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來和蒼刀影約定兩柱香的時間之後,若其中一人未能出得密室,另一人便要衝殺進去。
“影哥,我入密室之後,生死未卜,若有意外,還請大哥務必找到菲兒,照顧其一生。”說來,川來有些悲痛。
“川來兄弟,放心,我蒼刀影自當把菲兒當成自家親妹妹,我若喪命於歐藤子之手,也請兄弟照顧越妹。”蒼刀影拱手。
“一言九鼎。”
“終生不忘。”
二人托付完後事之後,便各自行動。
川來來至右側密室門前,雙手扶門,以內力驅動石門,將其緩緩打開。單憑這一點,川來就知道自己絕非林梓芥的對手,要知道,先前林梓芥是隔空關門的,而他卻要幾乎拚盡全力,還要雙手扶門,“誒,差距。”不由的心中暗歎一聲。
密室內漆黑無比,川來摸索著小心翼翼地往裡走。沒走幾步,便覺得腳下一絆,連忙俯身查看,伸手一摸,才發現是一根粗壯的樹枝,那樹皮甚是粗糙,刮得手掌隱隱作痛。後又碰上掛在岩壁之上的油燈,便掏出火石,點燃。
油燈搖晃的光將密室緩緩照亮。
川來舉燈四下一望,見密室內不過是一根古老的樹樁,四周除了敦實的岩壁,空無一物,並沒有如料想的那樣,見到谷雲龍和蕭子卿。
難道說,林梓芥是在衝著樹樁發泄?不對,先前在門外,川來明明感受到屋內有微弱的內力運行,那麽密室內一定有其他人。
川來沿著樹乾向樹樁靠近,把油燈高舉過頭,定睛一看,不覺大吃一驚,居然是蒼春鶴。
蒼春鶴一見是川來,嘴角掛上了欣慰的笑容。
“前輩,你不在華侖殿,卻如何會在這裡?”川來難以相信,幾天不見,蒼春鶴現在從鼻尖以下,都已經化成了枯木,只有兩隻眼睛還能發出一絲光芒。
蒼春鶴緩緩的說道:“川來,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你果真來了。”
要知道蒼春鶴曾經也是江湖上的風雲人物,也能號令群雄,也能武林問鼎,也曾在江湖之巔迎風逍遙,誰會想到,不過只是因為在一次決戰中,意外受傷,便被人奪了老巢旋雲堂,之後,又被晚輩林梓芥困在密室中,專供其發泄怨憤,一代江湖豪傑竟落得如此下場,川來不覺感歎人生無常,起落不定。
“川來啊,老夫終其一生,一錯百錯,錯至末路,行將就木之際,還能與你有忘年之交,乃是不幸中的大幸啊。”蒼春鶴感歎道。
“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前輩可否全盤告知?”川來收起傷感。
原來,在川來率領華侖殿眾弟子出征十余日之後,林梓芥便殺入華侖殿,華侖殿空無一人,一番搜尋之後,找到了這枯木一般的倉春鶴。於是,一代武林至尊就淪為了別人的出氣筒。
川來聽完之後,心生疑惑,從時間上來推斷,十余日,以林梓芥的輕功足以到達華侖殿,但有一點卻是說不通的,林梓芥是如如何知道華侖殿傾巢而出,就連華侖殿弟子尚且不能找到已經坐化樹樁的蒼春鶴,他又是如何準確找到蒼春鶴的?
“你說的這一點,老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蒼春鶴附和道。
“由此看來,有人一直在暗中操縱。”似乎只有這個答案才能解釋這一切。“他在華侖殿傾巢而出的時候,便告知林梓芥。”
“你說的有幾分道理,
但這個人會是誰呢?” “如果這個人真的存在的話,恐怕只有前輩才能解答了。”川來說。
蒼春鶴眯起眼睛細細回想,他的心中和川來有一樣答案。
“會不會是……”川來正要說出猜測,卻被蒼春鶴打斷了。
“斷不可能,老夫雖說當年受傷了重傷,十余年不得恢復,但底子還在,當日在華侖殿望雲亭,歐藤子偷襲我之際,我拚盡全力出擊重傷於他,若要說將他斃命,倒是不至於,但也足以讓其重傷,他不可能再回華侖殿,一探虛實。”
川來覺得蒼春鶴的話有幾分道理,又無法反駁,但此刻並不能糾結在找出這個幕後操手是誰的問題上,畢竟這是旋雲堂,是歐藤子和林梓芥的老巢,盡早脫身才是當務之急。
“前輩在這裡多長時間了?”川來問。
“當有十日。”
“前輩可知對面密室?”
“知道。”
“裡面可是歐藤子?”
“這……”說道這裡,蒼春鶴有些猶豫。
“前輩可知?”
“川來,對面是誰,老夫確實不敢妄言,但這些時日,觀察林梓芥的種種,老夫推測……”
“是誰?”川來緊張起來,他生怕從蒼春鶴的嘴中聽到是凌菲兒。
“老夫推測當是凌菲兒。”
“什麽?”最不願聽到的結果就這樣從被說了出來,川來的心跳不由得漏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