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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面仙伶》第一十八章 觀蝠風琴秋霜傷指,姊妹痊愈辭別王留
  這也是荷娘子和紅面書生關注王留的主要原因,蝠風琴在蝠暝宮覆滅那夜便在在江湖上消失了,荷娘子和紅面書生當時遠離中原,正率眾在南疆剿滅“羅刹門”。後來,逃出的蝠暝宮眾人與其會合,方知蝠暝宮已被剿滅,王清已將幼子和蝠風琴托付於獨孤門,十幾年間並不知獨孤門隱居何處,更不知侄兒和蝠風琴的下落,多年後,蝠風琴突然重現江湖,他二人自然十分關切。

  此時,朱溫建立的梁朝已經覆滅,被李存勛新建的唐朝所替代,原來投靠梁廷的眾多江湖門派便失去了依靠,不再為朝事奔走,回到了各自所屬的勢力范圍,江湖之上總算出現了短暫的平靜,至少表面上還未有大的波瀾,偶爾出現一些小的門派糾纏,也屬尋常之事。

  不久前,聽聞蝠風琴重現江湖,許多門派又回想起了十幾年前蝠暝宮覆滅之事,特別是曾經參與圍剿蝠暝宮的門派更是惶恐不安,都想弄清楚蝠風琴現在何人之手,更不知為何會重現江湖,各種勢力好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驅使,紛紛蠢蠢欲動。

  竹屋裡,月瑤已經醒來,秋霜小心的攙扶著她走出屋外。在草席上躺了許多時日,突然見到日光,月瑤的雙眼一時竟難以適應,用雙手揉了半天,才漸漸消除了刺痛,虛弱道:“我昏睡了多久?”

  秋霜委屈道:“都三天了,可算好些了!險些被你嚇死!”看著月瑤這般虛弱又心疼的小聲問道:“啊姊,感覺怎樣了?這毒應該解了吧?”

  月瑤輕聲道:“沒什麽,就是感覺渾身沒有力氣!看見你沒事阿姊就放心了!”

  秋霜此時又想起阿姊奮不顧身救自己的樣子,眼圈不覺又濕潤了,抱怨道:“阿姊,你真傻!”

  月瑤看到秋霜似哭非哭的樣子,安慰道:“阿姊這不是好好的?老大不小了就知道哭,也不害羞!”

  秋霜撒嬌道:“誰說我就知道哭了?我還知道吃呢!哼!”

  月瑤一下便被秋霜逗笑了,摸摸她的頭道:“是啊!我怎麽忘了,你這隻小饞貓兒!”姊妹二人不覺都笑了起來,這生死關口總算過去了,二人感覺輕松了很多,心裡自然高興。

  但很快秋霜就不高興了,抱怨道:“這個王仙伶不知又去了哪裡,我都快餓死了!”

  月瑤這才記起兄長前日裡讓他們查探王留底細的事情來,問道:“霜妹,這王仙伶究竟是什麽人,你可知道了?”

  秋霜道:“一天也見不到人影,哪裡能知道,這個人怪的很,一天神出鬼沒的!”“對了!他那把琴很奇怪,好像叫什麽蝠風琴!因為這把琴有好多人都在打他的主意!……”

  秋霜便把月瑤昏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月瑤,當然王留解開她的衣服吸蛇毒的事情便略去了,她知道阿姊比較注重這些男女的俗禮,怕惹她生氣。

  月瑤若有所思道:“他救了我們,看樣子也不是壞人!他年紀輕輕的怎會招惹這麽多江湖中人,身世一定不簡單!”“只是出來這麽久,家裡人尋不見我們定會著急,得盡快回去才是!”

  秋霜遲疑道:“阿姊,你這身子還很虛弱,這裡距城中還很遠,等你好些再回去吧!順便再探查一下他的底細!”

  月瑤點了點頭道:“眼下只能如此了!”

  月瑤感覺自己好久沒有梳洗了,便叫秋霜一同去河邊梳洗一番,二人梳洗完畢又仔細喬裝了一下,生怕被王留看出破綻。

  秋霜道:“阿姊——”

  月瑤製止道:“還是叫我阿兄吧!小心一些才好!”

  秋霜改口道:“阿兄,

這裡沒什麽吃的!我們連粥也不會煮,我去水裡捉兩條魚吧!”  月瑤道:“不行!你的傷口還未愈合,不能下水!還是回去弄粥吧!我見阿娘弄過,把米放在水裡煮就好了!”

  秋霜道:“好吧!”說完便同月瑤一同返回木屋。

  二人不覺吃了一驚,只見王留正在生火,身旁擺著一隻山雞,水袋上面放著兩隻竹蓀。

  其實王留這次並未走的太遠,他只是去竹林裡弄些吃的,有了昨晚的教訓,他不敢輕易把秋霜和月瑤再單獨丟下了。

  王留回來時見二人不在屋內著實吃了一驚,尋找了一番,遠遠看到二人在河邊洗漱,沒遇到什麽危險,這才回來生火,準備把竹蓀和山雞一起煮了當做早餐。

  “仙伶兄!”

  王留聽到秋霜的聲音,回頭道:“水兄!幫我加些乾柴,我去打些水來!”

  秋霜笑道:“仙伶兄,我去吧!”

