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浪刀村,周染繼續啟程前往幕府。
馬車車廂裡,小侍從正清點在狐眉怪眼黃巾刀客幫主屍體搜刮的戰利品,一個幕府的在野門客令,一本名叫《重擊》的體刀秘籍,周染先前和狐眉妖眼幫主戰鬥到五百招正是吃了它的虧。
剩下的除了些府幣,周染從他的黑刀刀礅發現一顆鑲嵌的血色寶石,“怪不得狐眉妖眼幫主凝練修羅刀意需要冥想,現在看來他的參悟本身就虛浮。”
周染橫持妖刀紫顏在前,當時它的妖氣極盛可能也是發現敵刀的實力參雜水分。
“這柄黑刀鑲嵌有一屠戮寶石,往後多加練習應該不難領悟半層煉獄修羅,你給她吧!”
周染本來想直呼外面駕馭馬車的侍從,卻發現自己根本連兩人的名字到現在都叫不全。
兩位侍從讓周染叫到馬車裡,一張蒼翠草原的地圖擺在眾人的面前,兩個紅點連合代表他們前行的路線。
徐王莊,周染最初遭遇血斧牛頭部隊的地方,和他們血戰幾乎損壞掉他所有的機動性裝備。
驍騎草坡,素來出沒驍騎人馬,偶爾也會撞見在整個蒼翠草原遊蕩的馬刀幫,周染直呼幸運沒有遇見身懷參悟的高手。
然後就到了坐落草原丘陵的浪刀村,兩地間距離兩百裡,由於邊境太動蕩,幕府並沒有駐扎門客護衛團。
每位門客在幕府學習的第四年都會派到蒼翠草原的各個團部,周染本想再不濟進入一個安全區的護衛團總沒有問題,不想淪落一名偵察兵。
幕府眾所周知,偵察團每年的死亡率高達百分之八十,剩下的不是苟中狗就是一霸妖孽。
周染目前任職的偵察團在鋼澤鎮,坐落在蒼翠草原的不落楓樹林,屬幕府門客們定義的安全區范圍,無論是遭遇混亂種族和亂世狗賊們襲擊都能第一時間向其他城鎮請求支援。
圍繞不落楓樹林有人工開鑿的湖區,想要進入裡面唯有向南的木橋,幾個在磨洋工的守衛兵神情一片索然無味,年輕的面容掛著油滑老態。
刺袖驅著馬車上到木橋,泥黃的車軲轆壓在木板上哢哢響,金屬齒輪和木輪有明顯的錯位。
一位正趴在木緣上呼嚕酣睡的守衛兵頓時發出罵罵咧咧的聲音:“吵死啦,大清早的,怎麽回事?”
“隊長,一輛勞碌奔波的馬車,您繼續休息,小弟這就去說說他們。”
年輕的守衛兵見著機會趕緊跑到隊長面前拍著香香的馬屁,前者朦朧的眼上眉毛忽然挑了挑,後者立馬做出都懂的手勢。
年輕的守衛兵帶著他的兩個小弟二話不說攔在木橋,左手已經搭在腰挎的楓林刀,其刀鞘雕刻有楓樹林的紋飾。
刺袖見有守衛兵攔路向車廂裡的周染報告:“大人,有三條雜魚擋路,要不要刺袖給處理掉?”
車廂裡,周染到嘴角的茶水頓時給吐了出來,什麽雜魚,盡管他們在幕府是屬於那種打醬油的人群,可怎麽說名義上也有門客的身份。
“每人打點一個府幣,另外隊長打點三個,剩下的不用管,能攔我們馬車的才是後者的親信。”周染在鋼澤鎮待了也有兩個月,規矩方面輕車熟路。
刺袖應了一聲,然後跳下馬車給帶頭的年輕守衛的兜裡塞了六個府幣,“我們一行人舟車勞頓,麻煩稍加通融。”
年輕護衛忽然嘿嘿的笑了聲,手指插入口袋捏了下發出清脆響聲的府幣,忽然間又長大嘴巴說:“唉,瞧我的壞記性,
怎麽就忘記鎮裡剛頒發的道路清潔令,所以你看……” 偷油的話不能都說完,年輕守衛謹記著隊長說的至理名言。
刺袖狠狠的咬著白牙,尋思會兒,仍然又從兜裡拿出三個府幣,“給,最後三個府幣,再問可就沒有!”
“瞧你說的,我們收的費用不都得上交給鎮裡,鋼澤是我家,保護環境靠大家嘛!”
年輕守衛刻意把話說得大聲,生怕其他的守衛不曉得他懷有大義,用隊長的話說偷油的同時形象工程必須到位。
“讓行!”
年輕護衛隨後叫了一聲,刺袖策著馬車就準備步入不落楓樹林的鵝卵石道路。
可剛行出沒幾米,那本該朦朧欲睡的隊長猛的抬手:“等下,裡面的兩個人走出來看看,背著守衛帶著兩柄妖刀進鎮莫不是有別的企圖。”
隊長脫口的話瞬間給周染幾個戴上一頂天大的黑帽,其他守衛兵見狀拔出楓林刀就把馬車重重包圍。
刺袖緊緊扯住韁繩,聽馬兒嘶吼,顯然在突然間的拔刀中受到驚嚇。
盤坐在車廂裡的周染身軀微微一沉, 起身,拉開幕簾走了出去,然後亮出自己的鋼澤鎮偵察兵身份。
“提徹,別來無恙。”
見到周染,提徹的面色頓時黑青,先前他的手下已經來報鋼澤鎮的百人偵察團在徐王莊全部覆亡。
“我很驚訝你居然會活下來,”提徹壓製住心中詫異,銳利的眼神微妙的看向周染右挎的妖刀紫顏,憤憤不滿的說:“當偵察兵可真是個好差事,前面的死翹翹,後面的熊尾巴狼還能生龍活虎的撿寶。”
當隊長的比年輕衛兵更加的伶牙俐齒,張帆剛剛開口,一個逃兵的黑帽又扔了過來。
刺袖面色赤紅,見著自己大人給侮辱說著就拔出黑刀,斥責說道:“休得胡說,我們大人自徐王莊一路殺伐經歷多少的凶險,豈是你能滿嘴抹黑的。”
一眾守衛兵見眼前女子居然敢拔刀,好家夥,紛紛上前就準備把她拿下,然沒等靠近三步,其黑刀暴漲出濃鬱的修羅刀意。
“煉獄修羅!”
參悟面前眾守衛兵驚懼,提徹驟然眉頭緊鎖抽出楓林刀就擋在所有小弟的面前,“放肆,向幕府的門客守衛兵亮刃,你們是想要造反嗎?”
“可笑至極,你們守衛兵如此咄咄逼人,我的侍從實屬護主之舉,請問提徹隊長,你的造反是哪裡搬出來的無稽之談。”
周染從車前板跳到刺袖的身前,灰袍瀟灑飄落,銀白色村正妖刀直指提徹的眼前,刀身妖氣泛寒冷。若是換成別人不敢,但他是偵察兵有幕府賦予的無限拔刀的權利,哪怕面前的是幕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