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南行,一路上所見所聞,皆是一派氣數將近的慘淡景象,餓殍遍野算不上,可是元朝佔領中原數百年,似乎還是沒有將自己當成主人,反而像是一個蠻橫的客人,百無禁忌。
蘇寧喜靜,不過遇上元兵欺辱百姓,毫不猶豫,快意仗劍,皆殺盡。以他此時劍術,斬殺數十或是數百元兵那是輕而易舉,哪怕內力限於年歲未達巔峰,可也僅遜《九陽神功》大成的張無忌一分。
如此行了一個多月,蘇寧一邊行俠仗義斬殺元兵磨練劍術,一邊等待時機準備救下張無忌。
故而,他直接去了汝陽王府盯哨,密切關注玄冥二老,因為只有他們二人,才能輕易在俞蓮舟與張翠山手中劫走張無忌。
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看著元兵打扮出來的玄冥二老,蘇寧立刻施展輕功一路尾隨。
玄冥二老有汝陽王府的令牌,沿路的官府盡皆禮遇,更是犬馬之勞為他們打聽張翠山夫婦的下落。
一直到安陸,玄冥二老這才不再趕路,直接在當地的官府衙門居住起來,每日都有飛鴿傳書,蘇寧悄然掠上房頂偷聽,這才得知,明日自己的兩位師兄即將經過這裡。
聽完鹿杖客的計劃,蘇寧隨即離開回到客棧養精蓄銳,等待明日的黃雀在後。
午時左右,玄冥二老領著元兵出了府衙,不過二人隱藏於小兵之中,負責領隊是的一個元兵統領,這隊人馬出城之後隨即在一處道路上圍住了十幾個趕路的百姓,卻並不著急虐殺。
鹿杖客隨意抓了一個人,拿出張翠山與俞蓮舟的畫像,惡狠狠威脅他遇見這兩個人,立刻說他們在此屠殺的事情,說著,還給他喂下了毒藥,說事情辦完來找他拿解藥,這才放這人離開。
不過鹿杖客心思敏銳,為了防止意外,又抓了三個人同樣如此,這才放心下來,發布命令,先不要殺這群人,必須等他的命令才能動手,不過一點小折磨還是可以的。
下一刻,藏身於不遠處草叢裡的蘇寧就看見了那群百姓們的慘呼之聲。
蘇寧有些看不下去,準備出手相救時,忽聽馬蹄聲傳來。
他連忙看去,發現三騎四人正朝著這裡而來,帶頭的正是俞蓮舟,那麽他身後的俊秀男子與秀美女子必然是張翠山和殷素素,那個臉色有點黑的稚嫩少年,必然是張無忌了。
只見俞蓮舟與張翠山盡皆下馬殺元兵救人,大展神威,殷素素眼見這些元兵武功低微,也下馬出手,留下張無忌一人在馬背上。
鶴筆翁故意裝死等待時機。
鹿杖客不再掩藏武功,直接以玄冥神掌擊傷俞蓮舟,張翠山和殷素素微微一驚,鶴筆翁立刻起身朝著張無忌而來。
蘇寧眼見局勢明了,當即仗劍掠出。
鶴筆翁五指剛剛抓到張無忌衣角的時候,陡然感覺一道劍氣襲來,嚇得連忙松手,雙腿運勁,往後倒飛躲避。
然而,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張無忌的馬受到驚嚇,竟然直接往前衝去,蘇寧這一劍去勢不減,眼見就要將鶴筆翁斬殺的時候,鹿杖客已經擊開張翠山和殷素素,一把將張無忌從馬上抓下。
“住手!”鹿杖客對著蘇寧大喝一聲,威脅道,“你若傷我師弟,我就殺了這小子。”
蘇寧只能饒鶴筆翁一命,直接把劍架在鶴筆翁的脖子上,帶著他走上前來,沉聲道:“要想你師弟活命,放了他。”
“小師弟。”俞蓮舟大喜過望,萬萬想不到小師弟會在此出現,而且看小師弟對付這個元兵的身法劍術,比之一個多月前,顯然要更加高明。
“無忌!”殷素素愛子情深,
眼見兒子落入敵手,滿臉擔憂。張翠山固然擔心兒子,可是對於眼前這個二師兄說的小師弟,顯然更加好奇,明明看著隻比無忌大上六歲左右,然而這武功,實在驚世駭俗。
不過在此關頭,也不是談話的時候。
“快放人!”蘇寧大喝一聲,左手豎起劍指,對著鶴筆翁就是一道劍氣。
噗!
