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算個屁啊。
比恩很想罵人,但涉及漢娜的安危,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回應,“好,只要你們不傷害漢娜,我願意將不死王聖禮秘術交給去。”
“時間不等人,現在就開始吧。”
把玩匕首的黑袍人從懷中掏出一張羊皮紙和一根筆,丟給比恩。
咬咬牙,比恩看向站在他身邊,用爪子掐住他脖頸的鬣犬人。
感受到他的目光,鬣犬人稍微拉了下帽簷,松開抓著他的手,“好好寫,不要耍花招。”
一言不發,比恩花費幾分鍾,將自己所知的全部有關不死王聖禮的內容寫在羊皮紙上,交給鬣犬人,再由鬣犬人送到手持匕首的黑袍人面前。
“我已經將知道的都寫了下來,你們該放過漢娜……”
比恩還沒有說完,就看到匕首劃過一道寒光,劃開了漢娜的脖頸,濃鬱的紅佔據了他的眼眸,讓他眼睛跟著變成紅色,大喊一聲,“不要!”
劃破漢娜的脖頸,黑袍人起身,避免鮮血飛濺到自己身上,並按照羊皮紙上的內容開始吟唱。
本來應該死掉的漢娜,突然睜開無神的眼眸,搖搖晃晃從床上爬起來,恭敬的站在一旁,鮮血順著脖頸滴落,她卻感覺不到疼。
“不錯,是真的不死王聖禮!呵呵,比恩家主,余真的要謝謝汝。”
“為什麽?你們要這麽做,我已經按照你們的要求去做了,你們為什麽還是不放過漢娜……”
失去了全身力量一般,比恩無力的跪倒在地,呢喃自語,冰涼的淚水順著臉龐流下。
從未有一刻他像現在這樣痛恨自己,痛恨過去自己的無知,竟然妄想著去研究不死王聖禮,也痛恨現在自己的無力,連妻子都保護不了。
“得到東西後要檢驗下真偽,這是常識吧!比恩家主,余不是一個喜歡食言的人,既然汝的妻子已經死掉,作為回報,余就放過汝好了,這也算等價交換。”
黑袍人呵呵一笑,帶著兩名手下往外走,其中,鬣犬人路過比恩時,低頭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充滿憐憫,一聲歎息在肥大的兜帽下回蕩。
“當然,不管怎麽說,殺了汝的妻子余還是有些於心不忍!就給汝一個機會吧,如果汝想報仇,就來新魔女教。”
留下這句話,領頭的黑袍人大笑著離開,失去了控制的漢娜屍體無力的倒在地上。
比恩嗅著空氣中的鮮血,牙縫中迸出“新魔女教”幾個字,仇恨的捏緊了拳頭。
門外,不遠處的街道。
三名黑袍人走進一個無人的小巷,為首的人脫掉兜帽,露出文森蒼白陰柔的面容。
“陛下剛剛為什麽要自稱新魔女教的人?這不是約書亞創立的教會嗎?”一旁的葛路比忍不住詢問。
他作為帝國九神將,見過的鮮血比一般人吃的飯還多,所以對於漢娜的死,內心並無觸動,只不過陛下已經答應以漢娜的性命做報酬,換取不死王聖禮秘術,卻出爾反爾,讓他心裡不舒服。
過去,文森也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但不至於言而無信。
“貝爾思特茲,給他解釋一下。”文森沒有回答,目光瞥到一旁。
貝爾思特茲呵呵一笑,用蒼老的語氣說道:“葛路比,這就是陛下的高明之處了!王國人都清楚新魔女教是約書亞建立的,陛下冒充新魔女教的人,就是為了將髒水潑到他頭上,不僅得到了想要的秘術,還讓新魔女教的名聲變臭,這真是一石二鳥的妙計,老夫十分佩服。”
文森不置可否,說道:“既然知道了余的想法,接下來怎麽做相信汝已經很清楚了。”
“那是自然。”
跟文森對視一眼,兩人同時露出冷漠無情的笑容,讓葛路比全身毛發豎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
半小時後。
“你們到底是誰,你們想幹什麽?”
一名穿粗布衣裳的男人被粗暴的從房間內拖出來,睚眥欲裂的看著三名黑袍人,將他的妻子和女兒拖進屋內。
“爸爸,爸爸救我。”
他只有十歲的女兒,在一名獨臂老者的手裡劇烈掙扎,驚恐的呼喚。
另外一人則持著匕首,在他美麗的妻子臉上割出一道血痕。
“新魔女教征收信徒,我們看上了你的妻子和孩子,現在要賜予她們福音!你乖乖在外面等著,不要吵鬧,知道我們的教皇是誰嗎,是約書亞大人,你敢吵鬧就死定了。”
“混蛋!”
男人怒吼著,想要衝進去,結果被一名鬣犬人打翻在地,最終只能眼睜睜看著大門在眼前關閉,無聲的捶著地面啜泣,“什麽新魔女教,這不是跟過去的魔女教沒有區別嗎?”
類似的事還發生在水門都市第一區的各個角落。
“住手,不要帶走我的孩子!要殺就殺我,我的孩子是無辜的。”
一名老人扒著葛路比的大腿,被無情的一腳踢開。
“啊,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們要這麽對我?”
另一處,某穿著華麗的男人倒在地上,雙眼空空蕩蕩,兩顆眼球都被人挖走。
流淌在第一區的河道,原本乾淨的水面漸漸變得渾濁,出現了一絲紅色。
“菜月昴,這裡就是第一區,水門都市中平民居住的地方,也是人最多的區域!這裡有個不錯的消遣場所,就在前面……”
第一區的某處街道,奧托正趾高氣揚的給菜月昴領路,指著前方一座修葺華麗的宮殿,宮殿裡原本站著不少衣著暴露的女孩,順著二層和三層的陽台向下招手,突然,裡面傳來一聲尖叫,伴隨著東西砸碎的聲音,隨後,火光隱現,滾滾濃煙順著門窗縫隙冒出來。
“殺人了!”
不少貴族和平民,連褲子都沒穿,就神色驚惶的跑了出來。
“怎麽回事?竟然有人在水門都市內行凶,不要命了?”
奧托瞪大眼,他本來還打算忽悠菜月昴,一起進去享受下的,沒想到會碰到這種事,這讓他縮了縮脖子,“這種事我們可管不了,還是等衛兵來吧。”
“菜月昴,進去嗎?”
跟在菜月昴身後的威爾海姆,一臉嚴肅,右手按在了腰間的劍柄。
菜月昴沉默了數秒,說實話,他不想將自己卷入麻煩,過去的他就是因為愛管麻煩,才屢屢陷入危險。
只要自己過得好就行了,其他人管他呢,因為自作多情去多管閑事,吃到的苦頭還不夠嗎?
心中隱隱有個聲音在這麽說,就在這時,他聽到逃出來的人,有人喊著“是新魔女教的人在搞破壞,他們真是一群混蛋”。
整理了下衣領,菜月昴露出微笑,“就算我拒絕,威爾爺也一定會管到底吧,那我還有什麽拒絕的理由?而且,我也確實無法放著受苦的人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