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我要看看還有誰?”
“我逃離那座孤島時,你們應該還沒死吧,你們有什麽資格來找我,有什麽資格對我審判?”
阿爾轉動手中的刀刃,受傷的猛獸一樣咆哮著。
刀刃刺入一名名劍奴的身體,連一滴鮮血都沒有帶出,被他擊中的劍奴則像失去形體的氣球,扭曲乾癟,最後融入霧氣。
“繼續啊,要不將那座島上的幾千幾萬人都複製出來,看我能不能殺掉?”
阿爾緊了緊手中的刀。
他的刀是名劍,名為“青龍”,此刻真如一條長龍在咆哮。
四周襲擊過來的劍奴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穿著華麗黑色長袍的女性,高跟鞋撞擊著地面,發出“篤篤”的聲響。
長袍由影子構成,蔓延開來,不知覆蓋多遠,影子裡還佇立著不少人,都穿著同樣的暗色禮服,臉上沒有光。
也許是一瞬,也許是幾分鍾,女人走到阿爾面前,抬起了手臂。
那麽纖細,又那麽雪白,能清楚看到每一根手指轉過的弧度,以溫柔的,近乎愛人疼愛的力度,抓向他的脖頸。
阿爾靜止在原地,不敢置信的望著面前的女性,瞳孔放大,裡面第一次出現恐懼。
“是你!”
雙腿在顫抖,下一刻就有可能跪倒在地,名劍青龍在悲鳴,幾乎無法把握。
“別、別過來……我……”
只要被碰到就能解脫,背負的一切,內心沉重的枷鎖都將煙消雲散。
然而。
阿爾上下牙齒在打顫,神色接近瘋狂,他想要後退,可身體完全不受掌控,連一根手指都沒法抬起,只能眼睜睜看著女人的手即將落在自己脖頸。
就在這時。
啪!
一聲輕響,女人的肩頭被人打了一下,讓她從阿爾身上挪開目光,飛快的向後看去,銀色的頭髮輕輕飛舞。
在她身後,站著一名全身暗紅色鎧甲的武士,身高接近三米,一手持著發光的神劍,另一隻手還停留在她的肩膀,“真沒想到,阿爾內心最恐懼的情緒,竟來源於嫉妒魔女!你不是被封印了嗎,他什麽時候見到的你,還是說……”
黑袍女人撩動銀發,給了約書亞一個冷漠的白眼。
轉過身,她沿著來時的路回返,帶走了影子一樣的侍衛,消失在霧氣。
“嫉妒魔女秘密還真多,她會讓其他魔女那麽痛恨,或許理由不是我之前猜的那麽簡單。”約書亞小聲嘀咕。
就在剛剛,他復活了特蕾西亞,解救了威爾海姆後,趕到了這裡。
現在的第一區,街道上的喪屍已經被他情理乾淨,除了這座莊園,因為這座莊園附近是重災區,環繞著少說數萬頭喪屍,本來他想先清理這些家夥的,結果看到了被黑霧困住的阿爾,本著幫一把的心情進來看看,想不到看見了有趣的事。
阿爾不愧是re0世界背負最大謎團的人之一,竟然跟嫉妒魔女有關系,他身上的魔女因子或許就是嫉妒魔女賦予的。
“這裡應該是緹豐的屍體創造出來的幻境,讓人直面內心最深處的恐懼,方便實行天罰。”
約書亞摩挲著下巴,“如果被這個環境裡的人所傷,應該就會像被傲慢魔女緹豐直接觸碰到一樣,在極致的痛苦中,身體裂成碎片。”
傲慢魔女的權柄分別為天罰和審判,讓人身體包括靈魂破碎的能力是天罰,製造幻境則是審判的范疇。
“兄弟,你沒事吧?”
約書亞扮演著建禦雷,對阿爾伸出手。
“你是……約書亞?”
阿爾隔著頭盔,擦了擦上面並不存在的冷汗,頭盔下的目光隱隱有些疑惑。
“我是約書亞大人的侍衛,我叫建禦雷!呵呵,難道在你看來,我跟約書亞大人長得很像?”約書亞露出滿含深意的表情,隔著面具阿爾並不能看到。
阿爾往約書亞頭頂看了眼,恢復了平靜,“沒什麽,應該是我太緊張了,所以認錯人了。”
約書亞順著阿爾的方向,往頭頂看去,只看到一片黑霧。
他的頭頂有什麽?
除了黑霧,就只剩天空了。
阿爾的話顯然不可信,他記得阿爾對星象很了解,這個世界的每個人都對應天空的一顆星辰,或許阿爾是在觀察頭頂的星星。
開玩笑的。
現在不是研究這些的時候,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然約書亞不介意入侵阿爾的記憶,看看他的目光中到底有什麽?
……
黑霧之外。
強欲魔女緹豐的屍體已經越過阿爾,向文森的方向靠近,距離不足百米。
“普莉希拉,余再向汝提問一次,汝有沒有追隨余的想法?”
文森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詢問,輕輕摩挲手指,“隻給汝一分鍾時間考慮,希望汝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的決定。”
一分鍾後,魔女屍體走到這裡,如果普莉希拉還沒有給出答案,他會操控魔女屍體將普莉希拉連同莉莉安娜一起碾碎。
“不用考慮了,你要做什麽妾身都奉陪到底。”普莉希拉搖晃著折扇,扇面擋住莉莉安娜,“反正,不管你做什麽,對妾身都沒有影響。”
“是嗎?可惜了。”
文森背過身,面向熊熊燃燒的莊園府邸,“動手吧。”
緹豐屍體上擴散出濃鬱的黑霧,所過之處地面變得支離破碎,來到普莉希拉麵前。
“不要怕,妾身不會讓你死的。”普莉希拉將微微顫抖, 顯然很害怕的莉莉安娜擁入懷裡,右手輕輕搖晃折扇,“如果陽劍還在妾身這……”
唰!
一聲輕響,言出法隨一般,普莉希拉麵前出現了一把燃燒著聖潔火焰的劍刃,徑直劈開了魔女瘴氣,迫使緹豐後退了兩步。
嗯?
似乎察覺到了什麽,本來轉身的文森又掉過頭來,“陽劍居然在汝這,而不是約書亞手裡,奇怪,難道余的推斷錯了?不過也無妨,再完美的計劃也總會有疏漏,這點變化造不成影響。”
“陛下始終是陛下,做什麽都深思熟慮,讓老臣佩服!可惜,陛下有句話說錯了……”
貝爾思特茲畢恭畢敬的來到文森後面,呵呵一笑,“您的疏漏,可不止一點。”
鮮血從背後噴出,文森捂著後腰,不敢置信的前進兩步,凝視著貝爾思特茲手中,一把染血的匕首。
“沒有對老夫有所防備,就是陛下您的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