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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茜雫與一護一大早就出發了,朝著茜雫記憶中的地方走去。不過,一開始茜雫和一護並沒有直接去往墓地,而是先去了一處居民區,在一處普通的住房前停下了腳步。
看著與自己記憶中相差無幾的大門,以及與記憶中稍有改變的門內的庭院,還有掛在門口十分陌生的名牌,茜雫的心中多了一份惆悵。
現在,已經有了新的住戶出現在了這裡。這裡的一切都會隨著時間,漸漸地發生改變,與她記憶中的那個家變成完全不同的兩個模樣。
沒有去按動門鈴,茜雫只是伸出手指輕輕地撫摸與記憶中相同的庭院外的牆壁。細長的手指在牆壁上輕輕地摩挲著,似是想找回曾經的時光。
“其實,在一開始來到一護家的時候,我的記憶中也僅僅只有我家的墓所在的記憶,以及一些零星的記憶。但是在與你父母的交談中,我似乎又想起了一些曾經的回憶。所以,我才想要來看看我家曾經的所在地。”
手指有些戀戀不舍地從粗糙的牆壁上收回,她將目光看向了腳下的地面,一步一步用力地踩在上面,似乎想要將浸入土地中的往日時光統統擠壓出來。
“雖然變化很大,但這種故地重遊的感覺,還是讓我原本有些輕飄飄的心舒服了一些。這裡也沒有太多值得留戀的東西了,打擾這裡的新主人也沒有什麽太大的意義,我們還是去看看我家的墓吧。那裡除了我父母的名字,應該也刻有我的名字。”
一護靜靜地聆聽者茜雫的獨白,他不知道這種時候該說些什麽,只是輕輕點了點頭,便跟隨者茜雫去了離這不算太遠的墓地。
輕輕推開了木門,兩人走入了眾多墓碑林立的墓地當中。茜雫對於墓碑的位置十分地確定,因為這是她記憶中最清楚的地方。
但同時,始終讓她無法回憶起的,墓碑上鐫刻的名字,則是讓她原本堅定的步伐,變得有些沉重。墓碑上真的有她的名字麽?
記憶中與與父母一起吃飯,露出了歡快笑容的她;那個在父母帶領下去上學,有些不情不願的她;那個與朋友們一起玩耍,嬉笑打鬧的她。
真的都是真實的她麽?
即使找到了曾經的住處,但已經面目全非的住宅並不能證明她曾經存在於此,即使找到了她印象中的墓地,距離確鑿無誤的證明,證明她曾經存在於此,曾經居住在這個城市當中,依然還差了一步。
她需要親眼目睹墓碑之上,在父母的名字旁,同樣鐫刻著她的名字,只有那樣。。。
雖然腳步已經盡可能放慢,但那記憶中的墓碑不久後還是出現在了她的眼前。茜雫第一時間就將腦袋扭向了一旁,仿佛在拒絕著出現在眼前的事實。
她輕輕抬起右腳,微微地後退了半步。
“一護,麻煩你幫我看一下,墓碑上有沒有我的名字,如果有我的名字的話,第一時間告訴我,沒有的話,也拜托你撒一次慌,告訴我上面有我的名字,拜托啦。”
一護並沒有上前去看墓碑上的名字,而是來到了茜雫的身旁。看到此刻茜雫的模樣,一護也有些愣住了。
茜雫往日的活潑開朗早已不在,她的雙眼已經有淚水從兩側不受控制地流淌出來,此刻的她內心裡充滿了恐懼。
“一護,明明,明明已經來到了眼前,但是我的記憶中依舊沒有墓碑上面的名字。不只是我的名字,就連父母的名字我也沒能想起。這一切,似乎真的只是虛假的記憶。如果現在走的話,說不定還來得及。
”正欲轉身離去的茜雫,被一護張開的雙臂直接抱在了懷裡。
“茜雫。這些都是已經過去的事情了,雖然他們確實是你曾經存在過的證明。但是,現在的你,即使是沒有這些證明,也依舊可以生活在空座町,去創造嶄新的記憶。”
“所以,這一切就算都是虛假的又怎麽樣呢?勇敢地去面對它們吧,不管是虛假的還是真實的,都不要讓它們一直以亦真亦假的東西始終飄蕩在你的心間,你還有更好的未來等著你去面對。”
一護的話並沒能得到茜雫的任何回應,她依舊是十分顫抖地緊緊抓著一護後背的衣服。片刻之後,茜雫終於下定了決心,松開了一護的懷抱。
但是,緊接著茜雫在蹲下的同時拽了一下一護,一護也緊隨著一起蹲了下來,兩人一起看向了面前的墓碑。墓碑上從右到左隻刻著佐藤一夫和佐藤學兩個名字,在這兩個名字後面有著一半的空白。
茜雫緊盯著兩個名字後面的空白,出神地看了很長一段時間,她的雙眼也漸漸地黯淡了下來,兩行清淚也終於盡情地流淌了下來。
淚眼朦朧之中,茜雫多麽希望剛剛只是自己看錯了,但是不論擦乾幾次雙眼的淚水,在茜雫面前的墓碑上都沒能出現第三個名字。
一護就這麽靜靜地呆在茜雫的一旁,一護知道,此刻任何的話語都會刺痛茜雫傷痕累累的心,他所能做的只有默默地陪在她的身側。
陽光漸漸變得強烈,但即使是一天中最為熾熱的陽光,都無法曬乾茜雫不住流淌的淚水。
在一護腿腳都有些酸麻,漸漸失去知覺時,他看到茜雫伸出了她的右手顫顫巍巍地抓住了一護的衣服,沙啞的聲音從茜雫的口中傳出:
“我們回去吧。”
一護試著將茜雫從地上從茜雫扶起,但是才剛剛扶起,雙腳因為酸麻,無法站穩的茜雫差點雙膝一軟摔倒在地,好在一護及時地將茜雫穩穩扶住。
“不好意思,一護,我可能得過一會才能回去了。你先回去吧,一護,讓我在這裡稍微呆一會,應該就沒問題了。”
“我背你回去。”
一護直接背對著茜雫,蹲在了茜雫的前面。雖然想要拒絕一護,但是仿佛想到了茜雫要說什麽一樣,一護搶先說道。
“這次不允許你拒絕,我來背你回去。”
第一次被一護這麽強硬地命令,茜雫也沒有再說些什麽,便直接趴在了一護的身上,任由一護小心地將自己背在身後,慢慢地向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這種感覺很安心,原本因為過去的存在被連根拔起的痛苦,也在不知不覺中被這種溫暖的感覺所治愈。
聽著背後舒緩而有節奏的呼吸聲,一護慢慢地走在回去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