  王留道:“你的傷口不能沾水,還是弄火吧!我去去就來!”說完向月瑤拱手道:“兄台!你還有些虛弱!不要頻繁走動!”

  月瑤還禮道:“近日來多虧仙伶兄照顧!”

  王留道:“兄台莫要客氣!與兩位相識王某也深感榮幸!”說完便拎了竹桶去河邊取水。

  秋霜和月瑤便坐下來照看篝火。

  很快王留便取得水來,開始著手處理山雞和竹蓀。

  秋霜試探道:“仙伶兄,我能看看你的琴麽?它有何特殊之處,為何總有人要搶奪呢?”

  王留怔了一下道:“水兄要看的話請自便!此琴喚作‘蝠風琴’,是我的家傳之物,世間不會再有第二把了!”說著便把琴遞到了秋霜手上。

  秋霜本以為王留會生氣,沒料到這麽痛快便答應了,有點喜出望外,高興道:“多謝仙伶兄!”秋霜慢慢的將套在琴身上的白色琴袋取下,便和月瑤一起仔細的端詳起來。

  從正面看蝠風琴,像是一把伏羲製式的古琴。琴身通體烏黑,表麵包了一層奇怪的東西,並不是木漆,像是一層薄薄的鎧甲,用手摸上去涼涼的,卻又堅硬無比。徽位是一十三個金色的圓斑,應該是金水澆灌而成。琴弦晶瑩剔透,卻細的出奇,少商更是細若遊絲。

  秋霜也精通音律,看見這把奇怪的琴也想彈奏一曲,誰知剛用手沾了一下琴弦,感覺像被利刃割了一下,瞬間在手指上留下一道傷口,鮮血便溢了出來:“啊!”秋霜嚇了一跳,月瑤也吃了一驚!

  王留聽到驚呼聲,轉過頭來,看見秋霜割破了手,急忙道:“水兄,不可撥弄琴弦,這琴弦乃是用上古蠶絲經過失傳的秘法制作而成,及其堅韌,細而鋒利,寶劍也未必能將其斬斷!”

  秋霜用嘴嘬著受傷的手指,一臉怨氣道:“那你不早點兒告訴我!哼!”

  王留滿臉愧色道:“水兄!實在是抱歉!我……忘記了!”

  秋霜氣道:“騙我呢吧!你經常彈奏,怎麽不會被割傷呢?”

  王留無奈道:“水兄,我沒有騙你!彈奏這把琴要用特殊的功法才行!”

  秋霜喪氣道:“仙伶兄!你這什麽破琴,彈個曲子還得要什麽功法!算了!不彈了!”說著秋霜便把琴翻了過來。

  只見這琴底更是奇怪,貼合著六個圓圓的東西,巧妙的避開了龍池、鳳沼和雁足,秋霜便想用手去摸摸看。

  王留見狀急忙阻止道:“不要碰!這上面有毒!”

  秋霜嚇了一跳,趕忙將手縮了回去,好奇道:“仙伶兄!這是什麽?你上次用的武器就是這東西麽?”

  王留按了一下機括,取出一個捏在手裡道:“正是,這個叫做六葉蝠風,也算是暗器吧!上面淬了毒藥!”

  秋霜和月瑤好奇的看著這件武器,由六片翼刃組成,每片大小相同,像極了蝙蝠的薄翼,六翼連在一起,組成了一個圓盤,通體烏黑,比銅錢還薄,秋霜問道:“仙伶兄!這個是什麽做的?很堅韌麽?”

  王留道:“是什麽做的我也不清楚,的確很堅韌!這個很薄卻很沉重!我想應該是某種隕鐵打造的吧!”

  秋霜道:“這個也需要你所說的功法嘍?”

  王留點頭道:“嗯!和彈琴的功法一樣!”說完便把蝠風扣合在了琴底, 便繼續做早餐去了。

  秋霜和月瑤當然沒有想到,王留竟會把些秘密告訴她們,心裡多少有些內疚,又仔細瞧了一會兒,發現兩個雁足並非木質,足頸比常見的琴要纖細的多,而纏繞在上面的琴弦卻比尋常的琴要厚上幾倍,每個雁足之上更是多出來一個機關,琢磨半天也沒弄清楚那機關究竟是幹什麽用的,頓感有些失意,便把琴收好還給了王留。

  幾天后,月瑤的身體已經恢復如常,秋霜的傷口已無大礙,二人便打算與王留辭行,秋霜心中忽然有些不舍。

  王留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旁人也無法看穿他的心思。

  秋霜拱手謝道:“仙伶兄!我二人叨擾多日,承蒙仙伶兄照顧,實在無以為謝!”

  王留還禮道:“水兄莫要客氣!江湖救急,應該的!”

  秋霜注視著王留,想要說些什麽,卻始終沒有再開口。

  月瑤見秋霜有些不舍得走,便向王留拱手道:“仙伶兄!大恩不言謝!我二人便告辭了!後會有期!”

  王留還禮道:“後會有期!”

  道別後,月瑤拉了秋霜欲轉身離去。

  秋霜也隻好言道:“後會有期!”便和月瑤一起轉身離開竹屋,徑直向竹溪城的方向而去。

  王留的心裡多少有些失落,一直目送二人的背影漸漸消失在竹林中,又呆立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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