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想要簽名請排好隊,一個一個來。”
年過三十的老板娘保養很好,白皙的臉頰幾乎沒有皺紋,身材豐滿;幾位侍女模樣也不錯,身體被觸碰,約書亞能感受女孩特有的柔軟。
【檢測到多人波動……】
說完話,不給系統提示的機會,他後退兩步。
好險,色欲魔女的寵愛差點上升。
“我碰到了。”一名留短發的女孩盯著手掌傻笑,“明明是握劍的手,卻如此白皙,纖細中透著力量,真不愧是劍聖!”
另一名長發小姐姐跟著點頭,抓著約書亞的手不放,“是啊,看這手臂跟手指,多靈活啊,能做出各種各樣的動作。”
她決定短時間內不會洗手了。
“可惡,真讓人不爽!”
一幫喝酒的人目光充斥羨慕嫉妒恨,他們羨慕的不是約書亞,而是環繞在約書亞身邊的女人。
哢!
“幾位,勸你們離約書亞少爺遠一點比較好~”艾爾莎笑眯眯的將一把血色短刀插進桌面,刀刃沒入三寸,微微顫抖,反射著化不開的紅,嚇得纏在約書亞身邊的女人花容失色,連忙後退。
“約書亞,沒想到汝的人氣這麽高,余都有些羨慕了。”四皇子嘴上說著羨慕,表情卻很淡定,“怎麽樣,感受到王國子民的熱情了嗎?”
“太熱情了。”約書亞謙遜的回答,心中補充,就是身體受不了。
看來殿下是故意的,不管是幫他造勢還是讓他跟信奉自己的子民互動,被人當成珍稀生物觀賞的感覺都不好受。
“汝等先不要纏著約書亞了,簽名的事吃過飯再說,先去上菜。”
在四皇子的命令下,包含老板娘在內的幾名侍者小姐恭敬點頭,連忙吩咐後廚去準備。
不一會的功夫,桌上就擺滿了飯菜跟酒水,從精美的外觀和香氣四溢的味道來看,廚師怕是下了一番苦工。
“為了慶祝余的摯友冊封劍聖,乾杯!”
“乾杯!”
梅麗跟艾爾莎同時舉杯,夏提雅則撩起秀發,搖晃著木質杯子裡的酒,“這也配稱為酒?讓約書亞大人喝這種東西也太怠慢了,把釀酒的人帶過來,我要懲罰他。”
“夏提雅?”約書亞將錢袋放在地上,手指敲打桌面。
感受到他警示的目光,夏提雅老實閉嘴,端起酒杯嘗了一口,吐了吐舌頭,“哇,好難喝。”
自從上次被約書亞訓斥,她老實了不少,現在恪守規矩,不敢再讓至尊大人失望。
“不好喝嗎?余明明覺得不錯。”四皇子面露尷尬。
“當然不好喝,你們這些凡人的品味太低了,這酒給人的感覺像是一群大象從泥潭裡跑過,要多低劣的人才會覺得這種酒好喝?”
“嗚哇,余錯了……”
不會說話就不要說,沒看殿下快哭了嗎?
“吃飯,不要多嘴。”瞪了夏提雅一眼,約書亞正要拿起刀叉,突然一隻蒼白的手按住他的肩膀,消瘦的身形擋住了光線。
“好熱鬧的樣子,我能一起喝一杯嗎?”
慵懶的聲音響起,約書亞抬頭,看到了一身藏青色和服,與一張英俊的笑臉。
你誰啊,我跟你很熟嗎?
約書亞是想這麽說,但他已經認出來者。
烏黑長發搭在肩頭,敞開的衣襟下是寬敞的胸膛,腰間插著兩把古樸劍鞘。
塞西爾斯·賽格蒙特。
這位帝國劍豪,
為什麽出現在這? 目光閃爍,約書亞沉吟著,這裡就先裝出不認識的樣子,探探對方的底吧,畢竟沒有前世記憶他真的不認識塞西爾斯,想必對方也這麽覺得。
“你誰啊?喝酒就喝酒,把你的髒手從至尊大人身上挪開。”不等約書亞回答,夏提雅已經雙手叉腰,起身呵斥。
“這位小姐,不要那麽激動,破壞這張美麗的臉蛋就不好了!我是誰有什麽關系,只是一名遠道而來的武士,想要討口酒喝罷了。”
塞西爾斯擺擺手,大大咧咧的坐在約書亞身邊,“有句諺語說得好:我不認識你,你不認識我,也能成為朋友;不知道你們聽過沒?”
沒聽過,這諺語該不會是你編的?
