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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娘子》第一百五十章把皇帝拐成捧哏的阿夏
“民女跟隨師父查案,隻想著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和我師父都願為了陛下的江山肝腦塗地,若是能為陛下死,也是極好的,隻恨死在奸臣賊子的手中,再也不能與陛下這般說說話了...”

 說到最後趴在地上不起來,小小的人兒,哭成一團。

 嬋夏趴在那乾嚎,她是真不敢抬頭。

 憋了半天,一滴眼淚都沒擠出來。

 沒有帶蔥頭進來真是大大的失策,可蔥頭味兒大,容易被發現...

 她在那憋著想啥玩意催淚效果好還不容易被發現,看在成帝眼裡,便是嚇得話都說不全了。

 想著這可憐見的,口氣緩和了許多。

 “你盡管查,有朕給你師徒做主,沒人敢動你分毫。”

 “民女也想著有陛下護著,還能留這條賤命多活些年頭給陛下效力,還有我師父,更是對陛下萬死不辭,那可真是百年不遇的忠臣良將,可是師父他已然是活不下去了,他打算以身殉國,我這當徒弟的,也只能隨了我師父抹脖子了!”

 門外,於瑾嘴角抽了又抽。

 她這亂加戲的毛病是戒不掉了。

 聽嬋夏說於瑾要以身殉國,成帝臉色驟變,拍案而起。

 “他敢!朕這江山還沒坐穩,他殉什麽國?!”

 心裡把於瑾罵個半死,他這龍椅都沒坐熱乎,於瑾就想著死遁跑路?

 “我師父說了,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帝王恩情大於天,若忠與孝起了衝突,他寧願舍得一身剮,為陛下萬裡社稷撒一腔男兒血,大義滅親!”

 嬋夏繞了一圈,終於完美點題。

 她心裡明鏡似的,成帝一時半刻不會拿太傅怎樣,但江山坐穩後,這些老賊一個也跑不掉。

 於瑾的父親作為太傅黨必然跟著被清算,屆時於瑾少不了被人詬病。

 他忠君人家說他不孝,他若顧著孝道,那就要跟著於家一起倒霉。

 嬋夏只看他前世砍於家人多歡實就知道,孝道這美德,於瑾是沒有的。

 不如現在就劃清界限。

 “不是說太傅的事兒麽,怎麽扯到忠孝了?”

 於瑾已經派毛番拓把案情如實稟報,成帝原是想聽聽嬋夏是如何英勇解救孕母的,卻整出一大段忠孝兩全出來。

 “師父不讓我說,他對陛下一片忠心,日月可鑒,感天動地啊!”

 於瑾眼成一條線,作為當事人,他表示,並沒有。

 “朕讓你說,你說便是,你師父不敢苛責你的。”

 嬋夏聞言心裡吐槽,於鐵蛋要是想收拾誰,皇帝也不好使,前世她被罰的少吃了多少雞腿?拿出免死金牌哪次好使了?

 “那民女就鬥膽說了,給太傅出餿主意的,不是別人,就是我師父的生身父親,原平章政事於淵!”

 “於淵是我師父生父,我原是該叫他一聲老大人的,可您想想,就算是家道中落,哪有把嫡長子送到宮中的?分明是他心術不正,我師父那一身正氣晃瞎了他的狗眼,他容不下我師父!您看他那嫡次子於瑭便不是個好餅,跟他臭味相投他現在的日子過的可逍遙了!”

 這小報告讓嬋夏打的,如行雲流水般自然,幾句就把於瑾誇成了百年不遇的忠臣良將,把於家踩到了塵埃裡。

 於瑾這性子,打死他也做不到跟嬋夏這般一哭二鬧三上吊,死皮不要臉的跪在這自賣自誇,貶低別人抬高自己,但不得不承認,她這一套,成帝還是很受用的。

 嬋夏抬眼皮偷看,見成帝不自覺地點頭,繼續說下去。

 “當時於家是犯了事,按律家中男丁要入宮一個服役,我師父身為嫡長子就這麽被推出來了,哢嚓一刀下去,沒了心思...兒子、孫子、孫子的孫子、孫子兵法,啥也沒有了!等哢嚓完了,先帝又寬恕了於家,隻讓於淵告老,不被全族被罰,可我師父都切完了!”

 嬋夏嗷一聲哭出來:“陛下您說,我師父慘不慘?!還有啥比淨身完又被大赦還痛苦的?”

 “愛卿受苦了...”成帝動容,身為男人,他對這個哢嚓完了又被大赦白哢嚓的事兒,深表同情。

 於瑾強忍著不出聲,聽她在那添油加醋。

 事兒雖然是這麽個事兒,可從這丫頭嘴裡說出來,活脫成了相聲。

 成帝這麽大個帝王,被這丫頭拐的跟個捧哏的似的。

 “我師父冤啊!您說,就因為他一身正氣,他就該被推出來嗎?”

 “不該!”

 “就因為他一心想著忠君報國,他就該當太監嗎?”

 “那不能夠!”

 “所以我師父跟於家不是一夥的,他看到於淵那老賊助紂為虐為非作歹,他已然做好弑父的準備,等我們查了這案,他就打算抹脖子了,我也活不了!”

 “那不成,他死了誰給朕賣命——於家是於家,愛卿是愛卿!愛卿年少入宮,早就與於家毫無瓜葛,朕查於家,關愛卿何事?”

 捧哏的被嬋夏徹底帶跑偏了,嬋夏嘴角微揚,忙送彩虹屁一枚:

 “陛下聖明,大大的聖明啊!只是天下人不若陛下這般,若過後有人說我師父弑父弑親,說我師父是亂臣賊子可如何是好?我們該如何堵眾口悠悠?”

 “這事好辦,朕只要頒道聖旨,把愛卿從於氏族譜上抹去,他便與於氏一族再無乾系。日後誰敢把愛卿跟於家聯系到一起,一律重罪處理!”

 “民女替師父謝主隆恩!陛下聖明與日月山河同在,萬民景仰勤勉為政英明神武雄才大略文韜武略...”

 於瑾真怕這丫頭一口氣上不來憋死,說話都不帶停頓的,這彩虹屁說來就來。

 成帝被嬋夏誇的, 胡子差點沒翹起來,心裡美的很,美了一會,突然覺得哪兒不對。

 “這個案子雖與太傅有關,卻沒有確鑿的證據,府內那些女子若一口咬死是自願,朕也不能治他們的罪。”

 成帝原本也沒打算現在動太傅,正如嬋夏師徒之前分析的那樣,改朝換代朝野不穩,哪兒那麽容易動一品大員。

 他叫嬋夏來,也只是想聽聽她說說驚險刺激的段子,放松下壓力。

 被嬋夏這麽一煽乎,搞的好像明天就要抄於氏滿門似的。

 嬋夏早就料到他會和稀泥,勾起嘴角,她要是不發揮點真正的煽風點火功力,豈不是白當廠衛第一狗腿子那麽多年?

 她就是現在動不了梅顯和於淵這兩條老狗,她也要在成帝心裡使勁戳幾根釘子,早晚弄死他們!

 “陛下,這不僅僅是腦髓入藥這麽簡單啊,這裡面藏著個驚天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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