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娘子
“死者死於雷擊,屬於意外死亡,與你說的那個倒采.花的女狂徒,毫無關系。”嬋夏把這男子胸口的樹紋展示給聞人染看。
“雷電打到人身上,就可能產生樹枝或是燕尾狀的斑紋,一般來說過了十二時辰,這些斑紋自己就會褪去或是消失了,常見於頸胸、肩膀、大腿等處。”
嬋夏的手套又拂過死者的頸部:“你注意觀察這裡,他皮膚褶皺下有黑色的條紋狀燒傷,他的頸部應該佩戴了金屬物品,很可能是某種飾品,已經被雷擊產生的熱度融化了。”
被雷劈過的皮膚燒傷很少能燒到皮下組織,但如果佩戴了金屬物體,那麽就很容易形成燒傷。
因為特征過於明顯,又加上這幾日雷電交雜,嬋夏和於瑾幾乎同時判定了死亡原因。
只是聞人染卻還是不服。
“死者身上的衣物,你怎麽解釋?如果死於意外,他的衣服怎會碎掉?”
“雷電可能會造成衣物的撕裂,甚至是完整剝離,你不能看到沒有衣服就判定是遭到侵害。”
“可是,他是在家中被發現的,家中屋舍並未損壞,怎麽可能是雷擊?”
“他可是靠近煙囪了?”
聞人染倒吸一口氣,阿夏料事如神啊!
於瑾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他。
“誰告訴你,室內就不會被雷劈的?室內煙囪下或是站在沒關的窗戶旁邊,牆是濕的,而人體會吸引電流成了導體,所以室內被雷劈,也是有可能的,聞人大人,你要不要考慮換個地方,我看刑部不適合你麽,大理寺少卿查驗就這個水平...”
這種嘲諷潛在情敵的技能,用起來簡直不要太順手。
聞人染被這瑾言瑾語嘲諷出免疫來了,聽多了也不嫌刺耳了,掏出小本把嬋夏和於瑾說的都紀錄下來。
嬋夏古怪地看了眼於瑾,她怎麽覺得這家夥特意折回來,就是為了打擊聞人染?
這簡直成了於瑾枯燥生活裡最特別的休閑娛樂了。
“過午也沒什麽事,要不我將他的顱腦解剖,也好方便卓文日後積攢經驗?”
被雷劈死的大部分都是擊中頭部,腦組織會有很明顯的變化,有的髒器也會發生變化,最直觀的方式就是解剖查驗。
try{mad1('gad2');} catch(ex){} 聞人染眼睛一亮。
“那感情好——”
“你時間很多?”於瑾冷眼打斷,冷語問嬋夏。
這倆人當他不存在嗎?
聞人染這個大蒼蠅,竟然妄跟著他媳婦,關小黑屋裡靠在一起?
“他看了你那麽多筆記,讓他自己解剖,我找你還有別的事。”說罷還不忘丟給聞人染最後一擊,“如果解剖完了,沒有任何發現,你就改行吧。”
聞人染被他懟的上不來氣,下意識地看嬋夏,本想尋求下安慰,卻見嬋夏...笑了?
“阿夏,你笑什麽呢?”
“我笑我家督主對我好啊,他教我的時候,我若學不會至多是罰抄寫而已,你這直接就轉行了,哈哈!”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啊。
這麽一對比,於瑾教她的時候,真是“溫柔”。
聞人染越發心塞了。
阿夏跟於瑾這個缺德貨在一起時間長了,處事越發像於瑾了。
“那也是你天資過人,我教你的一遍你就能記住,不像某些愚鈍之人,筆記看了那麽久都不會——聞人大人,我聽聞工部正缺人修黃陵,你不要考慮去工部?”
於瑾在聞人染的傷口上,又狠狠地撒了一把鹽。
“你們夫婦二人要不要這麽同心?”聞人染鬱悶。
於瑾和顏悅色,這貨來了這麽久,只有這一句說得像人話。
“我們的驗屍間借給你,天黑之前驗不完就按著時辰收費,超一個時辰一兩銀子。”
“我不會拉回大理寺驗嗎?”
於瑾冷冷一笑,一口白牙熠熠生輝:“你拉回去,解剖出的結果不要問我們,我們廠衛也是要收些茶水錢的,你告到陛下那也是沒有用的。”
嬋夏點頭如搗蒜,語重心長地補充:“我家督主也是為了你好,這是方便你提升查驗速度啊。”
“好好個廠衛,讓你們經營成了夫婦黑店。”聞人染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多謝誇獎。”嬋夏笑眯眯。
聞人染看她笑得這般開心,心說,他真的沒有表揚她啊。
出了驗屍間,這一路嬋夏打個好幾個噴嚏。
“卓文罵咱們呢吧?”
try{mad1('gad2');} catch(ex){} “技不如人還有臉罵罵咧咧?”
嬋夏一想到聞人染對著屍體罵罵咧咧的畫面,噗嗤一聲笑了。
於瑾看她笑,眼也彎了彎。
“你找我是有什麽要緊事嗎?”嬋夏問。
“漣鳶湖的荷花開了。”哪來的什麽要緊事,不過是不想她跟聞人染那個笨蛋待在一起。
嬋夏看他一本正經的,不自覺地跟著嚴肅起來。
“所以?”難道那裡有命案發生?
“我們要去賞蓮。”
“...”
閑說芙蕖初度日,不知降種在何年,六月二十四這天是觀蓮節,城裡的男女老少都會泛舟湖上,觀荷納涼。
還有人用紙做成燈,裡面放上蠟燭,任其順水飄去。
這兩年每逢觀蓮節於瑾和嬋夏都有事,剛好今日閑下來,看到湖裡漂浮的紙燈想到了約嬋夏,踩情敵什麽的,純屬順手而已。
算起來,這還是他陪著嬋夏過的頭一個觀蓮節,反應過來他是要帶她出去玩後,嬋夏整個人都亮了。
把之前跟他慪氣的那些事都拋在腦後,牽著他的手迫不及待就要往外走,於瑾拽著她,比了比身上的衣服。
穿成這樣去,什麽蓮都不要賞了,就等著被百姓圍觀吧。
這兩年督主家的心肝熱度漸退,取而代之的是廠衛有個電母轉世。
嬋夏這兩年過手的案件大多是省去了中間層層審批,斷案無數,不畏強權,留給民間很多好的傳說,好多百姓都傳她是電母轉世,專斬惡人。
嬋夏對電母這個稱呼不十分滿意,卻堵不住眾口悠悠,不止京城內的百姓這樣叫她,外面的百姓也漸漸傳開了,甚至還有人編造起她出生時的異常天象。
什麽霞光滿天,身有異香...
嬋夏換了衣服,又接過於瑾遞過來的瓶子,把裡面的香粉均勻的灑在身上,以此遮蓋身上的香味,就因為有這些傳言,她現在想要出門不引起注意,都得想辦法去掉身上的香味。
“要是讓我知道誰起頭傳我是電母轉世,我非得揍他一頓。”嬋夏嘟囔。
“那你怕是沒辦法下手了。”於瑾看向遠方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