才能好好安葬,我才能幫你塑造香火之根!”
這時顧子集一臉恍然之色,然後笑道:“黃祖,若是上品‘陣法’也算‘靈法’,那我也是練識後期修士了,香火之根雖不錯,但仍不是靠自己修煉而來,在此,我還是謝過黃祖您的好意了!”
黃家陰靈聞言便是一歎,然後道:“我本身乃是監察使,有監察慎城市所有鬼神的職責,不能擅自動用本尊的力量,以免留人把柄,因此我只能動用祭祀之靈還你人情。”
他接著一歎道:“唉……你以後若是回心轉意,我還會幫你塑造香火之根,畢竟我若是不命令余燼將你弄暈,你根本就不會死……”
余燼卻是突然扭頭,看著向著他們走來的身影歎道:“先不說此事,此時人曹前來,定是前來詢問頭兒你禦使‘監察令’之事!”
余燼乃是“掌監察司”培養的陰差,統領兩隊陰兵,更是黃家陰靈的直系下屬,故他一直喊黃家陰靈頭兒。另一隻陰差與兩隊陰兵則是由“掌曹吏司”培養,直系上司為鬼曹。至於最後一隊陰兵,則是由“掌城隍司”派給人曹統率。再加上巡檢、捕頭與鬼差,就構成了城隍陰府的神鬼體系……
方才這真靈法力雖一出即收,但仍是讓周圍的陰靈陰兵心驚,於是他們皆是各施手段,將此處異常告知與各自上層,其他幾司所屬沒什麽理由過問,但城隍爺可是此地級別最高的神鬼,自然派他直系屬下人曹來問。
黃家陰靈笑道:“余燼你放心,小顧體內的神靈符籙碎片已經恢復了一些神力,氣息波動雖有可能瞞不住城隍爺,但小顧可是你的真傳弟子,雖還沒有進入陰曹體系,但也算是我們‘掌監(都)察司’的外圍成員!
“前日,
我是為了以防我的玄孫兒被邪魔所害,才順路接下了城隍法令,去爭奪那水神符籙碎片,所以就算沒有盡全功,城隍爺也沒說什麽,還要給我們記功。 “此時這水神符籙碎片卻是我‘監(都)察司’所有,就算城隍爺想要,也不會強搶,只能拿出實際的東西來換才行的通!”
因為傳訊具有很強的隱私性,所以那些陰靈陰兵並不知道他們的傳訊內容,而顧子集一直在三人傳訊“頻道”內,此時也是一陣恍然。
你讓我幫你順手搶一搶可以,反正有個子高的你主動頂著,但是我若是另行得到了此物,你卻不能搶我的!
然而當黃家陰靈找個理由將人曹打發走後,他卻是眼中露出黑光,忽然道:“子集,你看不上我想要為你塑造的香火之根也就罷了,而我若是代表‘監(都)察司’支持你成為水神候選,就問你可願意?”
余燼聞言便是一驚道:“子集此時不過是練識後期的修士,他的修為連這枚符籙碎片的實力都發揮不出來,更別說執掌水神候選的神力了!”
黃家陰靈卻是笑道:“余燼你是一時護徒心切,忘了小顧可是不到兩天就成為練識後期的天才修士,他能用‘陣法’撬動鬼甲的力量,就能在修煉出練識修士真正的法力後,用更強的‘陣法’撬動符籙碎片的神力!
“而且他若是肯下場一試,我定會說服城隍爺將另一枚符籙碎片拿出,那時小顧隻消再將那陰靈手中的符籙碎片搶來,他就是水神候選了!”
黃家陰靈見余燼還想說什麽,更是道:“這顆水神符籙碎片可是將小顧的命魂打了出來,算是一場禍事,然而小顧若是同意我的建議,這樣的禍事就變成了好事。況且,我也不用怕小顧被其他水神候選盯住,而為了安全將符籙碎片收回!”
余燼不免一歎,正因為顧子集是他的真傳弟子,欠了顧子集一道“香火之根”的黃家監察使才主動提出作保,並給了顧子集一個成為水神候選的機會。
而顧子集若是不願意,他一個陰差就算想徇私,也沒有保住此物的實力,須知這水神符籙關系到慎城神系,那城隍爺、鬼曹、巡檢與監察皆在關注,根本就不可能流落在外。
黃家陰靈見余燼意動,忙道:“更何況,此事乃是小顧的機緣,更是用身死換來,旁人便是想得也得不到,你這個做師尊的就忍心將這個機緣斷送嗎?”
余燼面帶掙扎之色,要知道,有多大利益相應的就有多大風險,而想要得到多大的饋贈,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這是他生前死後悟出的道理。
接著他忽然一歎,對著顧子集認真道:“子集,此事為師做不了你的主,還是需要你自己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