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剛才說的話,姑娘你還沒聽清楚,我再說一遍,”江雲天冷冷道,“這匹烏騅馬我不賣!”
俏觀音不以為意道:“麻煩你聽清楚,我的出價是兩萬兩銀子,這價格應該是誠意十足了吧?”
江雲天語氣十分堅定道:“對不起,姑娘!我的答覆還是和剛才一樣。”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俏觀音轉向一旁的忠實隨從李四吩咐道,“我要你帶來的東西在哪裡呢?”
李四迅速答應一聲道:“大小姐,在這裡。”說著話,雙手奉上一個四角裹著黃銅的結實黑漆木匣子。
俏觀音道:“先打開匣子!”
“是,大小姐!”李四嘴上答應著,手上用力向上一推,遂即“啪嗒”一聲把匣子完全打開,展露在在場眾人眼前。
在場眾人,除了江雲天以外,每個人的目光,都立刻集中在那個打開的匣子裡。就見裡面閃爍出一片珠光寶氣,黃的是金子,白的珍珠,更多的是五光十色的金銀細軟,滿目生輝。李四把這個匣子高高舉起送過來,俏觀音隨手從裡面拿起了一串珠子。
珠子上閃爍著一片銀白色的珠光,一顆顆大如蠶豆,粒粒圓潤飽滿,看品相便知道是上好的龜珠,僅僅一粒的價值都極為可觀,如整串論,那個價碼兒可就很是駭人了。
俏觀音拿著這串珠子,十分隨意第過目了一下,微微一笑,整個人似乎變得平和多了,開口道:“我這次出門,可沒有隨身帶著這麽多銀子,這珠串估摸著大概值十萬兩銀子,你先收下來作為買馬的款項,你不用擔心無法換成銀子,明天我就會交待下去,你可以隨時拿著它到涼州城和甘州城的‘如意銀樓’去兌換銀子!”
一旁不遠處站立的方掌櫃,看得兩隻眼珠子幾乎都要鼓出眼眶來了,另一邊的火眼金睛吳三通的一雙原本通紅的眼睛也紅得快要噴出了火來了。
他們兩人當然都清楚一件事,那就是這位俏觀音小姐家裡有的是錢,她的父親淘金老人手下正在開采的金礦就有兩處,另外她的兩個師兄分別在甘州城和涼州城,各自照顧著六家銀樓珠寶的買賣,她剛才說的可以隨時拿珠串去兌換銀子的話,絕非什麽虛言妄語。
想想看,隨便一出手,就要用兩萬兩銀子去買一匹馬,這己經是有些聳人聽聞了,更何況拿著價值十萬兩巨銀的珠串輕意示之於人,這更是一件聞所未聞的希罕事!難怪方掌櫃和吳三通兩個人也算見過世面的人都表現地如此不堪。
俏觀音把這串珠子提在眼前,大致看了看,對江雲天喊道:“這串珠子給你,接著!”
話音未落,只見她玉指輕揚,手中珠串化為一片白光,飛奔江雲天眼前,江雲天本能地抬手接住,隻覺得珠串上蘊含的力道輕重適度,就好像面對面接過來一般,簡單的一個拋珠串的動作,就能把自身內力施展得如此恰到好處和均衡,可見俏觀音的一身內力已是到了極為精湛的地步。
俏觀音這樣年紀輕輕的一個女孩子,竟然身負這等精湛的一身武功,這一點卻是極為難能可貴的。
因為在她這個年齡想要練出一身如此高明的武功,必然是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一個嬌媚柔弱的女孩子為練成武功,願意吃苦受罪,這讓江雲天極為欽佩。如非是她表現得這般的強人所難,傲氣凌人,江雲天幾乎要對她心生敬意了。
俏觀音把珠串拋出手之後,立即轉向火眼金睛吳三通吩咐一聲道:“去把烏騅馬帶過來,
我們回去!” 吳三通恭敬地答應了一聲,隨即就邁開腳步,走過去想要牽馬。
“且慢!”江雲天輕喝一聲,喚住了俏觀音。
俏觀音微微一愣,循聲望去,就見江雲天轉身步向自己身前,穩穩站定,面上神情顯得不亢不卑。
俏觀音道:“什麽意思,你還嫌少是嗎?”
江雲天深深一揖,面露苦笑道:“姑娘言重了,在下一介賤微之身,實在難已承受如此重金,再者說這匹烏騅馬生性倔強忠誠,一旦擇主便終生不改,即使在下有心忍痛割愛,姑娘也恐難騎用,請恕在下不恭,這珠串原物奉還!”說罷雙手把珠串送上。
俏觀音怔了一怔,探手把珠串接了過來,柳葉秀眉微微一挑,說道:“你……”
她身邊那個忠實的隨從李四,卻己按捺不住怒聲喝斥道:“姓江的, 你未免也太不知好歹了,我家大小姐是看得起你,才會……”
俏觀音回頭斥道:“放肆,休要多嘴!”
話音剛落,身形一個晃動,婀娜俏麗的身影如同一片彩雲般落在了那匹神駿的烏騅馬身前,隨即轉向江雲天冷笑了一聲,右手抬起,輕輕一撩,已把身上那件粉紅繡花的披風甩向肩後。
她就不相信,還有自己不能騎乘的馬!哪知就在她單手拍向馬頸,正待翻身上馬的一刹那,那匹烏騅馬突然人立前蹄,唏律律長嘶一聲,揚起的一雙蹄腳,竟然直直向著俏觀音當頭踩踏下來,現場眾人都是為之一驚。
俏觀音身形略略一閃,便已飄出丈許開外,那匹烏騅馬正要繼續撒潑時,江雲天已閃身掠至近前,一把扣住了馬韁,連連拍按數下,才勉強製止住這畜生的一腔怒火。
俏觀音目睹如此情形,粉嫩的玉面上不由得一紅,用好看的杏眼狠狠地瞪了江雲天一眼,冷笑一聲,忽地掉身離去。
忠實隨從李四在身後叫了一聲:“大小姐!”忙拔腿趕了上去。
火眼金睛吳三通左右看了一眼,也起身跟著,跑出同福客棧。
一轉眼的功夫,這片院子裡,就只剩下了江雲天與店東方掌櫃二個人。
方掌櫃趕上幾步,伸頭在院門外探望了一下,這才回身,來到江雲天跟前道:“這位客爺,不是我老方說你,俏觀音大小姐既然看上了你的馬,又願意給出這麽高的價錢,你又何必……”嘴上說著,情不自禁地重重歎息了一聲,隨即十分遺憾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