鶴筆翁肩頭為劍氣貫穿,直接出現一個血洞。
“師弟!”鹿杖客與鶴筆翁情同兄弟,自然不忍師弟死於蘇寧之手,故而說道,“好,不過你要先放了我師弟。”
“你以為我傻,一起放人。”蘇寧帶著鶴筆翁緩緩走到鹿杖客身前。
“好。”鹿杖客咬著牙點頭。
俞蓮舟、張翠山和殷素素連忙上前。
蘇寧與鹿杖客同時放人。
鹿杖客放下張無忌之後,蘇寧也收了鶴筆翁肩頭的劍,用力一腳踢飛鶴筆翁,鹿杖客急忙飛身接住師弟。
張無忌落地後立刻跑向張翠山和殷素素,這讓蘇寧皺起眉來。
鶴筆翁被師兄接住後,看了一眼離自己很近的張無忌,把心一橫,驟然轉身,對著張無忌當胸就是一掌。
這是十成功力的玄冥神掌,誓要把張無忌斃於掌下發泄怒氣。
蘇寧萬萬想不到會發生這種轉折,幸好他極為機智無雙,電光火石間已經做出決斷,知道一劍遞出自然可以斬殺鶴筆翁,然而張無忌必然喪命,故而他隔空傳功,傳遞功力給張無忌。
只是,張無忌限於年歲,內功根基極為淺薄,而隔空傳功,內功大打折扣,只能救命,無法救人。
砰一聲,鶴筆翁眉頭緊皺,他駭然發現眼前這個小子的體內有一股沛然內力與他的掌力抗衡。
張無忌隻覺得一股寒氣好似無數蠕動的蟲子那般,鑽入他的身體之中,如置寒窟。
鶴筆翁連忙催加掌力,不過這一緩之間,蘇寧立刻以控鶴功將張無忌吸了過來。
鶴筆翁立刻踏步揮掌,一步快過一步,不過蘇寧眼見張無忌要被一掌擊中,連忙擲出青鋼劍,鹿杖客眼見師弟遇險,連忙縱身一躍替師弟拍飛青鋼劍。
蘇寧也趁機躍出抱住張無忌,飄然後退到張翠山身邊,放下張無忌。
張翠山驚訝無比,萬萬想不到這個小師弟武功竟然如此厲害,哪怕大哥雙目完好,能接小師弟幾劍呢?而且,小師弟的劍術,似乎不像武當劍法?
“快走。”鹿杖客連忙對師弟大聲道。
鶴筆翁連忙點頭,那一劍他仍是心有余悸,急忙與師兄幾個起落逃之夭夭。
張無忌沒有蘇寧內力的加持,寒毒立刻湧上,張翠山連忙輸送內力給張無忌療傷,可是他的內力輸入進去,如泥牛入海,一點作用也沒有。
“我來吧。”蘇寧微微一歎,替換張翠山為張無忌療傷,張無忌那青白的臉色這才漸漸恢復紅潤。
殷素素自然也聽俞蓮舟說過蘇寧這個小師弟的事情,本以為是俞蓮舟的吹噓,可現在見到,不禁覺得俞蓮舟還是太謙虛了。
眼前少年的武功,別說大哥了,就是她的父親,又怎是敵手!
“小師弟,無忌他怎麽樣了?”
在蘇寧替張無忌療傷完畢後,殷素素連忙問道。
蘇寧欲言又止。
玄冥神掌的寒毒說實在的並不可怕,只是這樣一個沒有學過武功的孩子中了一掌又不死,那才是最棘手的。
張無忌的寒毒入侵五輪八脈,如同落地生根的樹木一樣,除非能拔地而起,否則會春風吹又生,沒完沒了。
蘇寧的內功沒有任何的特性,既非至陽,又非至柔,療傷雖有奇效,可是對於張無忌而言,只能為其續命而不能根除。
“玄冥神掌的寒毒已經入侵無忌的五輪八脈,緊緊生根,這靠外力已經無法根治,要麽學成《九陽神功》,要麽內功達到入神坐照的化境,否則,就算是師父的百年功力也無濟於事。”
最終,蘇寧還是苦笑著開口。
玄冥神掌三人固然不識,可蘇寧的話卻很清楚。
殷素素聞言,心如刀絞,急忙過去抱住兒子,滿臉的悲傷。
張翠山聞言,心裡也是一陣疼痛,只是他知道自已一定要堅強,故而強忍住悲傷,過去安慰妻子。
俞蓮舟見此,也是一歎,愁容滿面。
蘇寧摘下腰間的酒葫蘆,灌了一口蜈蚣酒,心裡歎息道:“命運的齒輪果然已經轉動起來,張無忌終究難逃自己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