“夏提雅,坐下。”
約書亞製止還想再說些什麽的夏提雅,轉頭面對塞西爾斯,端起酒杯,“你是想說“相逢何必曾相識”吧,既然只是喝酒,請。”
“相逢何必曾相識,相逢何必曾相識……”
咀嚼著這句話,塞西爾斯眼睛亮起,飲了杯酒,認真打量約書亞,“人稱神龍劍聖的你,不僅實力值得稱讚,沒想到學識上也不弱?能將我隨口,不對,是將古代諺語改編的如此精煉,真讓我驚訝。”
人的一生有一項達到巔峰就夠了,正所謂極於一點,登峰造極。
劍道更是如此。
想得到什麽就必須放棄其他,為了劍術達到極致,他放棄了增長學識,然而約書亞的話,即便他這種粗人也被其中的意境感染,不僅劍術高超還有時間研究別的,果然有些人生來不凡。
“閣下謬讚了,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約書亞表面淡定,心中吐槽,果然是你編的。
按照塞西爾斯的行為解析,特意避開名字,還坐了下來,獲取情報的幾率很大,打架的可能很小,明明沒到塞西爾斯正式來訪的日子,卻先私下跟他接觸,不知是刺探國情還是打探大罪司教的事。
大罪司教目前還關押在卡爾斯騰家地牢,他沒有轉移的想法,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加上庫珥修明天生日,到時人多眼雜更容易搞事,對於想要“不死王聖禮”秘術的塞西爾斯如此,對其他大罪司教來說也是,或許還有藏在暗處的人想出手,他會一並解決。
“果然瞞不過神龍劍聖的慧眼,那我就不客氣的開門見山了!”
放下酒杯,塞西爾斯眯起眼睛,拋出一個尖銳的話題,“對你來說,劍是何物?”
好家夥,原來不是打探消息,而是要跟他探討哲學,不過劍除了是劍,還能是什麽?
約書亞思索片刻,開口道:“劍是榮耀。”
“何為榮耀?”
“存於心而非留於形,即是榮耀。”
“隻存於心,如何殺敵?”
“一劍,一念。”
塞西爾斯跟約書亞一問一答,酒桌周圍的人都聽呆了,陷入呆滯。
“愣著幹嘛?趕緊記下來啊!”
很快有人反應過來,掏出小本本,看樣子兩人在討論劍道,這可是劍聖的寶貴語錄,仔細研究說不定能讓他們的實力突飛猛進。
“劍與念。”塞西爾斯呢喃自語,“力量與精神嘛……”
約書亞仔細分析塞西爾斯的表情,他沒研究過劍道,大部分知識來源於學習二十四光連斬跟彩虹劍時,強欲魔女強行往他腦中灌注的,這兩種劍術無論哪個都未達到天劍境。
但達不到不代表說不了。
構想一個無敵的劍道境界還不簡單,畫餅充饑不代表要真的大餅,這也是個實驗的好機會,將來萊茵哈魯特說不定會一時興起找他討論,如果能將塞西爾斯忽悠瘸了, 就有可能騙過萊茵哈魯特。
他之前不會搞得這麽麻煩,畢竟以前的他可以將弱小視為理所當然,現在不行。
取代神龍的他如果不夠強大,打敗神龍的力量從何而來解釋不清;顯露弱小,他就會失去獅心派的支持,到時神龍派甚囂塵上,讓他為震碎龍歷石付出代價,肯定沒有好果汁吃。
現在的約書亞,是位能幫大家排憂解難,面臨戰鬥一擊製勝,無論遭遇什麽困難都不會怕,微笑著面對的人——也必須是這樣的人。
沉默半晌,塞西爾斯面容變得陰晴不定,詢問道:“再請賜教,殺一人與殺千人,有何不同?”
“沒有不同,敵人雖眾,一擊皆斬。”
吧嗒。
塞西爾斯突然抽出腰間佩劍的一把,連同劍鞘放在約書亞面前,比一般兵器更長的劍鞘古樸無華,反射毫光。
隨後,他又從桌面的水果拚盤中挑選一顆完整的蘋果,擺在中央。
“你對於劍術的理解,我已明白!不過只是說說,我這愚笨的大腦難以理解,能否幫我切開這蘋果?”
光說不行,還要實戰演示?
約書亞拿起劍鞘,沉默良久,猛地向外拔劍,劍柄紋絲不動。
放下劍鞘,他閉目養神片刻,將劍鞘與蘋果推到塞西爾斯面前。
“劍有兩面,劍道也有正反,其一為有我之境,以我觀物;其二為無我之境,以物觀物!見兩者真,知兩者深,我對劍的理解你並不明白,也沒什麽能幫你的,將蘋果帶上,你還是……”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